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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三年之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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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快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她本来以为能再延长三个月就是万幸了。三年?她想都不敢想。一块小香皂居然换来三年的共对时光,真是得了天大的便宜啊!三年!三年!他们能有三年的时间粘在一起,日久生情怕是不难了。
辛力一手托着她的下巴,一手摁着她的头,轻轻上抬托着她下巴的那只手,合上了能塞进一个鸵鸟蛋的嘴巴。
“再张一会儿,口水就该流出来了。很晚了快睡吧,我就在外间儿,有事儿叫我就行了,乖乖睡吧。”边说边爱抚的拍了拍飞妮的头。飞妮实在难以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下意识地咬了自己右手中指一口。
“哎哟!”
辛力闻声赶来,在没发现任何异状后,便附下身子看着坐在床边的可人儿。当看到飞妮悬着的手指上红红的齿痕,他皱了皱眉。
“没吃饱吗?” 辛力一脸的戏谑。这丫头在想什么。
“你刚才不是在开我玩笑吧?”飞妮开始有点喜形于色了。
“怎么会?我辛力一言九鼎,怎么会开你玩笑!”原来她是在怀疑他话的可信度。
“哇!我太高兴了!”飞妮开心的从床上蹦起来,辛力没来得及躲开,她的粉颊不偏不斜的正好擦过他的唇。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根本就是一瞬间的事,她只觉得两片温温、软软的唇从她脸颊掠过,还来不及细细体会,这个瞬间就成为历史了——真遗憾!
不过下面的场面也有够尴尬的。飞妮脸朝外站着,辛力还保持着刚才的俯身动作。其实他也正在体会刚刚那一瞬的滋味。
她——林飞妮有生以来第一次脸红,而且这红潮说来就来。才短短几秒种,林飞妮就变成“林番茄”了。此时辛力也直起身子,但飞妮就是不敢抬头。那可是自己不小心硬贴上去的,是她非礼他耶!唔……这叫她怎么好意思再正视他呢。
“我不是故意的,sorry!哦,不,对不起!”她低着头喃喃的说。
“邵瑞?邵瑞是谁?你竟把我的名字叫成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他是谁?你的男人?”辛力的脸突然乌云密布起来,而他的喊声就好比雨前闷雷一般。
“我是说sorry,sorry是英国话‘对不起’的意思,而不是什么邵瑞,而且我从来都不曾有过什么男人!”这些辩解的话显然比刚才的话声音大,而且更有力度。
“你很没诚意,若向我道歉至少也得看着我的脸说,而不是盯着我的鞋说。怎么?做了坏事就不敢看我了么?”辛力戏谑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忍不住想逗她。
飞妮可不禁激,听他这么一说马上抬起“番茄脸”,鼓着嘴巴理直气壮的说:
“谁说我做坏事了?只不过不小心蹭了你一下而已,再说你怎么能得便宜卖乖呢?我活在世上这二十一年来,可从未被男人吻过。”辛力一脸欣喜的看着气鼓鼓的她红着小脸儿的俏样,心中暗暗因刚刚她的申辩窃喜非常。
“我也从未吻过任何女人啊!本来我是准备将我的吻献给我未来妻子的……唉……”他装出一副哀伤的样子,用一种近乎受伤的眼神盯着“林番茄”。
“喂!老兄,你搞什么搞啊?那能叫吻吗?只不过蹭了一下而已,再说,我不够美不够好吗?干什么一副受虐的样子。”飞妮恨死他了,好死不死的,干什么嘛!她有这么令人厌恶吗?越想越气,狠狠的甩给他一个自认为很恶毒的白眼。
辛力再也忍不住了,终于纵声大笑起来,笑得飞妮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了,好了,刚才的事我不计较了,快睡吧!”辛力笑着摆摆手。
“等等!”飞妮从包内取出EB精华液,托在手上说,“我帮你治疤,以谢你肯保护我三年。”敢情她还没忘呢。
辛力甩甩头发,抚了抚疤痕,悠悠的笑道:
“别费心了,没用的,十八年了都没消失,你当你是神医啊,一治就能将疤治下去。”
“我是不是神医并不重要,因为我只是负责每天按时将药水均匀涂在疤上而已,这是傻瓜都能做的事,何用神医?”飞妮认真的说道。
“原来你已将自己晋级傻瓜之列了,很有自知之明嘛。”辛力都不知自己怎么突然那么爱笑爱逗了,心情好得要命。
“死辛力,你竟敢抓我话里的漏洞?”说着一拳挥了过去。谁知辛力不慌不忙地向后一闪,躲过出拳的力道后,再慢慢还原到刚刚的位置。飞妮只觉得是自己在推他,而非捣他,最终拳头还是轻抵在他的胸前,好神奇呢!
“你会太极?”飞妮瞪大眼睛,一脸崇拜。
“当然”。辛力自信的微笑着。
此刻飞妮快崇拜死他了,如果是在漫画里,她的双眼一定被绘制成两颗大大的桃心。
“对了,你的疤是怎么弄的?”她猜一定是在哪次劫富济贫的过程中被坏人砍伤的,但她忘了刚才辛力说的十八年,十八年前他应该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才对呀,怎么可能去做那样的事呢?
辛力抚着疤,眯起眼睛,任思绪飞回十八年前。
“小时候我非常顽皮,十岁那年我和好友高云鹏、萧银龙一起比赛爬树,我位居第一,银龙第二,云鹏最慢。当我爬到树顶时,由于太过高兴,一时大意而没抓牢树干,差点从树上掉下去,幸好在慌乱中我的手又抓住了另一根树干,但此时我已经是悬挂在树枝而不是之前的骑在树枝上了。银龙见状马上向我爬过来打算救我,但终究也是个孩子,没多大力气,无法把悬挂在半空中的我拉上去,但他就这么死死拉着我的手不肯松开半分。云鹏见自己也帮不上忙,只得跑去向大人求救。可就在这档口儿,银龙也被我坠了下去。我记得我们一直紧紧地抱着,飞快地往下掉,幸亏树很大,伸出来的枝条一次又一次地阻挡着我们的下落,最后当我们落地时,也并没有伤得太重,但身上被刮伤却是在所难免的,当时的我们真是惨不忍睹。可贵的是,我俩即便摔下来,也从没放开过对方。大人们赶来的时候,还以为我们俩已经死了呢,而且是作为连体人死的。”说着他还扬着嘴角小声的笑了两声。飞妮简直都听入神儿了,依然在为十八年前的他揪着心。
“后来呢?”飞妮皱着眉头,眼中满含关切,迫切的想知道下文。辛力看着她眼中泛着泪花的样子,满足感顿时充塞到每一个细胞。他为她能用心听他的故事,并因故事中他和他朋友们的事迹感动而感动。他不由深情地轻抚她的脸庞,而她没有拒绝。
“后来,那个傻瓜云鹏扑在我们身上失声痛哭,怪我们不等他就先死了。弄了我们俩一身的口水和鼻涕。当时我们俩已经被摔得够呛了,又加上他这么一扑,顿时觉得骨头都散了,当即小声的哼哼起来。大人们本已悲痛欲绝,但见我们仍有声息,急忙抱起我们就往刘神医家跑。我俩大伤、小伤、内伤一大堆,光接骨就接了半天,随后卧床足有四个月才下地行走。幸好年纪小,骨头长得也快,一年以后就一点事儿都没有了。由于我额前这个疤太深,伤愈后一直留有印记,银龙背后也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没下去。至今我俩还常常以此事取笑云鹏,因为那可是他懂事后第一次哭,而且这么‘涕泪纵横’没形象的。”
此刻辛力的手还在轻抚着飞妮的脸,飞妮狠了狠心,将自己粉嫩的小手覆在他的大手上坚定地说:“今后由我来治疗你的旧伤,并且尽我的能力保护你不再受伤害!”
这次换辛力“呃!”了,她要保护他?一个弱女子要保护他?好像他才是她的保镖哎,怎么开始本末倒置了呢?看着她认真坚定的神情,辛力心中某处的冰雪完全被融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他暗暗感谢上苍对他的垂怜眷顾,让他救起了一位能使他为之喜、为之忧、为之怒、为之感动的小女人。
后来他趁飞妮给他抹药的档口儿,向她提出了对表的疑问。飞妮则耐心的教会他如何认表等等,总之小学学的关于认表的知识全没糟践——都便宜给辛同学了。待问及手表从何而来时,她只好又撒了个慌,说什么是她师父曾经留洋带回来的,连同几句外语也是师父教的。幸好辛力不会出国查考此事的真实性,因为此时西方还没研制出来她带的这种高科技多功能机械表呢!由此,辛力更加尊敬林飞妮的师父了,在他眼中,她的师父横等于神仙。
就这样说说笑笑,笑笑说说,双方都渴望让对方多了解自己一些,话题便像洪水泛滥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了。当然,飞妮一提及身世问题,就得将现代的事儿演绎成古代的事儿。譬如大骂曾租给她房子的坏老太婆啦,其实就是房东太太的化身嘛!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正当他们说得兴起之时,突然传来几声鸡叫,天也开始渐渐转亮。飞妮看了看表,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六点半了?不会吧!辛力,咱们聊了整整一个晚上了呢!”飞妮看向旁边正准备诉说自己十六岁时一件糗事的辛力。
此时他俩都坐在里屋的床上,二人各倚一个枕头,飞妮在里,他在外。这种坐法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形成的,感觉确实非常暧昧,有种家的感觉。家——是飞妮从未有过的。她只有租别人的房子,每月缴租金,心中一直多么渴望能有个自己的家啊!而家——也是辛力久违了的地方,好久没回家了,也不知父母是否安好。也许该回家看看了,但一定得在得到她的心之后,带她一起回去。
“怎么?困了吗?”辛力含笑的眼中满是关切。他抬眼看看窗外,此时天空已经慢慢放亮,麻雀在树叉上唧唧喳喳的叫着,“天快亮了,睡一会儿好不好?”
“好!”飞妮纯真的甜笑着。
“那好!我出去,你好好睡。”辛力不舍的看看飞妮,提剑准备离开。
“不好!”飞妮倔强撅起小嘴。看到辛力扬起右眉好奇的看她时,她怕他误会,马上说,“我的意思是——天都亮了,睡也睡不了多会儿,顶多一两个时辰,还不如这样倚着枕垫眯一小会儿。而且我熬夜后睡觉爱做噩梦,有你在附近我也就不怕了。更何况是合衣而卧,我又如此相信你。”说着飞妮也不顾辛力愿不愿意,抓住辛力右手的大拇指,就安稳的闭上眼。这意思再明确不过了,想跑?没门儿!辛力无奈的看了看略显疲倦的飞妮,她闭眼的样子更婉约美丽呢,活像个沉睡中的仙女,想不对她动心都难。
感受着由飞妮手上传来的温度,辛力心中顿时充满无限暖意,难道这就是那传说中的爱情?辛力的嘴角荡起了幸福的笑,只想此刻就此停留……想着想着……他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