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米]]輪回萬千伯度》陆镹

1、第 1 章

　　[瑪米]輪回萬千伯度

　　BGM：Thirteen senses-Into the fire
　　By陸镹

　　從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我就敏銳地察覺出他身份的不一般。
　　而後知道他身為天國大天使長，知道他愛的是我的老爸魔王路西法，甚至知道他和我的血緣關係——
　　我還是無法控制地被他吸引。

　　就像是經過了無數個伯度的輪回。
　　從那個時代的雷諾到這個時代的自己。明知愛上是家族的禁忌，會收到來自遠古家族的世代詛咒，卻無法控制地將全部心思都投注在那一個人的身上。
　　輾轉千世，我一直在等著你重新回到我身邊。

　　我是撒旦之子，魔界皇家騎士團最高指揮官，所羅門七十二柱魔神之首，瑪門。
　　掌管著魔界所有的財物，戰鬥實力在所有大惡魔之上，是魔界第一美少年。

　　被他召喚去應該說是一場笑話。
　　據說他權當是玩鬧般念出召喚咒，卻偏生將我從魔界召喚到了圣浮里亞。而第一次見到他時，我還將他認作了是我媽，現在想起來自然覺得可笑。
　　從面前的人口中得知，他的名字叫做米迦勒，現任天國大天使長。

　　米迦勒……
　　曾經幾次向天國發起戰爭，由我帶頭的隊伍自然是戰無不勝。於是每次在殺到天國門口時，我都會大聲叫囂著挑釁天國大天使長。
　　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米迦勒，是天國至高無上的存在，戰鬥力極強，卻從不輕易出手，他還有個兒子叫哈尼雅，床伴叫梅丹佐。
　　在未見面前，我總是在思考著如何將他的皮從身上完好無損地撕下來，如何將他的肌肉一片片從身上剝離，然後全部收到我的寢宮當戰利品。
　　但從沒想過第一次見到是通過這樣的方式。

　　按照契約，我不能動他，所以我得答應他提出的要求。
　　我以為他會提出什麽很過分的要求，例如幫他殺一個人或者偷到一些珍貴的藏書之類的。但很意外，米迦勒只要求讓我帶他去魔界看看。
　　我冷笑地對他說，米迦勒殿下該不是要竊取魔界的秘密吧？天界现在很垃圾，垃圾即便你拿了魔界的所有情报，也不可能领先。所以，我们，根本，不怕。

　　不得不說，他那時的眼神讓我討厭，透過他的眼睛我覺得他只把我當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
　　所以他叫我瑪門小王子的時候，我幾乎是反射性地威脅他說，你再叫這個稱呼我就強吻你。
　　魔界的人做事一向有原則。恨與討厭是一個概念，性伴侶的擇選則又是不同的概念。
　　無論是從長相，氣質，性格等哪個方面來看，米迦勒都讓我覺得討厭。
　　他長得和我媽一模一樣，但卻沒有我媽那種魔界成熟女人該有的韻味，過分正派的氣質讓他在我心裡的印象打了折扣，性格就像他所有的身份一樣，嚴謹死板。
　　天使都是一副模樣，讓人噁心的要命，古板而做作，腦子也不知變通，也就是因為這樣我老爸才會墮天并征服整個魔界。

　　然後會忍不住去逗他，去捉弄他，用對待女人的態度調戲他，看他平靜如水的臉上透出不同的神情，而且是因為我，總會讓我有一陣莫名的成就感。
　　我對他的興趣遠遠超過我的想像，看著他換成女裝而憋屈的樣子我會覺得舒暢萬分，這般古板的人在我眼裡看來竟有些可愛的意味。
　　在他說要離開的時候，心裡似乎被什麽東西抓撓著，不知為何就忍不住沖上去吻他。
　　男人的嘴唇不同於女人，沒有那些無謂的香軟，我甚至能用舌頭感受到米迦勒的唇上因為乾燥而泛起的薄皮。
　　理所當然是被奮力地推開，臨走前我還不忘挑釁他一番。

　　于我來說，米迦勒是能讓我對其產生性慾的唯一一個男人，對他的關注多起來也並不是什麽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事。
　　於是照樣在魔界各處找女人上床，只是不再接吻。我也說不出原因，似乎看到紅唇的接近就會反射性地在心裡產生排斥。
　　而那時候的我當真以為，不會有再見的機會了。
　　但世事總是不如人所想的那樣，我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見到他。

　　老爸告訴我天國要派代表過來談判時，我立馬抬頭問他是不是米迦勒。他挑起一邊眉，眼神怪異地看了我一會兒，才回答說是。
　　然後血液就瞬間沸騰起來，我將它理解為性慾的高漲。
　　征服一個強者是很有成就感而令人自豪的事，尤其是在床上。如果米迦勒能讓我上一次，那麼天國就沒有什麽臉來對魔界指手畫腳，正好也滿足了我的個人慾望。
　　一舉兩得的事，何樂而不為。

　　但是，老爸的舉止突然莫名起來，他警告我說，不要接近米迦勒。
　　老爸和米迦勒的事情我不是沒有聽說過，曾經在天國的那段戀情應該沒幾個人不知道。
　　但無所謂，他們不過是舊情人關係，現在也不該有什麽過分親近的關聯。
　　現在路西法是我的老爸，魔界之王，魔界之花莉莉絲的丈夫，而米迦勒是偉大的天國大天使長。就沖身份來說，他們也不敢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想了很久后，我忽然覺得老爸的可笑。
　　他的佔有欲太強，就算是他以前的情人，也一樣不准人在他的視線範圍內碰。
　　我是誰？我是瑪門，我是魔界小王子，我可以沒有任何顧忌地與米迦勒交談，讓米迦勒和我上床和我做愛，而他不行。
　　一直的願望，其實不是挑戰米迦勒，而是打敗老爸。就這方面來說，我也算是贏過他一回。

　　很快如我意料的到了那個節日——墮天日。
　　但事情的一切都發生地過分戲劇化，幾乎讓人無論從哪個方面都無法接受。
　　米迦勒迎戰我的挑釁，在打鬥中我受了點小傷，嘴角大概是滲血了又恰好被米迦勒看到，那個白癡居然在我一鐮刀揮過去的時候用身體硬生生地將它接下。
　　而且在我驚愕之餘，倒在我身上的他居然對我說，對不起瑪門，我真該死，我怎麼能對你下重手！

　　心臟好像被什麽東西狠狠地重創了一下，我下意識捏緊了米迦勒的手，有那麼幾秒鐘抖得骨節也在啪啪作響。
　　我那時候心裡在想的居然是——
　　我差點殺了米迦勒！我如果收不住的話米迦勒就完了！
　　我該高興的！如果我殺了他，魔界就少一個憂患的不是嗎？
　　但是，看到昏迷著的米迦勒，我感到內心深處湧出的強烈恐懼感。

　　如果我殺了米迦勒，如果我殺了米迦勒……
　　那么，我會變成怎樣？
　　丟到現實中說，只不過是沒了一個床伴而已，少了一個可以羞辱的對象而已，沒了一個可以和我戰鬥水平相同的怪物對戰而已，我實在不該在意過多的。
　　可是，不想他死的心情佔據了全部的大腦，害怕見不到他的那種恐懼，在骨肉間蔓延開而引起的陣陣戰慄，令人至今記憶猶新。
　　我只聽到某個聲音，像是每個人心裡居住的那最邪惡的撒旦一般，在我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你完了瑪門，你愛上米迦勒了。

　　對，就在米迦勒對我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的某處防線徹底崩塌。
　　在米迦勒養傷期間，我的腦海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拖著他做愛，一直做，從天黑到天亮，再從天亮做到天黑，一直不停地做做做下去直到我們倆都老死。
　　我的想法非常簡單，我想米迦勒跟我在一起，一起生活一起工作一起上床，一起老一起死。
　　而他卻一直遲鈍地沒有發現我內心的真實想法，只一直把我當做小孩子的迷戀，或是單純的求歡。
　　無妨，我也沒想去刻意解釋什麽。
　　只要全魔界都知道我瑪門正在追求天國派來的代表——大天使長米迦勒就行了，鬧得越來越大對我有好處，能讓所有人包括他，我的老爸路西法殿下也聽到就行了。
　　我承認我是故意的，如果能挫傷我的老爸會是一件更有成就的事。

　　但我沒想到我的想法錯了。
　　老爸聽信那什麽芒星的儀器測出的結果，強硬地當著全魔界的人上了米迦勒，并還讓他有了孩子，最後米迦勒那個笨蛋跑去問老爸孩子的事怎麼處理時，老爸竟然毫不留情地說打掉。
　　嘖嘖，這點我不得不佩服老爸的狠心絕情。看著米迦勒對老爸愈加冷漠的眼神，我心情簡直high到了天上去。
　　於是，像是作為報復性的，我告訴米迦勒說，生下他，生下孩子。

　　因為懷孕的原因，米迦勒的身體虛弱，只能暫時變成小孩模樣，平時衣服自然是不能穿了，我還找遍整個魔界就為替他找來那身純白的童裝。
　　他問我爲什麽時，我就說沒什麼，因為覺得你穿白色好看。
　　如果能拉米迦勒墮天的話，這確實是個絕佳的時機，可我不想那麼做，原因也說不准，我還想把米迦勒現在乾淨的樣子保留住。
　　光明是住在黑暗里的傢伙追求的東西，米迦勒之於我，大概也是如此。

　　再然後，通過一次契機，我和米迦勒偷聽到了現在在魔界的莉莉絲女王，也就是我所謂的母親，不過是一個傀儡。
　　理所當然的被老爸發現，我只沖他笑笑，轉頭就走。
　　大惡魔的直覺一向是對的，我知道我再在這兒呆下去，可能會聽到一些讓我心情非常不好的東西。

　　老爸在後面沖我喊，瑪門，你應該知道的！
　　我停住腳步，懷裡的米迦勒微微發抖，我低頭對上他的眼，他的眼神變了，用與平時那種長輩對小孩都不同的眼神看著我，令人覺得異常諷刺的父愛眼神。
　　我心裡一陣煩躁，回頭看向老爸。我說，我應該知道什麽？
　　我聽到他一字一頓地對我說，瑪門，米迦勒是你的父親，你是我生下來的。
　　我能感受到懷裡的人又一陣顫抖，抓住我衣服的力道更加大了，於是我無所謂地笑笑，說，哦，說完了？那我走了。
　　老爸說，放開米迦勒，我第一次沖他頂嘴說，我不放怎麼樣？他現在是我的人，現在也不是你們當年在天國相愛的那個伯度了，你有什麽權利要求我放開我看上的人？

　　僵持不下時，我聽到米迦勒叫我，瑪門。
　　我再次低下頭看他。
　　他的手不停地抖著，抬起手臂，手指觸碰到我臉上的玫瑰，我看到他眼中的我，眼神可悲。
　　像是快要哭出來一般，那雙眼睛逐漸濕潤了起來。他不停地道歉著，瑪門，對不起，對不起……
　　於是我的火氣瞬間，我說米迦勒，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就算你道歉我還是生出來了，很完好地長成這麼大。
　　我停頓了一下，然後綻開一個笑容，繼續說下去，不要用你那套父愛主義束縛我，我已經有了一個老爸。不需要再多一個父親。
　　在他的錯愕中，我眯著眼邪笑，他眼中的我，臉上的紅色玫瑰仿佛能滴出血來一樣，我從來沒有一次覺得這個印記如此好看。
　　還是你希望我像哈尼雅那樣像隻哈巴狗乖乖做你的兒子？我放下米迦勒，他勉強恢復成成人的形態，與我平視著，動作有些無措。

　　老爸。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這麼叫著。老爸，老爸，老爸，我這麼叫你開不開心，嗯？
　　米迦勒看著我，全身都在發抖。
　　我終於沉下臉來，惡狠狠地在他耳邊說，血族對魔族來說什麽也不是，你別想用那種東西來束縛我。
　　我一點也不介意多給他幾分壓力，於是我告訴他說，米迦勒殿下，我覺得我的想法很簡單，我想和你一起生活一起工作一起做愛，一起老一起死，就這麼平淡的過一輩子。
　　他牙齒似乎都要咬碎了一般，好半天才抖出一句，你有這種想法，是什麽時候的事？
　　我笑著回答他，就在那次對打，你對我留情的時候，我就情不自禁愛上你了，親愛的米迦勒殿下。
　　我給你時間考慮，我一點也不介意我們的身份問題，真的。
　　而後我轉身就走，不想在這兒多停留一秒。

　　其實我早就知道，我是米迦勒的兒子，是米迦勒和路西法共同生的兒子。
　　他們相愛的時候，我沒有出生，所以我沒有機會和米迦勒有一段驚天動地的過去，也無法在他性格還處於最脆弱的時期抱緊他給他依靠。
　　但，我根本不在乎這些。
　　血緣算什麽？歷來殺掉父親登上魔界寶座娶自己母親的魔王不在少數，有需要的話我不介意也去成為其中的一員。
　　我還知道一點，也許老爸都不知道的一點。
　　我的前世，是天國的戰神雷諾，是米迦勒名義上的父親，并愛上了自己的養子米迦勒。

　　距離那個年代……究竟，有多少個伯度了？
　　我仰著頭，看著漫天的雪花在頭頂飄舞，還未到地上就瞬間被風吹散開來。
　　我聽到身後的聲音是米迦勒略微急促的呼吸，我知道他一直看著我，他的眼睛里一直只有我。

　　以前的所有我全部記起來了。
　　包括米迦勒的真實身份，生下他的，正是天國那萬人之上的存在，耶和華，以及撒旦之首，我的老爸路西法殿下。
　　路西法一直在等待著神的再次降生，一直等著他的出現，所以他利用了米迦勒，一直。
　　現在米迦勒肚子里的，是即將出生的光明之神，也就是老爸一直在等待的真正愛人。

　　而這一切，我怎麼可能告訴米迦勒？
　　那個笨蛋，如果知道的話，一定會驚愕到直接用刀殺掉肚子里的生命然後自殺吧。他明明內心很脆弱，在人前卻要裝得強硬，一點也不肯示弱。
　　這樣完全不討好的性格，但是我還是無法克制地愛上了，就像那個伯度的雷諾一樣。
　　我會讓他有機會傷害自己嗎？我不會。米迦勒作出過分衝動的行為的話，只憑我現在的力量是無法阻止他的。
　　所以，我將所有都藏在了心底，我現在無論如何都不會說出來。

　　就像偉大的路西法殿下等待他真正的愛人耶和華一樣。
　　我同樣地等了我的愛人米迦勒那麼久，從我戰死的那一刻，到我降生到這個世界上的那一刻，我從來沒有停止過對你的思念與愛。
　　而如今，我終於有機會能夠再次見到你了，我曾經的兒子，以及現在身為我父親的米迦勒殿下。

　　天界與魔界交接的彼岸，大片大片的血紅彼岸花正開得燦爛。
　　花絮飛揚，迷離了人眼，那鮮血似的花朵，仿佛承載了千年的思念。

　　萬千伯度的輪回，萬千伯度的愛戀。
　　就像是地獄中永不凋謝的曼珠沙華，無邊無盡。

　　END

　　此為天神右翼同人，不喜慎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