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曲》青鸟rain

46、第二十章、叶莲娜（五）

　　第二天，叶莲娜看着面前亚比斯，干净的亚麻长衫、短短的黑头发、仍然瘦弱的身躯被箍在沉重的大铁索之下。正坐在井牢的圆地上晒太阳，井牢还是那么干干净净让她觉得昨天那一幕也许是她的错觉，但看到亚比斯的眼睛时，她知道那不是。这个男孩仍旧含笑，只是眼中满是疲惫。
　　亚比斯有一种沧桑感，即使是十八岁的容貌仍掩饰不去，在他的眼神中，在他语调中，在他有些佝偻的背脊中，在某些不经意举动中，他的表情比狄罗奥塞斯更孤寂，却隐藏的更深。深到叶莲娜直到今天才发现。如果他一直是18岁容貌，那他究竟活了多久？他的亲人是否还在世上？他们想亚比斯吗？想到这，叶莲娜就泛起阵阵酸楚。
　　“我不需要可怜，叶莲娜。”亚比斯看出叶莲娜心思说。
　　“对不起。”叶莲娜低头想起昨天狄罗奥塞斯的话，转尔看向亚比斯的背脊，在昨天那里曾血肉模糊，现在却盖在亚麻布下显得光滑平整。
　　亚比斯深深叹息说：“叶莲娜，你善良，而我可笑的自尊心不允许让你见到这种状态的我。所以，我不希望你看到那一幕，听精灵说，你哭了？让你担心了。”
　　“对不起，我是来给你送食物的。并不是故意。”
　　亚比斯眯起眼，再次露出叶莲娜熟悉的笑容说：“我不想吓着你。你有什么要问我？关于昨天我的事？”
　　叶莲娜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说。”
　　亚比斯将目光投下沙地中阳光的光圆说：“那就是我囚禁的原因，它是神的诅咒。当它发作时，我没有意识，会伤害所有的人，包括自己。在没有初文控制前，那非常危险，所以精灵才把你带离，知道么？我会杀了一切眼前的东西。很久以前，我曾伤害过一个亲人，所以才将我囚禁。”
　　“所以你才不逃走？甘心被囚？那么现在有初文就好了？”
　　亚比斯摇头：“还不够。但至少它会让我不再危害他人。”
　　“多久发作一次？”
　　“每隔20年。”亚比斯平静的说。
　　20年好像很长但亚比斯究竟经历的几个20年？他似乎长生不老。
　　“亚比斯，你是不是长生不老？”
　　亚比斯微笑回答：“是，那是诅咒的一部份。”
　　“告诉我，亚比斯，我要怎样才能帮你？我真的想帮你。我觉得除了蓝茵哥哥，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也许……也许我微不足到……不能帮什么。”叶莲娜脸上闪出焦急。
　　亚比斯摇头：“叶莲娜，你不是微不足道，如果没有你，蓝茵就不可能逃出去。”
　　“可是，换做另一个人也能做到。”
　　“不，他们办不到，至少他们没有你勇敢，也没有你机灵，不如你善良，更不是公主！”
　　“亚比斯你在恭维我么？”
　　“我不是。这是你的优点，异于常人的优点，只要好好发挥，就不是一无是处。”
　　“真的？”
　　亚比斯点点头：“还有什么事想问我？”
　　“亚比斯，我……”叶莲娜犹豫了，她不知道该不该问亚比斯。
　　“嗯？”
　　叶莲娜盯着亚比斯说：“亚比斯，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好吗？”
　　“好。”
　　“我走了，下次再来。”叶莲娜放下篮子起身走出井牢。
　　出了密道，叶莲娜来到那一片草原，她拂起自己长长的黑发，看着那金色的天空。风无声风息吹起，她该怎么办？她坐在碧绿的草地之上。
　　长生不老？！亚比斯长生不老，狄罗奥塞斯是精灵也长生不老，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总有一天，她会老，会死，她想跟狄罗奥塞斯在一起，可是……生为人类的她注定不能与他终生相守，况且父王是不会同意的。那么她该如何选择？蓝茵哥哥走了，那她是不是也应该离开这里，逃婚，但逃婚又能怎么样？
　　父王的话虽然不是全懂，但从中听出是迫不得以而为之，若不是紧急父王不会将自己嫁给一个异教徒。如果她逃走，亚罕纳会怎么样？真会被以色列吞并？近日，她也听到看到从外域逃入的难民，只要回想他们恐惧的眼神，叶莲娜就浑身发冷，无论他们经历了什么，叶莲娜不希望亚罕拉也经历这一切。
　　远处又传来‘请望我一眼啊，我愿将我的心儿献上……’
　　那是耶路撒冷二王子的歌声，叶莲娜默低下头，她不知该怎么去选择，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所以，只能默默等待，等待她与亚罕拉未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