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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风暴降临与守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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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日子过了一段。砚深几乎确信了小鱼的线上身份,两人关系通过集市和夜宵也拉近了许多。
然而,一个周末的下午,那场预料之中的风暴还是猛烈地降临了。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骇人的争吵声穿透墙壁。
妇女的咆哮、小鱼的哭求、东西摔碎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新的控诉:“......我就知道!我都听你邻居说了!是不是对门那个男的给你灌了迷魂汤?让你连家都不回了?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必须跟我回去!离开这鬼地方!”
砚深的心猛地提起,立刻贴到门边。只听妇女的声音歇斯底里:“......今天你不答应,我就打死你!我看你还躲!我看你还写这些没用的破东西!还敢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接着是皮带划破空气的尖啸和小鱼凄厉的痛呼。
砚深血液瞬间涌上头顶。他不再犹豫,用力拍打房门:“俞小鱼!开门!你没事吧?开门!”
门内声音骤停,死寂之后,是压抑的、破碎的呜咽。
门被猛地拉开,小鱼母亲怒容满面,眼中满是偏执的控制欲:“我知道你是谁!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管!她必须跟我回家!”
砚深强硬地挡住门,目光锐利地越过她,看到小鱼蜷缩在角落,外衣已被扯落地上,手臂上狰狞的血痕让他心脏骤缩。
“我听到暴力声音和惨叫,如果您不立刻停止伤害行为并离开,我马上报警告您故意伤害和非法侵入!并且我会申请作为目击证人!”他语气冰冷而坚决。
妇女脸色一变,似乎被他的强硬和“报警”、“证人”等字眼震慑,但仍嘴硬道:“我教育自己女儿,带她回家,天经地义!你算什么东西?”
“使用暴力不是教育,是违法犯罪。俞小鱼是成年人,她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居住地和生活。”砚深已经拿出手机,直接开始按号码,“我现在就报警,您可以直接向警察解释您所谓的‘教育’!”
看到砚深真的开始拨号,且言语间毫不退让,妇女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她恶狠狠地瞪了小鱼一眼,骂骂咧咧地抓起包:“没用的东西,净会找外人来对付我!你给我等着!”说完悻悻离去。
砚深立刻走进一片狼藉的公寓。小鱼瘫坐在地,浑身发抖,无声流泪,像一只被暴雨摧残过的雏鸟。
他看到她手臂和背上交错的新旧伤痕,心痛难当,仿佛瞬间被卸掉了一半力气,轻声说着:“没事......没事了......我带你去医院......”
“我......我有药箱,”小鱼哽咽着说,声音破碎,“在卫生间......柜子里......”
砚深取来药箱,发现里面药品寥寥。他极其轻柔地为她处理伤口,先用碘伏消毒。
“可能会有点疼,忍一下。”他声音沙哑,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指尖每一次触碰她颤抖的皮肤,都让他心中的保护欲更盛一分。
“她......经常这样对你吗?”他声音沙哑。
小鱼良久才哽咽道:“......从小......就这样。她一个人带我......很不容易,总觉得我不够好......达不到她的期望......她觉得只有按她的安排生活才是对的......”
这几句话,隐约勾勒出一个单亲母亲扭曲的爱与沉重的期望,以及由此衍生出的极端控制欲。但这丝毫不能抵消她带来的伤害。
这句话粉碎了砚深最后的犹豫。他小心翼翼地为她拉好衣服,郑重地说:“别怕,以后不会再有人这样伤害你了,有我在。”
这次事件,像一把钥匙,猛地撬开了小鱼紧闭的心门。
她看着眼前这个为她处理伤口、为她挺身而出的男人,线上那个让她仰慕的声音主人,和线下这个温柔的邻居,终于重叠成了一个人。信任,在这一刻疯狂滋生。
当晚,砚深的手机收到一条长信息:“谢谢你今天救我。那些伤......不全是今天弄的。有些是旧的。我母亲......她过得很苦,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我身上,我达不到,她就......失控。写作是我唯一的逃避方式。谢谢你没有觉得我很可怜或者很奇怪。——俞小鱼”
砚深回复道:“你一点也不奇怪。你是我认识的最勇敢、最有才华的人之一。她的苦难不是伤害你的理由。你跟我说出这些心里话,并且允许我在你身边守护......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