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飞花》西401

2、第 2 章

　　白玉琦刚刚练完一套剑法，心情很不错，如果在这时能见到叶海岩，就更好了。这么想着，却见叶海岩转过假山，向她走来。白玉琦兴奋地站起身，叶海岩竟与她擦肩而过，对她熟视无睹。白玉琦回头，见叶海岩迎上的是一位美貌的女子。

　　琴声缓慢、悠扬，悲声切切。白玉琦已经不是当年只会看荷花的小女孩了。她的心意，都寄托在琴弦上，随风而逝。叶海岩带着他一贯的笑容出现。白玉琦明明看到他，却还是假装专心抚琴。叶海岩递过一枝白兰花在她眼前，“送你的。”
　　“嗯。”她好像漠不在意。
　　“兰花开了，我想第一个给你看。”
　　心忍不住悸动。
　　“因为我觉得，你是世界上唯一像白兰花的女孩。空谷幽兰。”
　　空谷幽兰，只可远观，不可亵渎。那一点点少女小小的心愿，此时像空谷里的幽兰，永远找不到依靠。
　　后来的日子白玉琦常常看到叶海岩和那个女子在一起，脸上洋溢着幸福。叶海岩平时都是一副笑容温和的样子，但那种沉浸在幸福中表情，是从来不曾有的。又过了两年，叶海岩和那个女子——黎虹，在帮主的允许下，成了亲。白玉琦在他们的婚宴上献舞，绝世的容颜加上袅娜的舞姿，使无数的人为之倾倒。
　　黎虹轻轻的扯了扯叶海岩的衣角，低声说：“你怎么能让她在这种地方跳舞？她才多大啊。你看，连帮主的眼神都不对劲。”
　　叶海岩笑了，也小声说：“不是我叫她来的，是她不停地恳求我……我拒绝不了。而且……是让她见识的时候了。”
　　黎虹没懂，愣愣地看着他。

　　练功场上，身穿黑衣的人黑压压的站得水泄不通。只在南面搭起一座高台，一身白衣的帮主面南背北的端坐着——白得刺目。
　　一个小小的黑衣人步出队伍，向帮主深施一礼：“启禀帮主，属下白玉琦，不自量力，斗胆向左护法请战。”
　　人群依然寂静无声，但相信他们内心的震动一定不小。的确上代右护法在不久前不幸遇难，所以在这次的比武中，右护法的职位炙手可热。但是叶海岩的武功高深莫测，谁有把握胜过他而取得右护法的位置呢？
　　可是眼前出现的这个细腰不盈一握，声音如乳燕出谷的年轻女孩竟有如此过人胆量！
　　帮主手一挥，示意准了。叶海岩向帮主谢过罪，转身下了高台。
　　多年以后白玉琦还忘不了那一幕，在黑白两色的世界里，叶海岩就那么突兀的走过来，让她情不自禁摒住呼吸。一抹淡蓝，是天空的颜色。叶海岩总是穿着淡蓝色的轻衫，风吹得衣襟飘摆，他的步履沉稳逍遥，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他缓步走来，那神情好似去赴阳春三月桃花正开时情人的约会，而白玉琦就是那个等待着的他想要的人。
　　可惜，幻觉就是幻觉，妄想也是永远不能成为现实的。
　　叶海岩礼貌的点点头，好像他从来都不认识白玉琦。白玉琦“唰”抽出了宝剑，她告诉自己要全力以赴。
　　先发制人。
　　这一战，在别人眼中是一场已经预演好的戏。只有白玉琦自己知道，想赢是多么辛苦。论实战经验，她比叶海岩差一大截。八年来她苦苦练剑，她的师傅换了又换，无人不称赞她是使剑的天才。但是叶海岩的实力，她最清楚不过。她的看似凌烈的剑法，并没有实际的杀伤力。叶海岩轻描淡写，已经占了上风。可她等的是一个机会，一个决定胜负的机会。
　　白玉琦从攻势变为了守势，叶海岩露出了失望的意味。他的剑法气势不断增强，马上就是结束的时刻了，然后他使出“飞花落叶”，他自创的一生最得意的剑招，用这招他斩了无数的人头。现在他使出，是因为他想结束了，他有十万分的自信，天下没人能抵挡此招。白玉琦眼睛一亮，没错，就是现在。她挥出剑。她的剑式让叶海岩为之动容，竟也是“飞花落叶”，一模一样，只是前半式与后半式颠倒了。要知道“飞花落叶”的上半式是虚招，状如飞花，旨在迷惑敌眼；下半式才是制敌的实招，犹如在茫茫飞花中刺中一片树叶。先虚后实，正是克敌的妙招。而要将上下式颠倒，等于都变为实招。一剑制敌，谈何容易。但是以实招对付虚招，则高下立现。
　　叶海岩看见一点寒星穿过了他编织的层层剑网，他又笑了。
　　咣当，是宝剑落地的声音。
　　叶海岩空着手，笑晏晏道：“这招叫什么？”
　　“落叶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