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晋江都看见阿之在开坑》林之书

132、[从前有座灵剑山]心囚

　　糟糕，现在就是非常糟糕。
　　几乎全然无光的幽暗地穴中，王陆僵硬地站着，感觉刚刚在抬眼看到海云帆的一刻，魂魄已经从口中飞了出去，身上在黑暗中也不掩光华的灿烂红衣愈发趁得他脸色惨白，这件他特地选的潇洒飘逸的衣裳似乎化作某种禁制，每一寸都重渝千金。
　　怎么说呢，这种情况，就像是你在外面金屋藏娇，特地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私会，然后被你老婆当场逮了个正着。
　　“……王兄？”熟悉的、温温柔柔的声音，在王陆听来，每一个音节都是在给他掘墓。
　　一滴冷汗缓缓从王陆额角划进眼角，王陆愣是没眨一下眼，不敢，也不愿，他贪婪地看着五绝大会一别后再没有音讯的海云帆，海云帆穿着君皇山风格的黑衣，站在石壁的另一头，几乎整个人都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能感觉到从黑暗中投来的目光，专注地停留在自己脸上。
　　“……王兄？”王陆蓦然惊醒，慌乱向海云帆笔划两下，努力传达出“噤声！”“隐身！”的意思，一边用活泼的声调开口：“……小海！有没有想我啊？”
　　海云帆终于领会了王陆的意思，或者终于做出了决定——哪怕是暂时的，他一言不发地从袖中抽出一张隐身符，贴在身上，然后把目光转过去。
　　石壁另一头的地面坐着第三个人，或者说第二个海云帆，那个被王陆同样称作“小海”、和海云帆有着一模一样面孔的人，穿着灵剑山外门弟子的蓝白衣裳，眼睛蒙着白布，肤色似乎因为长久不见光显得惨白，手脚都拴着锁链，另一端没入山石之中。
　　小海扬起脸，虽然身为囚徒，神情却十分平静，语调也如海云帆还在灵剑派时一般温柔和缓：“王兄，你刚刚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当然是心疼的，”眼看着海云帆隐没在空气中，王陆松了口气，大步过去，跪坐在小海面前，“我看你这个样子，多少次都不好受，”王陆握着小海的手，另一只手去摸那乌沉沉、偶然闪过一道符文金光的锁链，“既然我在这儿，就把这玩意儿摘了吧。”
　　小海的声音瞬间沉下去，“不行。”然后他稍稍抬高音调，声音开始发抖，“不行！”他突然抽手往后退，想躲避王陆的碰触，王陆眼明手快，抓住小海的手臂，一把将对方摁进怀里，紧紧抱住，连声道，“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海又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动，被王陆死死禁锢在怀里，他便没有再抵抗，默默揪住王陆前襟的衣服。
　　王陆怀里抱着一个小海，同时能感到海云帆的目光如有实质地扎在身上，如芒在背，如坐针毯，连头都痛起来。他心知眼下不过是死缓而已，在心里破口大骂那个满身BUG的界门碎片一百遍，一半儿想暴起杀人，冲到这方世界的灵剑山上去把王陆打到至少十分之九死，一半儿满心柔软，因为终于再度重逢的海云帆——哪怕是在如此尴尬的场合，也因为手中的受尽折磨的小海——王陆还没忘记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
　　不论脑中转过多少念头，王陆的语调仍然轻佻而游刃有余：“那这个玩意儿就不要带了。”他一伸手就把小海蒙眼的白布摘了下来，小海这次慢了一步，抬手没有拦住。
　　一直盯着他们的海云帆悚然一惊，白布之后不是海云帆想象中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那根本就不能称作眼睛！那个“人”的眼眶中没有瞳仁也没有眼白，而是一片赤红的血色，显然他还能用那双眼睛视物，用手撑着地想从王陆怀里起来，声音里带了点好笑的无奈：“王兄，你穿了身红衣？”
　　然而小海还没坐起来就被王陆一把按了回去，王陆保护性地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侧着头，从他的肩膀上望向海云帆隐匿的地方，满脸恳求。
　　海云帆当然知道王陆在恳求什么，他和王陆生死相交，最大的分歧，或者说唯一的分歧，就是对妖的态度。他的目光缓缓在王陆身上挪动，这身特别显眼的红衣显然是王陆特地为了这个妖物穿的，有那样特别形态的“眼睛”，那个妖物的视野里大概也是一片红色，所以在这个阴暗的基本看不清其它颜色的山底石洞中，王陆穿了件鲜红明亮的衣裳……
　　“王兄，”小海被王陆抱得发疼，束着锁链的手抬不高，轻轻拍了拍王陆的腰，“你怎么了？”
　　“我……”王陆想要笑着开口，然而看着海云帆太久，他的声音就颤抖起来，他有多么多么想再见到海云帆，可是什么样的失误他都不该把海云帆带到这里来、让海云帆见到这一幕，这一面之后，很多事情就不可挽回了。
　　可是。
　　在这一刻，多少可怕的、令人恐惧和绝望的未来都没有浮现在王陆脑中，他只有一个念头，从见到海云帆起，就盘旋在脑中的那一句话，王陆盯着海云帆，一字一句地说：“小海，我很想你。”
　　被思念的人无动于衷，充耳不闻。盯着王陆怀里的白衣人，海云帆脸色比衣服还要惨白，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就明白了，这个妖物是自我禁锢在此，因为深深厌恶自己的妖族的身份，所以要让自己锁链加身，因为深深厌恶独属于妖的血红视界，所以干脆将自己的眼睛蒙起来。这个妖物——就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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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设定是A世界的小海离开灵剑山，还没有觉醒成妖王，B世界小海觉醒成妖王了，自杀时被A王陆机缘巧合拦住后自我封锁在山底石洞里，A王陆玩儿陨石的时候不小心启动界门碎片到了B世界，之后一直用界门碎片两边跑，一边在B世界陪妖王小海，一边在A世界到处找小海生怕A小海也会自杀，A小海发现王陆在找自己，觉得王陆言行有点奇怪，没有现身而是偷偷跟着，被界门碎片一起带到B世界。

　　顺带一提，妖王小海穿的灵剑山外门弟子衣服是A王陆给他带的，至于妖王小海知不知道A王陆其实不是他家王陆，我还没想好，后面也不一定会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