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alkahest

28、墙里的影像

　　那四面平整坚实的石墙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变换成了流体一样的质感，相互拥挤着，波动着。而正在墙面的里面，逐渐显现出一些影响，像是缓慢地播放着，又像是被过度磨损的光碟，断断续续地显露出一些片段。一时间，周围原本寂静无他的空间内充斥着细碎的声响，来自四面八方，混乱嘈杂没办法辨别。我看到自己面前的那面墙开始变得清晰，于是举着灯向前走着，想凑近些看看。

　　在恐惧和好奇都存在的时候，人们往往选择先满足突入起来的好奇心，即便往往这个选择大多数都很麻烦。随着灯光的照射，我看到面前的墙壁内出现了一个人，身高体型和我极相近，当那部分逐渐清晰起来的时候，我看着墙壁内的人呆住了。里面人的样子和我一模一样，他在一片莫名的丛林中穿梭着。突然又出现在人流拥挤的街道上，或者画面扭曲后那个人就坐在房间内看着电视，总之这个和我无论是样貌神情都极为相似的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在无数个不同的场景和空间中穿梭着。而就是这么诡异神奇的场景，正在我眼前的墙壁上快速地呈现着。

　　这时我才发现另外的人也同样惊呆了，不知何时进来的那条通道已经消失，胖子和潘子面前的墙内也是一个和他们一样的人在做着不同的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心中会突然涌上这样一种感觉，一种将绝望痛苦悲伤都杂糅在一起的撕心裂肺，下意识看向张起灵，而出现在我眼前的画面让我几乎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张起灵只是来得及向后退了几步，还没有来得及躲避，就被墙面上突然涌起的黑雾缠住了。张起灵灵活地跳跃着，虽然那股黑雾攻势猛烈，但他躲闪得及并没有让它占据优势。我们三个人被突入其来的一切弄得不知所措，而另外三面墙壁中的场景转换得更加迅速，同时画面中的故事也更加匪夷所思。不同的是，就在墙壁出现异动的同时，刚刚仅是有着模糊影像的墙壁开始发出声音。起初只是像老电台的沙沙声，后来却逐渐变成了人的对话，从另外三面墙中传来。那些声音无比熟悉，是我们听惯了的对方的声音。

　　和相片一样，这些对话从没有在生活中出现过，现在却一股脑地又都涌过来。

　　“上吊也得喘口气，这事情发生的太快，我一下子也说不上来，你得等我组织组织语言。”

　　“说到摸金一派，古往今来，别的不说，论身板胖爷我怎么样也是第一，不过胖归胖，一点也不影响我的身手是不。”

　　“我快没子弹了，你妈的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点跑过来！”

　　“我数到三，我来吸引这些虫子，你们就拼命跑到墙根那里，做个人梯爬上去，时间肯定够，我动作快，等你们上去了，我再跑过来，时间一刻都不能耽误！”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我做的所有的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有你说得这么夸张，你要是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还好我没有害死你。”

　　“吴邪，待我回家。”

　　这么多的对话，忽然全部涌出来，根本没办法捕捉，一阵恍惚再醒来时就发现张起灵被黑雾困住了手脚，正在挣脱。我在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在黑雾中挣扎着，像是突然感到什么似的，他忽然抬头看着我。在对视的一刹那，我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张起灵没有像那个梦里一样，无论此时此刻场景有多么的重合，他没有伸出手，也没有说“吴邪，救我。”即便是挣扎，脸上也保持着那种成竹在胸的冷淡。

　　他和梦境中的人完全不一样。

　　另外两人注意到张起灵那边，胖子喊了句：“我艹，小哥！”就跑去拉住了闷油瓶的手，眼见三个人快被拖到墙内的一刻，我才如梦初醒般冲过去，也不管到底抓住了什么，伸手死死揪住了距离最近的潘子，拼命地向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