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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病讯牵归心 ...

  •   口袋里的白玉珠微微发烫,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轻轻跳动。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我们系最年轻的客座教授,主攻民俗医学,尤其对狐仙岭一带的草药如数家珍。
      直到我 20 岁生日的这一天,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了平静的生活。电话那头,妈妈焦急的声音传来:“孩子,快回家吧,奶奶她……快不行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瞬间被揪紧,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
      我在教研室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拦住了他,他听完我的叙述“先回去”
      赶回狐仙岭老家时,天色已擦黑。老旧的砖房里,奶奶躺在床上气息微弱,见我带着胡清砚回来,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拉着我的手低声道“璃丫头,这孩子……是命中该来的。”
      胡清砚给奶奶把了脉,眉头锁得更紧:“狐仙藤的药性最烈,必须去‘断心崖’下采。”
      “断心崖”地势险峻,常有野兽出没,十分危险。我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说:“我和你一起去。”胡清砚看了我一眼,没有拒绝。
      就这样我们开着车出发了。
      刚上车没多久,由于刚哭过加上对奶奶的担心,导致上车后不小心睡着了,胡清砚看我睡熟,悄悄把自己的外套盖在我身上,车窗外是熟悉的山林轮廓,月光透过枝叶洒进来,我恍惚看见他望着窗外的侧脸,和多年前那只火狐的剪影渐渐重叠。
      刚刚从车上下来,我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冲进山里。然而,就在我准备迈步前行的时候,胡清砚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拉住了我。
      “先吃点东西再进去。”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
      我有些不情愿地停下脚步,心里却像有只小兔子在蹦跶,恨不得马上就开始探索那片神秘的山林。
      “可是我现在不饿啊……”我嘟囔着,试图挣脱他的手。
      胡清砚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地拽着我,朝着不远处的一家小餐馆走去。
      “没得商量。”胡清砚拉着我坐下“吃饭。”
      尽管我心中依旧焦急,但看到胡清砚如此坚持,我也只好无奈地跟着他坐下来,匆匆吃完了一顿午饭。
      刚踏进森林,腐叶的腥气就混着股若有似无的狐臊味钻进鼻腔。林子里静得诡异,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呜呜”声,像极了当年狐仙岭的雪夜,我正心神不宁时,一道黑影猛地从灌木丛里窜出——那妖狼足有半人高,皮毛油黑发亮,唯独眼睛是妖异的猩红。
      “小心!”胡清砚的声音比剑风还快,浅蓝色的长剑“唰”地出鞘,他整个人已经挡在我身前,背影挺得像块冰。
      妖狼的鼻尖凑到胡清砚颈侧,猩红的舌头舔过獠牙,戏谑的声音里带着股腥气:“哟,这不是胡家那个被‘除籍’的二公子吗?怎么,带着个小丫头来断心崖送死?”
      胡清砚的剑猛地出鞘半寸,寒光映得他眼底一片冰色:“聒噪”
      胡清砚手握长剑,两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我也不甘示弱,从腰间抽出匕首,找准时机刺向妖狼。
      胡清砚剑锋刚与妖狼利爪相撞,眼角余光便瞥见那道身影持匕首冲来,心头猛地一紧,剑招却愈发凌厉狠绝,嘶吼般的声音混在兵刃交击声里:“胡闹!退回去!” 可手腕翻转间,长剑已悄无声息地挡在她身侧,将妖狼一道狠戾的爪风劈偏了半寸。
      我抿紧嘴唇,匕首在手中挽了个利落的花:“我不是拖油瓶。”
      他气息一窒,剑势却猛地加重,将妖狼逼得连连后退,冷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敢!要是伤了一根头发,我……”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他只狠狠剜了我一眼,便再度沉身与妖狼缠斗,每一招都将我护得密不透风。
      妖狼眼看打不过,趁胡清砚不注意转身便逃走了。
      下山途中胡清砚走在前面,似一句话不想和白璃说。
      山路碎石硌得鞋底直响,脚踝的酸胀感一阵紧过一阵,可更让我发慌的是掌心的血痕——那道被灌木丛划开的伤口,正隐隐发烫,像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里钻出来。
      胡清砚抬头看了看天空,夕阳把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语气却冷得像山风:“时间不早了,先回,天黑后断心崖的瘴气会把人骨头都蚀穿。”
      我攥着药篓的手指泛白,刚想开口,就被他冷声截住:“你奶奶的命重要,你的命就不重要?”
      他别过头整理剑鞘,指节却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今晚在山脚下客栈落脚,明天卯时再进山——别让我说第二遍。”
      我哑然,望着他挺直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腰间的匕首,最终还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夜色如墨时,我们在山脚下的客栈落了脚。
      回到房间,准备处理伤口,胡清砚却不知何时端了盆热水和药箱过来,往我面前一放,语气依旧生硬:“愣着干什么?把手伸过来”
      我怔怔看着他,他别过脸哼了一声:“还不是怕你明天没力气找药,别多想。”说着便拿起棉布蘸了水,小心翼翼地擦过我掌心的血痕,指尖触到伤口时我下意识一缩,他动作顿了顿,声音放低了些:“忍着点。”
      药膏微凉地敷在伤口上,他的指腹带着薄茧,动作却意外地轻柔。我忍不住问:“你……以前经常处理伤口?”
      他缠绷带的手一顿,半晌才闷声回:“小的时候一个人磕磕碰碰多了,自然就会了。”灯光在他侧脸投下淡淡的影,我忽然发现,他紧抿的唇角似乎柔和了些许。
      “今天……谢谢你。”我小声道。
      他猛地收回了手,把药箱一合,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冷硬:“少废话,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进山。”可转身时,我却瞥见他耳尖悄悄红了一片。
      待他出了房间,低低的笑了声,还是个傲娇鬼。
      在我口袋里的白玉珠,也正随着他的脚步频率,一下下轻轻震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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