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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 ...

  •   她笑着,连眼泪都笑出来,然后抬手擦掉,见赵魁然担忧神色,又爱怜地摸了摸他的脸颊:
      “没事,只是觉得这个老板有毛病,至少知道了这公司确实龌龊,你以后小心点,别和他们接触,我喊车送你回去?”
      “我自己开车来的,小山,你也一样,不要和这种人接触。”

      他站起来,拥了拥她,不舍地离开。

      等他电梯下去了,傅西流才从厨房里出来。
      梁依山还是在看电视吃饭,见到他,朝他招手:“饭给你留了一半,来吃。”
      傅西流没问赵魁然的事,也不说自己听到了多少,一手拿着碗筷——他是真打算吃点东西,一手捡了一张明信片,递给梁依山。

      “找了一套没拆的,打开盒子底下有张明信片,不知道你看过没有,帮您拿出来了。”
      梁依山接过,翻开,是熟悉的字迹。

      明信片背面是品牌的商品图,写下话语的人应该是在店里挑完,顺手抽走一张后书写,再翻过来,梁依山读起了上面的文字。
      一共用了五种语言,英法西,再加上汉字和拉丁。
      他们四个人从前不想被别人听懂在说什么,就会多种语言混着讲。

      梁依山看完后撕碎,又端详傅西流手中的碗:“这套餐具是法国造的,法国出的瓷器,讲究要稠要白要密要高雅不流俗要繁复不失其韵,很漂亮很富贵,就是看久了有股水腥气,吃饭吃不下,所以只适合吃点水果和菜叶子。”
      她捧着的碗,薄而匀称,透青色,米饭在碗底沉积出阴影,的确更有食欲。

      傅西流似对她来得莫名其妙的尖锐厌恶浑然未觉,将盘子里剩下的饭填进碗中,告诉她:“我邮箱里收到了邀请函,就是这个牌子和奢侈品杂志一起办的下午茶活动,要去还是模板推掉?”

      梁依山就着他举起的手机看了眼邮件和微信消息,放下了碗,突然捂住了脸。

      傅西流吃着饭,没看她,按理说,该关心下梁依山怎么了,但他什么也不想问什么也不想知道。
      心里那杆秤越发平衡,风吹草动并不能使他摇摆。
      想明白了晁悠说的话,他俩云泥之别,想到梁依山知道他会被打时的微妙表情,和事后出现时恍若天神般的高处垂怜,想到赵魁然那种俯跪的小家子样——
      傅西流他亦看不上。

      小恩小惠他看不上,梁依山神经质的行为模式他看不上,就连他和梁依山这段建立得莫名其妙的关系他也看不上。
      好玩、有趣,但上不得台面。
      他可以当一个称职的助理,然后拿到他应得的报酬,也可以在兴致上来时和她暧昧一番,当当无聊生活的调剂品。
      可一直乖巧低着头,豁哄着问她怎么了,梁依山肯定看不起他,他也会逐渐看不起自己。

      只要把梁依山晾在那里,他安静地默默地守在她旁边,这种相处模式就很好,因为梁依山总会在某刻自己调节好,变得格外正常。

      傅西流还是不了解梁依山。
      她有当神经病的潜质,但骨子里流淌的还是勇往直前的沸腾热血,一上一下有波动很正常,更正常的是她一直往上冲,带着周围人不回头。

      果然,傅西流猜不中她下一步要干什么。

      她拿着遥控器把电视一关,从沙发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傅西流。
      傅西流微微睁大了眼,圆润的乌眼珠是一枚明润的玉,干净里透着水色。
      现在他问了,带点疑惑:“梁小姐您怎么了?”

      梁依山的家居服都是一裙一袍,红粉黑白四色,丝绸裹身,如第二层肌肤一般,整个人都润养在缎子里。
      她扯下自己的袍子,往沙发上一甩,身上只穿了一条吊带。

      红色的,艳质无双,像吸饱了鲜血,等着加点水化开,最后边缘模糊不清,将眼睛都染成一片醉红。

      她又爬上沙发,跪在上面,摆出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
      傅西流腾地站起来!

      这神经病!
      “干什么?”傅西流压低了声音,慢慢地问她,然后向后退了一步。

      不得不说,这场面对他来说太过了,有冲击力。
      甚至她还一回头,眼神竟让人惊觉有几分诡异的迷离。

      傅西流甩了碗筷,又后退一步,就像她真的是什么洪水猛兽,再看她没吃完的青罐里的香米饭,碗上熟透的一点红,就像是要毒杀他这个斋僧。

      正常男人看到梁依山那张脸,很难不起点旖旎幻想,比面容更勾人的是她骨子里的那份妖气,摸不透抓不住,像精怪,是孽障。
      傅西流在这一秒,强打起精神,不敢沦陷,也不想深究,可扑面而来的刺激与稠艳,而她就那么回头,求助般看着你——要、要,要!

      性感。
      梁依山轻轻按着自己吊带裙的下摆。
      迷惑。
      梁依山皱着眉认真地看着他。

      傅西流别开眼,心道自己只想当助理,要是连这种程度都忍不住,干脆吊死在医院、被打死在赌场、烧死在夜潮。

      梁依山低声求助:
      “傅西流,你帮我看看,我尾巴骨上是不是有颗红痣?”
      说完,她掀开。

      如此猝不及防。
      着急时,人吐不出话,手上的动作肯定更快。

      傅西流走过去,没把她衣服扯住,直接攥住她手腕,让她松开,别再做些危险动作。
      在客厅里把衣服一掀,让男人给她看哪里冒了颗痣,是在玩哪套?
      反正他不能上这个钩,把梁依山的腕捏紧了,看她另一边还平衡着,傅西流很微妙地做出个吃惊模样:“您这也太…唉,还是别这样。”

      话能说出来,心也没那么浮动,傅西流静稳下来,看她像看胡闹的孩子,带着不赞同,一双眼柔和又批判地只看梁依山的眼睛。

      梁依山被他制住,先是莫名其妙,很快就怒了。
      个惯会装相的,叫他帮忙看下有没有东西,搞得像她梁依山要强了他!
      就算她真要,他这副样子,嫌她像嫌瘟疫,沾上就要得病死啦?

      梁依山烦死,真是个搞不清楚的东西!
      多简单件事,被他这么一闹,不清不楚的。

      她还被他扭着,怒气马上就降下来,搞正人君子那套跟谁不会一样,你要当正人君子,成全你,我当贞洁烈女,满意没。
      她在他手心里扭了扭:“你在说什么?傅西流,我招你过来是当我助理的,你现在拉住我不放,是想对我做什么?我警告你,快点松开!”

      论起倒打一耙,少有人比得过她。
      傅西流不蠢,心底嗤笑一声,立刻松了手,面上还很歉疚,感觉自己大脑一跳一跳,难得这么兴奋。
      他也想纹点什么,最好纹在手心里,自己经常看的地方,时时刻刻提醒他,梁依山就是个隐性神经病,搞不赢她的,凡事顺着她,莫要把事情往稀里糊涂里闹了。

      梁依山往前撑住自己,要爬起来,傅西流不帮她看,那就算了,她去鞋帽间看下,那里有个大落地镜,自己扭下腰,拿手机拍张照也能解决。
      正要起来,又被按了回去。

      谁叫她先撩的。
      傅西流很正经,一条腿抵上沙发,一只手摁上她脊背,把她困在底下,见她也不反抗甚至笑起来,声音更正经:“没有想对您做什么,您忘性真大,刚刚是你要我帮忙的,对不对?”

      “对、对,”梁依山不回头,趴在沙发里闷笑,“别把我捏红了。”
      咫尺之距,她似是已经享受起来,像以为他会来一场有手法的正骨按摩,或是更荡漾,弹琴般从上而下——她绝对会享受的,还要指点。更像是料定了他色厉内荏,摆个花架子出来,不敢真做些什么——还要接着逗弄。

      果然,他没说话也没动作了。
      梁依山挣开,长长地叹了口气,像猫伸懒腰,弓了下背,抵住他掌心:“你看啊,有还是没有?”
      傅西流真服气,他只道是自己运气不好,十八年来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女人,就遇上了最难搞的梁依山,跟她在一块,不管说什么做什么,最后都会被她的情绪牵着走,毕竟她什么也不怕,就怕你不敢奉陪。

      于是,又将她摁下去,一手掀开她的裙摆。

      梁依山惊奇,没想到他妥协了退让了,正要调侃,尾椎上传来温热。
      “哈。”她轻轻啜气。

      傅西流的拇指按在那枚扩散到浅粉的痣上,用了点劲,像是在确认。
      应该是曾有一枚红痣的,只是时过境迁,那点红晕开,像被抹开的水粉,在皮肉里绵延。
      “还真有一点印子,辨不太清。”

      他看得仔细,贴着她的背说话,热气散在上头,痒得心烦意乱。
      小变态,这傅西流是个小变态!
      梁依山鸡皮疙瘩都起来,腰一塌下又被他用手提起,扭过去要扇他巴掌,他突然把脸凑近,那张纯澈无双的脸就这么贴上她的手,让她使不出力气。

      “你怎么了?”

      梁依山气死,还问,还问!
      她收回手的下一刻,傅西流也收回了一直抵着沙发的那条腿,让她得以翻身坐稳,重新掌控身体,平复了呼吸,终于瞪视起他来,然后又笑,有几分咬牙切齿:
      “好玩么,我只让你帮我确认下,谁叫你摸了?”
      “太淡了,我怕是沾上了别的东西。”傅西流无辜,慢慢蹲下身子,把自己放低。

      梁依山看他这样,那点气也跑了,这小变态是有几分可爱。
      刚要跟他说说规矩,傅西流望着她,递给她桌面上的手机:“我想快点确认,就着急了些,因为您电话响了。”

      梁依山接过来,看到是豆豆打来的语音,顿时,那点暧昧立刻被她打散,朝傅西流指了指:“把桌上的碗筷收了吧,你要吃就去厨房吃。”
      说完接了电话,站起来披上袍子,走去阳台边。

      过了会,电话打完了,又来喊他:“傅西流,下周二空出来,和我一起去接机。”
      傅西流正盯着自己的手看呢,听到她说话,也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跟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好,航班信息请您发我下。”
      梁依山转发给他,随口问:“你现在住哪,需要我帮你找个地方吗?”

      傅西流低估了梁依山,没想到她抽离得这么快,微低头,重新洗手:“不用了,我住那边挺好的。”
      “随你,就是京郊太远了,有事喊你你能及时到吗?”
      “做您的生活助理也需要二十四小时待命吗?”
      “月五万,五险二金,不需要做饭,不需要特殊服务,只需要你按照日程表到了时间载我出门,帮我拿买手送来的衣服,偶尔出席活动,每天工作不到四小时,临时性质的工作会额外加钱,你觉得这个条件是否应该二十四小时待命呢?”

      “嗯……”傅西流的声音拖得很长,像在思考,“我能及时赶到。”
      梁依山也不多话:“行。”他说能,她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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