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妖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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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此时我的女子身份，自然是不能像是做珠子时那样继续呆在泛羽的书房内了，虽然泛羽是极少去书房的。但也有人说过男女有别，于是我便被安排到了一单独的小院，离泛羽的住处不算太远，而那竹暄也住进了另外一小院。
彼时我才知这泛羽府邸到底有多大了，那个气势辉煌啊，我由衷有感叹着。听竹暄说，当时建造时花了有五万万两黄金。黄金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是五万万这个庞大的数字我还是有点眉目的。小院一重又一重，修饰精美，皆是用的上好的材料，连院前的台阶都是暖玉打制而成。每个院子里都种了奇花异草来修饰，庭前用玉雕着凤凰和鸳鸯，状若起舞，宛如真物。屋内更是别有洞天，香气袅袅，烟罗轻帐，如仙镜般美妙。听竹暄介绍说，泛羽家尚有一处那才叫豪华，只是听说已经被封了禁地，除了主人外，别人一律不准接近，是以我还未曾见过。
还有就是丫头小奴一大堆，着实让我吃了不少的惊，自来凡界后，我除了在街市上见过如此多的人之外，这还是第一处呢。想来最热闹不过如此吧！
我住的小院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芳华毕显，里面一律的青竹，我刚进院时还以为自己走错到竹暄的院子里了。除竹子外尚有几处奇花正茂盛地开着。泛羽调来一个小丫头来照顾我起居，另外给竹暄调了两个。我有些纳闷，这不是严重的重男轻女么？
这厢倒是便宜了那竹暄，每天有事无事地跑这边好几趟，骇得我老是以为他突然记起前仇，恰恰来寻我报了。只是几次谈话下来，他都说着些与此无关的话，反而讲是他在外面所见的趣事，倒是放下了我不少的心。
泛羽也来过几次，不过皆是来去匆匆，话也说不过十句，大多数时间他都是静静坐着，看成着窗外一带远山，嘴角挂着懒懒的笑，眼光深隧让人逐磨不透，像隔了千年的重雾，总是无端地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
这种日子我倒是过得十分的惬意，只是每每想及师父还未找到，就心急得想要跺脚。
若非是师父说过这身一层不得随意向外人透露，我就早告知泛羽求他帮忙找师父了。看看他的家世，想来在江湖中也是地位非凡的，打听个人应该不是难事。
只是现下，这话我还不能说，师命不可违。况且客只是客，也有个限度。于是思来想去，我便下了决心，踢踢踏踏的去找泛羽告辞。
哪知刚一出门，便撞见竹暄正乐呵呵的朝着这边踱过来。
若初姑娘，这是往何处去啊，怎地不知会我一声啊。
听到他的声音，我便有种想发疯的冲动，脑子里一个劲地搅着面团糊糊，哎！真是头大。阴魂不散，阴魂不散啊。竹暄仍是着了一身绿衣，鲜艳俊俏，像支真正的竹子一般。衣服用了上好的衣料所制，与先前所着的款式不大一样，袖口宽松松的耷拉着，像垂翼的蝴蝶昏昏欲睡。胸前也多了只白色的丝带做别饰。
这，竹暄大哥，我是想……
这话说嘛，人在外行走，是得讲究些江湖礼仪的，况且这竹暄还大了我几岁，于礼应以“兄”称之。
谁料话没说完就被他给活活的打断了，我无奈，对于他的这种恶习我已经在慢慢的习惯着了。竹暄扯过我的手腕一把拽了过去，有些突然我“啊”了一声，险些摔倒在地。
跟我来，有东西让你瞧呢。他一面说着一面笑嘻嘻地捉紧了我，急急的奔走起来，速度快得不像个凡人。
拐了不知道多少道弯，多少道水，他才气喘呼呼的停下来，一拍胸口顺势坐在了地上。眼睛却一刻不闲的扫来扫去。我打量四周一番，此时我们正处在一起怪石嶙峋的假山石下。山上又种了各种奇异花木，此时正是三月中天，花开正茂，迅速地蔓延到了旁边不远处的花园。远远的便闻见一股浓郁的花香袭来。
啊……啊嚏。被花香一扑，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花香怎地这般奇怪，直刺人的鼻喉。
竹暄在一旁看着我，摇头对我叹气道：破坏气氛，破坏气氛。
园中尚是一派繁盛之景，离假山不远处便是一条约四五米宽的河流，河上横着一座扁扁的桥，连接着桥的两岸皆是栽植柳树。微风一吹，柳条儿便极其柔弱的摆一摆，做个病西施之姿，倒也有几分神似。
远远的瞧着有人走了过来，竹暄便低了头藏好。我有些好奇，侧头仔细一看，却是泛羽。这本没有什么稀奇的，人家的府，自然是想到哪儿就到哪儿了。于是心下十分欢喜，巴巴地想要上前去打个招呼。
需知自那日我因惊马从师父头上滚下，便被泛羽带回了家来，一直放置于书房中与书纸一起搁置。后被竹暄调弄，才堪堪不情不愿地化了人形显身。明眼人不语便罢，都知道定是有些来历的，只是这泛羽，竟是从未起过，就连我的名字都是由竹暄而得知的。此时得了恩惠尚住于此地，自是理亏得紧。若是他不问倒还罢了，若问起来，我便由不得胡诌一番了，诌得好便过了，诌得不好，真真是要把这脸面丢大了，还要落一个不识好歹的罪名。
倒不是我真不愿意说什么身份一层，人家毕竟是收留了我的，只是我现在才发现一个极具爆炸性的问题，我竟然连我师父她老人家的名字也不知道。
以泛羽如此的容貌气度，大抵不会是健忘的人。倒是他的不闻不问倒是让我避免了些许的尴尬，与此我颇有些感激和愧疚。
哪知刚一站起，就再次被竹暄狠狠的拽了下来。喂，你干嘛！他看着，眼里写着不解。
我只是想去打个招呼而已。我看着他也是十分的不解。这竹暄当真可恶的厉害，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弄得我差得摔倒了。
等会，现在还不行。嘿！来了来了。竹暄摇头晃脑地看着一处，手臂不停的晃着，像个小孩子。快蹲下，别让人给发现了。
我瞥了他一眼，悻悻地蹲了下来，这感觉，跟做贼一样。竹暄正一脸的笑，似乎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顺着他所指之处看去，依旧的一例的柳依风飘，碧色如初，远远的看着似是有人影在移动。
我揉揉眼，仔细地看去。唔，果然是个人在动，身形纤细，应该是个女子吧！娉娉婷婷，风姿绰约，红衣轻摆之间，已到了泛羽所在的那座小桥上。
“呵”，身旁传来竹暄的轻呼声，不用看，我已经能想到他那花痴般的表情了。这竹暄，但凡是个有点姿色的女子在他的眼里都是貌若天仙、惊为天人的，我不屑的看看他。
竹暄正两眼放光地瞧着那女子，像是发现了金玉，嘴微张着。我估摸着下一步是不是该流口水了，于是便好心地戳戳他，递上块帕子。
竹暄这一被我打扰，显得怒气冲冲，乍一看我手中之物，又是气上加气，两眼恨铁不成钢般地看着我，吓得我忙得缩脖子。
你啊你啊你啊 ，知不知道那女子是谁啊？她可是万儿八千年来天界头一号的美女呢！哎，听人说仙子的哥哥也长得十分的俊俏呢，现任天界守护大将，是现如今天界最受宠的神将。想当初，承蒙仙子搭救我才逃出生天来。竹暄回忆着，眼神高远，很是沉醉的样子。你不知道，她待我虽如常人，可是现在一看到她，我还是忍不住会想到当初啊！那星界络夕，人称灵界美貌之首，我看定是敌不过美人的吧！竹暄一边陶醉着，一边向往着，又一边不满地瞪着我。
如此忙碌之余，还有心思对我一一解释，我实是佩服。
哦，我明了，只是这络夕是谁啊？再次听人提及，我不免就有些好奇了。
孤陋寡离，你竟连她也不知，你从哪儿来的？竹暄为表示不满，用手指狠命的敲着我的头。
求知心切，便不跟他计较了。不过这仇，有朝一日……
络夕乃星界原来女主，据说长得甚是漂亮，连当初的流音都对她倾了心。流音知道么、他是天界少有的才俊青年，为人冷漠骄傲且灵力卓越，连美人都曾倾慕于他，只是无果而终。后来，不知怎的，星界惹上了大祸，与水界的大士秦月大战一场后，络夕便不知所踪，听人说好像是神魂俱灭了，流音也没了踪迹。害的美人白白的伤了几百年的心，还病了好大一场呢！
竹暄说着，不时地拿眼瞥我，生怕我不懂似的。
哦，原来如此啊！我了然的点点头，又向河畔看去。
对岸绿意盎然，一派生气，带着初生的新奇，红衣女子与泛羽站在桥上宛如玉女金童，周边景色虽好，却也为之失色，像是天边一抹高丽的云彩，披着金黄的光辉。
女子走得近了，才瞧见容貌，果然美艳不可方物，如盛夏开满湖面的七月莲花，娇弱清雅更胜牡丹一筹。她站在那里，被风吹起的青丝如皎月之影，斩尽万千叠重阴霾，又显得英气中发。
好像是说了些什么，她神情凝重的望着泛羽。泛羽亦是一动不动，面色如常，嘴角千年不变地挂着一抹诱人的笑。他的优雅和从容一直都让我甚为佩服，话不多表情也不多，但却像是已预知了一切。我想了很久，才想起这应该就是凡人所说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色”的意思吧！
嗯，竹暄大哥，那美人叫什么名字啊？我眨眨眼，看着桥上艳丽的女子，她的光彩比过了身旁努力开放的花苞，是不同于师父的另外一种神韵。你不打算去跟她打个招呼么？
哼，现在还不到本仙出场的时候，竹暄撇撇嘴，头扭躲向一侧。嘿嘿！美人名为宿妍，很好听的名字吧！
我愣了愣，不知如何回他，对于名字之类的我向来没什么鉴赏能力。
莫非竹暄把我拉来就是为了看他日夜倾心的美人么？我蹲得腿有些酸了，却还是蹲着，我不知道看两个人说话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更何况我们根本就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这就更没有意义了。
喂！没事的话我可要走了啊。我揉揉发酸的腿，扯了扯了竹暄的袖子。
急什么啊，你说美人不会喜欢上泛羽这小子吧！竹暄皱皱眉，万分庄重的说。这小子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乍一看，倒把我弄得怔了一次。
然后我便也开始万分严肃地思考起这个有点深度的问题。按理说，男有才女有貌，天作之合，没有什么疑问。若是两人再情投意合一下，就更没疑问了。
噫！奇怪，什么味道啊？我使劲吸吸鼻子，空气里有种怪异的熏烟味，不太像是平常闻到的那些，刺鼻得很。我有些不明的看了看竹暄。
竹暄看看天，又看看地，最后再看看我，表情疑重，似是觉察出了点什么。
糟糕，快走。他一把拉起我，开始狂奔。周围响起一阵细微的声响。
我被跑的莫名其妙，连忙问他怎么回事。竹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明显颤抖着似乎是在害怕，还有……恐惧。他说，先躲起来，一会儿再告诉你。
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天气也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不咸不淡的飘着的几朵浮去也被映成淡淡的红色了，这情景，诡异得很呐！
竹暄边跑边抹汗，平时干净的衣服也顾不得用来直接擦汗了。而我还尚有疑问，但想想此时还是别开口了吧！于是很干脆是跟了他一起奔。
周围越来越红，像是浸在血液里一般，连竹暄翠艳艳的衣服就被衬成了莫名的黑色。难道是有什么神秘人物出现了么？想到此处，我心里突然有点兴奋。
对了，泛羽还在那边呢，还有那个红衣女子，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心里突然紧了起来，像是被人攥了一角然后被反复的扭捏。我有些唏嘘，这种感觉怎么怪怪的。
头顶上方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雷声，然后好像有什么下落的声音。不对，不像是下落，倒像是下坠，周边的树木不安分的“嗖嗖”响着，随时可能要被连根拔起，夕阳开始下沉，风起云涌。
出场秀搞得这么状观，那一会儿出来的人物一定是特别的很吧。我不禁啧啧称赞。
你没事吧！笑得这般诡异。竹暄停了下来，满面纠结着看着我，然后又惊恐地望着天空。
竹暄今天挺怪的，平常不太正经的脸今天都给换了，他低头思索了一阵，表情认真。为了配合他，我也特意地沉了沉心，很当回事地惦了惦。
怎么不跑了，啊？继续跑啊，也许可以逃出去的。一声震耳的声响自天空传下，慑人心魄，连脚下的土地也因它震了几震，我差点因没站稳给摔下去。
竹暄伸手拉住我，冷声道：快闭眼。
他的冷喝让我瞬间惊醒过来，我忙问道我怎么了。竹暄捂了我的眼，低声说：你中了迷术。
我一惊，差点咬破舌头，我怎的一点没察觉。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妖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