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和西奥多》阿飘别闹

4、第 4 章

　　安瑟最终还是选择了文字课。魔法之路基本上堵死，他只能硬着头皮啃这块硬骨头。可是他看着笔记本上扭曲的符号，只感觉脑浆要被搅成浆糊。
　　“极端性即魔力回路的超负荷运转……节点处需要额外的稳定性符文进行链接…”导师的声音像催眠曲。
　　（困=_=）
　　安瑟的意识在哀嚎，他强行支撑眼皮。讲什么呢？那些鬼画符在安瑟眼里简直是精神污染。
　　讲台上的导师看了看台下七倒八歪的学生，停下讲解。他拿起粉笔，先是画了个普通的字母，又画了那个复杂的魔文符号。
　　“魔法文字，不同于普通文字。用笔墨书写，只得其形。”导师指尖凝聚起一丝淡蓝色魔力，注入粉笔头，再次描绘那个符号。这一次，符号活了过来。
　　导师撤去魔力，光芒消失。“看到了吗？魔文的每一点、每一线，都需魔力激活才能真正承载力量。你们现在学的，只是它的形与概念。小家伙们，要加油啊！”
　　安瑟看着那曾发光的符号，心里嘀咕：好像…是有点门道？但一想到西奥多的魔力……
　　就在这时，安瑟听到了下课的喧闹声。他精神一振，觉得自己煎熬的时间终于结束了，他立刻对着那个躲清闲的灵魂发出强烈的下班信号：
　　“西奥多！换班啦！”
　　西奥多慢吞吞地上线，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安瑟则在缩回自己港湾后，长长地吁了口气，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格外清醒。
　　西奥多继续收拾着笔记，身体还残留着安瑟留下的疲惫和麻木。他沉默地走出教室，直到到了学院门口，他脚步顿了顿，似乎在犹豫什么。过了几秒，突然问道：
　　“……今晚吃什么？”
　　这问题问得有点突兀，甚至有点没头没脑。
　　西奥多这时候也有点别别扭扭的，他能感觉到安瑟和他不是一条心，安瑟像个突然的房客，只想缩在自己的角落。他没有资格要求安瑟一定要帮他做饭帮他学习，但安瑟确实帮了，即使不情愿。
　　这种认知让西奥多心里很矛盾，他们的关系也有些微妙，他想说谢谢，但那个词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西奥多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式，试图进行一些所谓的补偿？或者说，是一种社交。
　　安瑟听到这句问话，愣了一下。小鬼头问这个干嘛？他不是只会闷头训练吗？随即，他咂摸出一点味儿来。
　　（啧……）
　　安瑟心里嘀咕，但语气却缓和了一点，带着点认命的无奈：“…土豆炖点肉？你上次洗菜知道摘烂叶了，这次记得把肉也洗洗？”

　　回到家，他们就看到舅舅卡尔风尘仆仆却神采奕奕地站在家门口。
　　“舅舅！”西奥多眼睛一亮，暂时抛开了那点别扭。
　　卡尔大步迎上来，抱起他掂了掂：“好小子！结实了！”仔细端详他的脸，“学院里没人欺负你吧？”
　　西奥多摇头，急切地问：“冒险顺利吗？”
　　“哈哈，太顺利了！”卡尔眉飞色舞，边走边讲碎石峡谷的惊险，卡尔情不自禁拍着胸脯，一脸豪气。
　　卡尔讲述着，西奥多默默踩上板凳洗菜，削土豆皮。卡尔倚着门框，看着外甥有条不紊的动作，内心感慨万千。知道把烂菜叶挑出来，也知道把肉块冲洗干净了。他眼中满是心疼和欣慰，悄悄抬头望天，无声低语：“放心吧，他很好，也很坚强。”
　　日复一日。
　　战斗课上的西奥多气势越来越足，安瑟也稍微摸到了点门道。
　　安瑟感觉自己像个被强行征召的壮丁，这种熟悉的感觉就像在期末周备考，可是他一点也不想重温这种感觉！
　　（算了……）
　　就当为了晚上那口久违热乎饭？安瑟一边痛苦地记忆着那些扭曲的符号和结构概念，一边又自暴自弃。
　　几个月一眨眼又过去了，学院月度考核的报名通知也终于贴出来了。这月即可报名下月考试，错过要再等三个月！
　　这天晚上，西奥多结束训练回到家，他坐在硬板床边，沉默了很久。
　　安瑟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个月”西奥多声音很是坚定，“报名下个月的考核。”
　　虽然早有预料，安瑟心里还是不免咯噔一下。
　　“战斗考核，我有把握。”西奥多停顿了一下“这些天，文字课和空余的时间，我都会退出来。”
　　安瑟：“……”
　　（这就开始了？！）
　　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他认命地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知道了。”
　　时间飞快流逝，安瑟感觉自己被考试绑架了，直到临近月底的报名截止日，他终于忍不住在意识里爆发了。
　　“等等！”
　　他喊住正准备去提交报名表的西奥多，“你小子，清醒点！我们来这里满打满算才两年吧，文字课那些鬼画符，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才勉强把结构常用公式和变化节点记个七七八八吗？”
　　安瑟的意识里充满了被压榨的控诉：“我承认我记性是不错，但我不是魔法书。我需要时间消化，需要时间把那些符号变成脑子里的东西。你现在就让我去考试？这跟赶鸭子上架有什么区别？太仓促了。失败的可能性非常高！”
　　安瑟试图讲道理。
　　“这次可以报名，就当熟悉流程。但是西奥多，”安瑟的语气严肃，“你必须对失败的结果有心理准备，别到时候又自己生闷气！”
　　训练场上，西奥多依旧汗流浃背地练习着，对于安瑟的抗议和警告，他没有任何回应。他眼睛紧盯着前方的木桩，一下又一下。直到练习结束，他没有丝毫犹豫，将领到的报名表填写完整，一笔一划地签下了“西奥多”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