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口蜜腹剑》瀚海星空

5、魔物求禅

　　黄泉之都外围一片荒凉，尘沙飞扬之间有一女人悠闲地躺在躺椅上，一手轻晃着酒杯，血红的甲套与葡萄酒相映相成，饮上一口，酒色弥留唇角，眉头微蹙，血滴额印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平添几分恐怖。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此情此景，少年，你不觉得这首诗很应景吗？”女人看向一旁焦急不安的绿衣剑客，见其置若罔闻，叹一声气，伸出指头敲着一边的椅子，招呼道，“来来来，焦急无用，坐下来休息一下，今朝有酒今朝醉。”
　　“吾不饮酒。”
　　“不饮酒也坐下来。”蛾罗转过头闭上眼，似是抱怨地说，“看你站着，吾心烦。”
　　剑邪回头看了她一眼，坐了下来，“多谢。”
　　蛾罗回过头，看着剑邪的背影，感慨道：“你真是个听话的少年。”
　　可惜你是魔胎……
　　魔胎之身，佛魔并存。剑邪的魔气加重，蛾罗不禁想，这到底是佛魔相克还是佛魔相容，“剑邪，吾问你一个问题。”
　　“请说。”
　　“何为成佛之魔，何为成魔之佛？”
　　“魔有善念，佛有恶念。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那为何有人选择佛，有人选择魔？”
　　“一念之差。”
　　“算了，不问你了。左右都是一个答案，没意思。”蛾罗翻过身，不再看他，“不过，我们也该行动了。”
　　话音一落，六丑废人带着一只蝴蝶现身。

　　阴暗幽冷的水银池之上，一剑封禅被绑在血迹斑斑的石柱上，绳锁加身，满脸渗血，好一副被狠狠凌虐过的模样。
　　“哈，一剑封禅，你说呢？是谁傻得找上门。”鬼祚师的语气饱含得意。
　　“你们，还不快走！”一剑封禅不知是气极还是无奈。
　　蛾罗打量着一剑封禅的神色，与脑中的红发魔者对比一下，还真是判若两人，双重人格真的有这般神奇的差异？不过，一剑封禅倒是和旁边这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小朋友，匹配的很。

　　思考之间，伴随着低沉的一声“无知小辈，自投黄泉。”异邪之首夜重生现身水银池畔，无脸无貌，通身黑色，还真是不美观。蝴蝶君冲着他嘲笑道：“说人人到，说鬼鬼在哭，还真是六只手的毒虫。”
　　一言激怒夜重生，伊怒斥道：“扰吾黄泉之都，杀。”
　　“各位，这阵我们是输不起了。”六丑一言略微化解紧张的气氛。
　　“六丑，后路交予你，前头交予我们。”
　　蝴蝶君一言未完，夜重生黑手化作水银，邪印一出，水银池之路被忌天邪印封死。同一时间，鬼祚师、伏天塘守在阵眼处，银色骷髅状的异邪杀手纷纷涌出。里头的一剑封禅无力地挣脱着绳索。

　　剑邪剑舞飞旋，冷气顿升，冰封冻气开前锋，异邪杀手顿时受阻。其后，蝴蝶君与蛾罗二次联手，各战一方，红光闪，金光动，蝴蝶杀阵屠鬼影，十方剑阵灭异邪，冻结的异邪大军顷刻碎散。
　　鬼祚师见状，再开邪能，欲以炎气抗衡冻气，却遭剑邪攻击，避开剑气回撤。另一边，伏天塘挑上蝴蝶君，二对二战局再开。夜重生冷眼观战，六丑废人寻找阵眼，蛾罗隐而待发。

　　虽有锐不可当之势，但奈何鬼祚师和伏天塘杀之不死，杀之不尽，蝴蝶君和剑邪亦是不得进展。而另一边被冻结的异邪杀手又逐渐融化，重新攻来，蛾罗抢身上前，手画咒印，烈风乱起，异邪刹那间失了方寸，被困在九曲轮回阵中不得脱身。

　　蝴蝶君和剑邪刀剑合流，渐渐突破围攻。而口念咒语的蛾罗就在此时，感受到水银池上传来的魔气，分神望去，一剑封禅的双眼红光迸射，正是吞佛童子现身的前兆。蛾罗暗道不妙，吞佛童子决不能在此刻出现。

　　忌天邪印，破还是不破？蛾罗权衡之际，六丑废人于后方道：“剑邪，就是现在。”
　　剑邪、蝴蝶君奇招同出，破开围攻，蝴蝶君翻身展蝶翼，蝴蝶天纹斩突袭夜重生，刀入邪体，水银迸出，蝴蝶君一脚踩在夜重生之身，借力避开。其后，剑邪奇招再出，冻气更胜之前，整个黄泉之都陷入冰封之下。

　　蛾罗乘机凌空而起，往水银池飞去，欲挥剑破忌天邪印，不想冰封瞬间被夜重生破解，整个黄泉之都陷入动荡之中，忌天邪印爆破，邪能直冲蛾罗而去。避无可避，蛾罗凝气于剑，以剑气强行破开邪能。而邪能分作两股直冲六丑废人、剑邪和蝴蝶君袭去。

　　蛾罗从空隙中脱出，飞身解救一剑封禅，却得背后一掌突袭。蛾罗顿时口呕鲜血，暗恨偷袭之人，提起元功，拽着一剑封禅化光而走。六丑废人三人挡下邪能攻势，顺势脱走。

　　“多谢。”
　　“不用。”公孙月收了掌，将蛾罗扶起。
　　“伊怎样了？”蛾罗看着一剑封禅，擦拭唇角干涸的血迹，问道。
　　“除内伤之外，尚有四肢被贯穿的外伤。吾已替他解开穴道，让他自行疗伤。”
　　“嗯，如此便好。只是夜重生之实力，令吾心惊。”蛾罗道。
　　“冰封、火焰皆对其无效。蝴蝶君，你以为如何？”六丑废人转向沉默不语的蝴蝶。
　　“伊之血液好似水银，刀剑无伤。”蝴蝶君拨弄着额前两根头发，神色抑郁，“还有事吗？没事别叫我。”
　　公孙月上前一步，询问所以然，夫妻俩扯上六丑废人又是一番纠缠。

　　另一边，蛾罗一手覆在一剑封禅后背，一丝真气流入他体内，感受其体内的魔元，顿时，蛾罗心中有数，吞佛童子现身之日越来越近了。收回手，一剑封禅睁眼起身。
　　“一剑封禅，感觉如何？”剑邪问道。
　　“吾想找一块清修之地。”人邪面色有些奇怪。
　　“往鸿莲寺，西北大道十里后，往南再走十里便到。”
　　“好。”
　　“吾现在不能与你同行，你先去，吾随后就到。”
　　“我一人出发无所谓。”
　　蝴蝶君插话：“不要逞强比较好。”
　　“听到你的心声，我就答应了。”人邪的语气带着戏谑。
　　六丑将视线移给蛾罗：“蛾罗你往何处去？”
　　“闲杂人自然是跟着大部队走。”
　　“有人陪伴，我们也比较放心。废人尚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了。”
　　蝴蝶君扯着公孙月，不耐烦地冲人邪和蛾罗道：“走了走了。”

　　鸿莲寺为高僧一莲托生所建寺庙，然佛门中人并非人人都深得佛理，正如蛾罗眼前这两个小和尚。
　　“最近是怎么回事，走了一个又来一个，魔也来求佛。”
　　“魔乃恶徒，令人匪夷所思。”
　　蛾罗闻言，眼底流露讽刺之意。无力地倚在柱子上，一手撑额头，一手张扬着修长的玳瑁甲套朝小和尚招呼着，无病呻吟道：“两位小师傅，能否请你们过来。”
　　两人相视一眼，走近几步，“女施主，请问何事？”
　　“我不知为何……突然头疼。”
　　“女施主稍等。”年稍长的和尚对另一个道，“你去请大夫，吾在此看顾。”
　　“谢谢，小师傅真是心怀慈悲。”蛾罗凑了过去，掩面道。
　　“是该做之事，不敢言谢。最近有魔来寺庙，魔物向来杀人不眨眼，女施主可要当心。”
　　蛾罗闻言，勾唇一笑，轻言道：“是吗？那师傅也要当心了。因为，魔物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话音一落，蛾罗眼露红光，血色鹅黄变换作紫色魔印。和尚眼见，瞳孔紧缩，口张开不能自行言语，“你，你……”
　　而后两眼一翻，晕倒在地。蛾罗变换回人的模样，冲地上的和尚眨眨眼，低声嗤笑道：“无用的僧人，佛也不能增加你的胆量。”

　　突然，不远处的屋子，红光乍现，炽热传来，“嗯？魔气。”
　　蛾罗急速前往，推门而入，红发白衣的魔者泠然而立，一旁的公孙月唇流鲜红，自语道：“两位大师，这就是世间理吗？”
　　一言让初醒的吞佛童子不悦，“令人厌恶的佛语。”
　　视线所及墙上一副高僧画像，举手毁之，“一莲托生！”
　　语气中饱含的怒意，让蛾罗一挑眉，却不插话。吞佛童子身上沸腾的魔气让她压制魔元好不辛苦。
　　“泄愤的行为，能满足你的错误吗？”公孙月道。
　　“男女老幼，吾杀之无忌。”吞佛童子张狂道，已然是对公孙月流露杀意。
　　蛾罗眼见外头火光肆虐，暗想蝴蝶君怕是快来了，时间耽搁不得。是以，对公孙月道：“汝去看看几位大师，这里吾来应付。”
　　公孙月未来得及权衡，背后一掌将她推出屋子，“你小心。”

　　“阿月仔，你如何？”蝴蝶君的声音已然传来。
　　蛾罗皱眉，暗谋一计，对剑指自己的吞佛童子道：“使出汝之全力，吞佛童子。”
　　魔者言语轻松，金红色的眸子尽是挑衅之意，“身负重伤，这样的汝如何挡得了吾。”
　　蛾罗默然，举剑上挑，虽是近身攻击，却未用全力。蛾罗的心思正在门外的人，正当蝴蝶的脚步欲跨入门时，蛾罗手中扇剑剑气突然向外围扩散，屋子瞬间崩塌。
　　吞佛童子最后看了眼蛾罗，乘乱化光而走。留下蛾罗一人面对发狂的蝴蝶和公孙月。

　　“落跑不是男子汉该有的行为。”
　　蝴蝶君正欲追上去，被蛾罗一把拦下，“蝴蝶君，穷寇莫追，吾看公孙公子受伤了，不如去看看。”
　　话音未落，便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