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悦臣服》万无能

3、第 3 章

　　平淡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重复地过着，但这样的生活对于陈昕来说很满足。
　　每天早上做好早餐和陆臣飞一起吃，然后去上班。工作也很开心，有小九和小秋两个人在，店里总是充斥着欢脱的气氛，让陈昕哭笑不得。下班后，陈昕回家做晚饭，等陆臣飞回来后一起吃。
　　虽然陆臣飞依旧对他爱理不理的，但两人相处也还算和谐。只是陈昕总想不明白，陆臣飞不像是冷漠的人，怎么老是对他这副样子。他也天天笑脸相迎，想与他稍微亲近点，可陆臣飞跟木头似的，压根不给予任何回应。
　　其实，陆臣飞确实不冷漠，陈昕刚来的时候，他想好要和这人好好相处，即使是表面上的。但第一个晚上，陈昕就让陆臣飞变得很奇怪，甚至焦躁不安，他觉得自己完全不能和这人亲近，一靠近，脑子都变得不大好使，反应迟缓，浑身不自在。
　　陆臣飞给自己定义为这是对生人的不良反应。可工作上接触的生人还少吗？怎么就好好的没什么事呢。况且现在他和陈昕相处也有两个星期了，也不算生人了，怎么还是感觉怪怪的呢？想到这个就烦，陆臣飞烦躁地摔开电脑，跑到窗口狠狠抽烟。
　　书房隔壁就是阳台，从窗口望过去，可以清楚看到阳台上忙碌的陈昕。阳光温热耀眼，毫不吝啬地全部洒在陈昕身上，栗色的头发被照得闪着柔软的光泽，摸上去一定很舒服。一直让人觉得很倒霉的脸被阳光照得看不大真切，却又引得人想去看清真面目。身上穿着件宽松的驼色薄毛衣，下面是条深蓝色合身牛仔裤，脚上是不可无视的可笑卡通拖鞋。再普通不过的穿着打扮，可在阳光的渲染下，一切都变得无比赏心悦目。
　　陆臣飞看得愁云满面，狠狠吸了口烟，又踱回电脑前。使劲揉着太阳穴，告诉自己工作太累了，那美好景象都是幻觉，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每个星期天陈昕都休息，但往往那天他都是最忙的。天气好的话都要把被子抱到阳台上晒，顺便把陆臣飞的也都一起晒了。然后把两个人的衣服洗了晾好，陈昕不笨，洗之前总是问好陆臣飞衣服是否能水洗。
　　陆臣飞总要嘲笑陈昕有全自动带烘干的洗衣机不用，非要手洗了在太阳下晒。陈昕这会总要搬出他那套道理，洗衣机到底没有手洗干净，在阳光下自然晾干的衣服穿着才最舒服，而且紫外线能杀菌。陆臣飞冷哼，感情洗衣机要卖不出去了。两人多次理论无果，陆臣飞懒得再争论下去了，他爱手洗就手洗，反正又不是自己洗。
　　洗完衣服，陈昕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开始里里外外打扫卫生。所以能擦的擦一遍，能洗的洗一遍。等卫生都搞定，又开始准备两人的中饭。
　　陆臣飞对于陈昕的表现很是满意，简直是全职保姆，家里所有家务都处理得堪比完美。他乐得坐享其成，他一大老爷们才不愿意做这些琐碎的事呢。
　　自从陈昕来后，陆臣飞也不怎么出去玩了，都喜欢呆在家里，有人把他当少爷般伺候着，他不要太得瑟。之前陆臣飞总不着家，主要就是因为家里冷清而且呆家里三餐不济，还不如在外面和狐朋狗友玩乐。老头一直让他请个保姆，可他实在讨厌生活被介入，也就这样一直凑活过着。陈昕是被老头强硬塞过来的，他实在没办法只好接受了。
　　老头强调了N遍，这是老战友的儿子，要好好对待。人家刚来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亲人在这。当年他和老陈可是铁杆哥们，交情是没话说的，现在人家找他帮忙，他不仅要帮，还得帮好了。陈昕来了，必须要像对待亲哥哥一样。
　　陆臣飞没做得和老头说得那样夸张，但他觉得做到现在这样已经挺好了，两个人现在这样相处也很好。再说他也没逼陈昕做这做那的，都是他自愿的。
　　陆臣飞很奇怪一个大男人，怎么尽做这些女人做的事。忍不住好奇问他，“你很爱做家务？”
　　陈昕一怔，微微笑了笑。“只是习惯了，我妈身体不大好，家里这些事不能让她做。小舜要学习，也没空做。还剩我爸，总不能让他做吧。”陈昕说得很坦然。
　　陆臣飞对陈昕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当初老头也就说是战友的儿子，其余信息就一概不知了。他突然对陈昕的事有了点兴趣，这人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
　　“你以前的生活什么样的？”
　　被陆臣飞这么一问，陈昕真是受宠若惊，要知道之前陆臣飞压根不主动说一句话。“以前在家乡开了个杂货铺，日子也就那么过着。初中的时候母亲身体开始不好，一直卧床不起。父亲一直忙着挣钱养家无暇顾及家里，作为哥哥，就担起了照顾全家人的工作。那时候弟弟还小，要边照顾母亲边带着弟弟。父亲在外面劳累了一天，回家更不能让他做任何事，家里大事小事都得我来。每天早上煮好全家人的早餐，帮父亲做好午饭装在饭盒里放好在父亲的包里。父亲赶着去上班，我要先喂我妈吃好饭再去学校。那时小舜两岁乖得不得了，自己拿着小汤匙在边上吃。母亲带不了小舜，我只能带着去学校，好在门卫老大爷人好，上课时小舜就放他那，小舜也不怕生，整天笑呵呵的很讨人喜欢。中午我和小舜回家，我做午饭，小舜就陪着母亲。中考结束后，为了方便照顾家里，就去了离家最近的一个烹饪学校。小舜不能再跟我去学校了，只能让他留在家里陪着母亲。那时母亲的病终于好了点，能下地稍微走动了。早上就把午餐烧好，中午我就不回家了。”
　　陈昕讲到这，停下来看看陆臣飞，确认他是否还有耐心听下去。陆臣飞没说话，只是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好不容易熬过了三年，我终于毕业了。那时候小舜也该上学了，我最着急的就是工作了。当初家里一致让我学西式餐饮，认为会有点前途，可是在这个小县城，根本就用不着。后来没办法，东凑西凑借了点钱加上积蓄开了家杂货铺，日子勉强过了下来。这样一晃就是十一年，小舜也大了，母亲的病也终于没什么大碍了，父亲太辛劳，头发白了不少。现在父亲接手了杂货铺，我也该出来闯闯了。”
　　陆臣飞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抑或鼓励。任何语言在此时都显得虚伪，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活，所以没有什么立场去评论。他年少时哪有什么烦恼，家里把他宠得跟什么似的，要什么没有。
　　他没想到，陈昕表面看上去柔弱，内心却如此坚强。不过他那样子倒真是一副倒霉相。
　　下午两点，陈昕终于有了点空闲时间了。他泡了壶水果茶，给陆臣飞送了一杯，然后自己窝在沙发上悠闲地翻看杂志。杂志里有时会有美食的介绍，陈昕最喜欢研究这些，看到喜欢的还会用笔和纸记下来。
　　阳光透过落地窗洋洋洒洒落在沙发上，也照着陈昕。陈昕喝着茶，看着书，悠然自得。这大概是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吧，他想。如果能有一个人这样陪着自己，那就完美了。
　　陈昕真的是很容易犯困，这样舒服的环境下，他无疑是要打瞌睡的。陆臣飞走出书房，毫无悬念地看到陈昕的睡颜。
　　这一次，他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阳光亮眼得把陈昕照得无比清晰，他可以看清他不够刚毅却柔和的眉，不算长却浓密的睫毛，不算挺却小巧的鼻子，嘴却是如同樱花般粉嫩，唇不厚不薄正正好，实在无可挑剔了。
　　陈昕长得其实也就一般，挺大众的一张脸，丢人海里还不知找不找得回。可陆臣飞就是看得挪不开视线了。
　　特别明显的锁骨从V领中露出来，还有那颗可爱的痣，引得陆臣飞想去摸一摸。
　　陆臣飞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立马又逃回了书房，不敢再看下去了。
　　夕阳西沉，等陈昕醒过来，天色已经有点暗了。他赶忙到阳台收被子铺床，陆臣飞怎么也不叫他。
　　铺好床，一看时间，都快五点了，得开始准备晚餐了。
　　这个陆臣飞，怎么一整天都在书房里不出来，又不是深闺大小姐。陈昕咕哝着，要是自己一直睡下去，他肯定还是雷打不动继续蹲里面。
　　陈昕当然不知道，陆臣飞只是怕见他。他这么大刺刺往客厅沙发一躺，陆臣飞哪还敢挪出书房半步啊。
　　晚餐做好后，陈昕叫陆臣飞叫了好几声，他才千呼万唤始出来。
　　餐桌上又是沉默。陈昕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