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那季忧伤》夕夕环玦

5、第五章

　　两个人的恋情急速升温，孙皓楠挖空心思的爱她，就差没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清兮对孙皓楠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两个人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孙皓楠只要没课就带她出去约会，顾清兮每天都陪他打篮球，陪他晨练，彼此依赖几乎成了一种习惯。但孙皓楠发现清兮很奇怪，从来不和他说家里的事，还有每个星期天，他都无法联系她，有问过，但她都欲言又止，要不就是转移话题，孙皓楠虽然心里不舒服，急着知道，好几次差点没吵起来，但又怕逼她太紧所以就忍了下去，不过就算这样，他第一次这样爱一个人还是觉得很幸福。但是，两个人毕竟都年轻，孙皓楠性子特别急，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都给她，而顾清兮是个藏着太多心事的人，又不愿意多解释，两个人难免磕磕碰碰。而且，随着交往的深入，孙皓楠渐渐发现，清兮看起来温婉安静，但想问题相当钻牛角尖，为人处世相当尖锐，两个人吵起来的时候，顾清兮从不会退让，脾气犟得要死，孙皓楠往往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皓楠，你答应我三件事好不好？”
　　“只要你说的，我都答应。”
　　“表现不错嘛！”
　　谁先爱上谁完蛋，孙皓楠第一次觉得这话这么有哲理。
　　“第一，不许干预我的私生活，第二，不许勉强我做我不喜欢的事，第三，以后每个星期天•••不要找我。”
　　前两个孙皓楠还听得下去，勉强答应了，到了第三个简直要跳起来了，想想以往每个星期天都找不到她，还不知道她在干什么，还有辰翔的脸，简直就是他的噩梦，他实在忍不住了当场就发起了脾气，“凭什么？你是我女朋友！”
　　“你不是答应不干预我的私生活的吗？”清兮知道自己站不住理，所以还是商量的语气，因为就算到现在，她还是没办法把那件事告诉他。因为，太痛了，就连想想都会很痛。
　　“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是不是那天找你男的？你之前的男朋友？你们还没分手是吧！”
　　清兮知道他在说辰翔，来找她的就只有他了。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又牵手又擦汗的，你们还能多腻歪！”
　　顾清兮心里生气，知道他是个火爆脾气，自己又心中有愧，再争执下去无异于火上浇油，“算了，这件我们以后再谈，我还有钢琴课，先走了。”
　　孙皓楠一把把她拽了回来，清兮受力不住差点就摔了，脾气顿时就上来了，“你不是金融系的吗，哪来钢琴课？”
　　清兮心里不痛快，虽然极力控制，难免话里带刺：“你去查啊!反正孙家少爷有的是本事！”
　　孙皓楠真的是生气了，他谈过多少女朋友，哪一个不是对他点头哈腰，恨不得跑上来给他提鞋的，顾清兮倒好，整个一个吃定他了。脾气要多少有多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简直就一林黛玉，可孙皓楠不是贾宝玉，哪来这么多耐心哄她，他承认开始对她只是新鲜感，现在是真的喜欢了，但是她在无限制的消耗着他的耐心，直接导致他的透支。
　　钢琴课上的一点都不顺利，清兮满脑子都是孙皓楠生气的样子，连老师叫她都没听见，虽然很想跟他解释，但顾清兮总认为，两个相爱的人就应该彼此无条件谅解，况且那件事，是她心里永远的伤疤，要她生生的撕开，该有多痛。
　　“你怎么啦？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又吵架啦？”凌云溪老早就发现她不对劲，憋到现在才问。
　　“我让他星期天别找我，他生气了。”
　　“你没有告诉他，你的病•••”
　　顾清兮摇摇头，脸色苍白，“不想说。”
　　“那你也不能瞒他一辈子啊？”
　　“我们哪来的一辈子 ，你看才三个月，他就受不了我了。算了，不提了，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两个人僵持了好几天，孙皓楠一直没来电话，顾清兮也没打回去，有一次在食堂碰见，清兮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孙皓楠当时就想冲过去抱抱她，清兮只当没看见，就这么走了，孙皓楠吞不下这口气，两个人就只能各走各的。
　　你们两个真是绝配，脾气倔的跟牛一样，低个头认个错怎么了。凌云溪这样评价他们两个。
　　顾清兮觉得她说得一点错都没有，但是在爱情的世界里，没有谁对谁错，没有两全其美，只有两败俱伤。
　　星期天一大早，孙皓楠正准备出去晨练，他从小到大一直保持着这种好习惯，以往三个月都是清兮陪她的，现在他还是变成了一个人。
　　江又源随口说了一句：“我听姗姗说顾清兮这两天精神不太好，昨天还差点撞车了，怎么不去看看？”
　　姗姗姓杨，和顾清兮是一个班的，也是江又源的女朋友。
　　孙皓楠心里一震，可嘴偏偏硬的不得了，“关我什么事！”
　　江又源只觉得好笑，孙皓楠长得倒是挺成熟的，骨子里就一大男孩，“也对，她长得那么漂亮，有空我替你去看看她，说不定人家心一软就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你敢试试！”孙皓楠又气又急，扑过去就差没把他吃了。
　　“你说你一大男人，跟一小女生计较什么，再说了，你们才谈了几天，算了！”
　　孙皓楠觉得他说的在理，但就是拧不过这个弯，说好了去操场，腿脚却不听使唤跑到了女生宿舍。
　　H大校规明文规定：男生不许进女生宿舍。
　　孙皓楠充分抓住校规的漏洞：校规没说男朋友不能进女朋友的宿舍。
　　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李晴北从楼上下来了。孙皓楠问她顾清兮在不在，李晴北说她出去了，以往每个星期天她都不在。她说的是实话。
　　孙皓楠突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天，心里顿时大为光火，掉头就走了，心里发了几千几百个誓，再也不理她了，可是再见到她的时候，见到她红彤彤的眼睛，见到她魂不守舍，见到她一次又一次的偷偷掉眼泪，见到她看着试卷发呆以至于她这个金融系才女挂科，他就心痛了，什么都不管了。

　　孙皓楠在学校外面有幢别墅，那是他爸妈怕他在学校住不惯特地帮他找的，有钱人嘛，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平时那幢房子都是空着，偶尔孙皓楠会拿它来开PARTY什么的，不过现在，清兮和他的很多东西都慢慢搬进了那里，既然星期天不能见面，平时就得抓紧时间。孙皓楠这么对她说。他们也算是半同居了吧，偶尔两个人会在那里留宿，虽然睡在一张床上，不过清兮铁了心不让他碰她，每次他有什么想法都会被她早早的扼杀在摇篮里，好几次他压着她，拼命控制着她，有一次他都快得逞了，突然就吻到了她脸上的咸•••他渐渐明白，顾清兮是个有不愉快过去的人，于是他变得小心，生怕一个字，一句话就伤了她。不是没发现他的小心翼翼，清兮不愿提起，更加不愿看着他小心的样子，相爱的人两个如履薄冰•••
　　转眼两个人在一起有一年了，新学期才开始一个月的时候，两个人发生了一次争执，而且从来没有吵得那么厉害过，起因还是那个可恶的星期天，孙皓楠虽然占有欲强但绝对是个谦谦君子，一年来从来没有刻意调查过她的私事，也是偶然他陪姐姐去医院的时候看到辰翔搂着她出来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他打听了一下，辰翔是这家医院的精神科医生，每个星期天清兮都会过来找他，顾清兮没有精神上的问题，关于这一点，孙皓楠很清楚，唯一的解释就是，孙皓楠自己都不敢想，他跟着他们两来到一间公寓，他们一呆就是一整天，孙皓楠就在楼下呆了一整天•••
　　所有的不堪就在那一刹那间涌上心头，这伤了他的尊严，一个男人的尊严比什么都来得重要，为了爱她，孙皓楠放弃了尊严，只要是她不喜欢的他都该改，她不喜欢他逛夜店他就尽量不去，他不喜欢他飙车他就把塞车的钥匙扔了，她不喜欢被人干预他忍着什么都不问，他曾经是这样一个骄傲的男人，曾经是这样一个占有欲强的男人，现在，这一切都成了笑话。
　　他想起有一次在别墅里，他想问她她的过去到底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可是看着她的眼睛又问不出口，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常常会发呆走神，孙皓楠很讨厌她这样，这让感觉自己什么都抓不住，终于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发火了，她什么都不解释只是一直求他别逼她，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两天，不吃也不喝，最后还是孙皓楠把门撞开了，女人的眼泪是武器，尤其是当你爱着这个女人的时候，孙皓楠冲上去就抱着她发誓说再也不逼她•••
　　两个人陷入前所未有的冷战，孙皓楠找了别的女人，凌云溪就差没求着她去找孙皓楠解释清楚，可她就是不肯，宁愿天天对着书掉眼泪，对着饭菜发呆，后来，她开始喝酒，从啤酒到红酒再到白酒，每天都要把自己灌盲了才睡得着，就算是这样，好几次凌云溪半夜爬起来的时候还是听见她咬着被子掉眼泪，这一切除了叹息，她毫无办法。
　　又是一个星期天，两个人冷战已经两个多月了，云溪陪她去医院，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凌云溪还在唧唧咕咕的抱怨肚子饿，清兮取笑她说整个家乐福搬回来都不够她吃。云溪就说她这些天瘦了这么多，脸上一点肉都没了，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她真的是饿到不行，索性就去了学校旁边的路边摊吃牛肉面，不过清兮没胃口，喝了两口汤就放下了。
　　“你都好几天没吃饭了，胃本来就不好，再胃穿孔我可不管啊！”想到上个星期她胃穿孔半夜被送进医院，凌云溪实在看不下去，伸手就摔了筷子惹来周围大片的围观。
　　“天太热了我吃不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凌云溪半天没反应，清兮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孙皓楠，还有，李晴北，两个人牵着手。不过孙皓楠好像没有看见她们。不知道是不是天热的缘故，顾清兮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那一瞬间，清兮发现所有的感情可以被取代，女人只要学会爱自己好了。
　　凌云溪知道她又快犯病了，手忙脚乱的想打电话给辰翔，却被她拦住了
　　“我没事儿，吃过药了。”
　　清兮看了一眼孙皓楠，孙皓楠也看见她们了，街边很暗，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清兮望了一眼想要冲过去揍他们的凌云溪说，“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回去吧！”
　　凌云溪也不好再说什么，清兮付了钱就拉着她走了。她一晚没睡，不说话不哭也不笑，云溪还怕她出事，一个晚上半醒半梦的也没睡好，第二天起不来简直是天经地义的事。一出门还又看见了李晴北，云溪瞧见她那骚包样就想骂人，清兮倒没什么，照样笑笑就过去了，当事人都没说话，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云溪只是很奇怪，在这之前李晴北和顾清兮虽然算不上知心好友，但也算谈得来，现在为了一个男人闹成这样，女人之间的友情真是奇怪，这样容易就土崩瓦解。
　　“有什么好生气的，”清兮回答凌云溪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他再交女朋友也很正常啊！”
　　凌云溪也说不清楚到底孙皓楠和顾清兮之间是怎样一种关系，双方都没有提分手可是也没有再联系，就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少，关系渐渐的也就淡了，云溪告诉辰翔说，现在她只有在清兮眼眶红了的时候才会想到孙皓楠，可偏偏清兮的眼眶时时刻刻都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