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口蜜腹剑》瀚海星空

8、群魔乱舞

　　“参见四殿公主。”魔者毫无恭敬可言的神态、语气和行动告诉蛾罗，他不过是说说而已。蛾罗也不在意，反而面带桃花，身形一转，飘到魔者的身后，冲着他的后背倚了上去，似带遗憾地道：“还是被你知道了啊。”
　　“公主不希望吾知道。”吞佛童子身形不动，任由多出的重量靠着自己，侧过脸，目视枕着自己肩膀的女人，语调颇为轻松地说。
　　“非也，只是突然发觉，某只幼魔即使不能说话，嘴巴也不牢靠。”魔者艳红如火的头发却有冰凉丝滑的触感，蛾罗努力蹭了蹭。
　　“公主作为长辈，教训他是在情理之中。”
　　轻飘飘的一句引得蛾罗轻笑，她清楚地在吞佛童子的话语中听到了幸灾乐祸之意。移着步子，转而靠在他颈间，提起他身前一缕发丝，发尾在他如白纸般苍白的脸上转着圈轻扫，细声温吞道：“吞佛童子，你如此没有兄弟爱，赦生他会伤心的。”
　　“私下泄露公主的名字，伊该有觉悟。”脸上难耐的痒感，吞佛童子负在身后的手环住罪魁祸首，一把抓住她的手。感受到她的躯体一瞬间的僵硬，暗色薄唇微不可查地扯了扯。

　　魔者既然自愿贡献胸怀，蛾罗在短暂的不适后，索性化身软体动物，一边抽出手，一边道：“吾更相信是你骗他说出来的。”
　　“失去警觉性的战将同样需要教训。”吞佛不否认，一言说得毫无愧疚。
　　“汝真是深得吾心。”蛾罗唇角勾起，爪子顺着魔者的身子一路下滑，移至腹部。尖锐的甲套在他受伤的部位刺了上去。
　　“吞佛之荣幸。”腹部渗出血，魔者的神色依旧不变。蛾罗顿时有些失望，瞬移离远了一步，“没意思，不陪汝玩了。”
　　身上的重量消失，吞佛童子顺着身前的一缕红发，眸子注视着纨扇遮脸的女人，“吞佛童子期待下次与公主会面。”

　　望着魔者走入异空间中，蛾罗默默擦拭着手上的鲜红，血的腥甜涌入鼻息，黑色的眸子闪着红光，额间的黑色魔印亦隐隐欲现。她转入火焰之城，喃喃自语道：“汝之鲜血，真是令魔疯狂。”

　　蛾罗一脚踏入城门，一只坨大的眼睛突然出现在半空中，蛾罗心脏一突，又深吐了口气，抚着胸口道：“邪魅之眼，汝真是吓死吾了。”
　　“鬼座令吾在此恭迎多年不见的公主。”邪魅之眼飘来飘去，不时眨一眨。
　　蛾罗忍不住以扇面捂脸，听邪魅之眼的话，就知道师尊对自己有了怨念。
　　半空中的大眼睛歪了歪，一闭一合地道：“夜重生已经离开了，公主随邪魅之眼来吧。”
　　“走吧。”

　　走在熟悉的路上，蛾罗是百感交集，交汇成一句话便是：“火焰之城的路是百年不变啊。”
　　“鬼座说，公主你可能忘记路了。”邪魅之眼转过眼睛，望着她道。
　　蛾罗默然不语，好吧，说到底，师尊就是对她多年不回有意见。

　　再推开一道门，阴寒湿冷之气扑面而来，蛾罗深吸一口气，一脚踏入，诡异造型的六尸鬼木墙呈现在眼前。纨扇掩面，蛾罗移开视线，小声喊了句：“师尊。”
　　“汝回来了。”
　　听着这沙哑到微乎其微的声音，蛾罗不禁想，师尊是不是感冒了，“是。”
　　“蛾罗，现出魔态吧。”
　　暗叹一声，默念咒语，破封印，催魔元，蛾罗的面容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血滴额黄已化作黑色魔印，黄色衣裙瞬间变作紫黑色。
　　“哈哈，吾徒，汝还是这样，令魔看得顺眼啊。”
　　“吾多年未归，师尊不该一现真身，也让吾好好看看吗？”蛾罗摸着紫扇，望着鬼木墙，眼角上挑之间竟有妖冶之色。
　　“鬼知，公主对汝不满了。”
　　鬼木墙上悬空的骷髅头，饱含兴味的语气。鬼知现身于鬼木墙前，细长凹陷的眼眸紧盯着蛾罗。蛾罗回视一笑，对骨爪之下的骷髅头道：“冥见长老，汝之言可是让蛾罗大不敬了。”
　　骷髅头晃动了几下，不言不语。鬼知开口：“吾等汝的解释，蛾罗。”
　　“要听解释，吾只有一句话，当时在道境封印点，吾不慎被人打出道境。”忆其当时的情况，她忍不住皱眉。
　　“是何人？”鬼知细长的眼睛眯起，苍白的脸显得越发阴森。
　　“掌气虽为一道，但看似不像一人所发，而是三人，而人选，吾大致有了猜测。”
　　“是伊们。”
　　“不完全是。”蛾罗侧过头，转移话题，“苦境魔火蔓延，而邪火围绕之中的火焰之城不过是由心生的幻像，说出你的计划吧。”
　　鬼知反问道：“听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回来了？”
　　“非是时机。吾留在苦境，对魔界有利。”
　　鬼知负手，语带试探，“你决议如此，是另有打算。”
　　蛾罗暗叹气，望着鬼知的眼眸闪动着复杂的暗光，心陡然生出无奈，手覆上前胸，鞠躬行礼，“非是另有打算，而是请命，请调中原。”
　　一声落地，一阵沉默，鬼知走近了几步，一只金簪插.入她的发髻，“你该有谨记自己身份的觉悟，去吧。”
　　“是。”

　　蛾罗消失在异空间中，鬼木墙上的骷髅头重新动了起来，“鬼知，公主可以是顶尖的战将。”
　　“以她的根基，即使是三人合力，也未必能将她打出道境，她有所隐瞒。”鬼知面色不愉，若有所思。
　　“哈，谁养大的孩子谁最了解，这样还要派人调查吗？”
　　鬼知不作答，无言隐入鬼木墙中。

　　黑暗荒芜的赦生道，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双角狼兽抬起头，发出警示的吼叫声。躺在狼兽躯体上的魔者转动狼烟戟，电光闪动，向来者袭去。
　　蛾罗不得已，扬起纨扇一档，一边说道：“哎哟，你这只幼魔还是这么不尊重长辈。”
　　赦生童子听闻熟悉的声音，未做迟疑，一跃而起，狼烟戟直指蛾罗。再出招，威力更甚之前。蛾罗施展轻功，避开密如雨点的闪电。却又得魔者近身攻击，快如让她不得不化出扇剑，然依旧只守不攻的战术让魔者的攻击越发狠辣。

　　“赦生，你跟我这是有仇吗？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蛾罗忍不住再开口。
　　似乎因为对手毫无战意，赦生童子也觉无趣，渐渐收了攻势，重新坐回狼兽身边。
　　蛾罗叹着气在他身边坐下，无力地靠在狼兽柔软的毛发上，合上眼，“吾之任务在苦境，你以后有的是机会和吾打。”

　　眼不视物，听觉便分外灵敏，赦生童子耳尖微动，捕捉到对方话语中夹杂的复杂情绪，他撇过头，是不懂，亦是不想懂。
　　睁眼斜视，咒封的双眼，褐色的头发，蛾罗不禁想，杀僧取业这条路，他走得愈发孤僻了，“吾不在的这段时间，魔界发生了什么大事？”
　　紫色闪电横生，空中出现一行字，“你死了。”
　　蛾罗身形一僵，忍住用扇子敲他的欲望，感叹道：“当年突然失踪，难免让别人以为吾死无全尸。”
　　“汝之气息不同以往。”“魔是会变的。”蛾罗起身，走到狼兽前方，拍拍他的角道，“正如你这只宠物，百年不见，他又变肥了。”
　　随意的调侃引来狼兽不满的吼叫，外张的利齿、怒视的眼眸，蛾罗后退了几步，掩面笑道：“开个小小的玩笑也能发怒。真不是好宠物。”
　　赦生童子伸手抚慰狼兽，使其安静了下来。
　　目见此景，蛾罗暗道，虽不是好宠物，却是好朋友。“赦生，吾很怀念那个唤吾姑姑的红发幼魔。”
　　狼兽头顶的手一顿，再移开时，念念不停的女人已经转入异空间中，留下一句“你那师兄很有趣。”飘在赦生道中。

　　魔火肆虐整个武林，慕少艾长期不在琉璃仙境，扇衣天天面对可爱的阿九和屈世途，看起来日子过得十分舒坦，直至一天晚上，琉璃仙境迎闯入一个女人，“扇衣，你给我滚出来！”
　　手执棋子的扇衣表情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扇衣……”屈世途不明所以。
　　“无事，吾出去看看。”扇衣望向琉璃仙境外，剑尖盾地的女人，笑得有些僵硬，“主人，您回来了。”
　　“回来？回哪了？我问你，让你看着的家呢？”蛾罗掂量着扇剑，剑光闪得扇衣眼睛疼，他侧开头，极为不自然地道：“被烧了。”
　　蛾罗闻言，懵然笑出声，剑变回扇子，走进了几步，柔声道：“那你就在这住着吧，吾还有其他事要办，不留了。”
　　扇面掩盖了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她从魔界回来，却发觉宿兰池化作一片废墟。死败家子，防火烧自己家是要遭雷劈的！
　　扇衣额头发麻，他清楚地看到了蛾罗的口型，“事情完了再找你算账。”

　　- -吞仔没节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