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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七十六章 ...

  •   凌以亦到警局的时候,纪珂然正盘腿坐在椅凳上,一手抽着烟,一手烦躁地敲击着桌面,因一早凌以亦就给文生打过招呼,可毕竟不是同一部门的同僚,凌以亦轻咳了声,“亦姐...”“亦姐...”

      凌以亦虽说脾气暴躁,但为人真诚,性情,对同僚也好,在整个六区警队有着非常好的人缘关系,她走过去,取掉纪珂然手中的烟,将她盘着的腿放下来,一身的江湖习气。

      做完笔录之后,也只是仪式上的流程,凌以亦就将纪珂然带走了。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梧桐树旁,仲夏的城市没有一丝风,整座城市被四周的山脉包围,像是完全封闭的世界,任由龙蛇混杂,自生自灭。

      纪珂然因这莫名其妙地传唤弄得心情烦躁。

      “你那小跟班呢?”凌以亦从身后追上来,自从上次两人一起经历生死后,关系变得诡异起来,说朋友吧?因为司徒的关系,常常是针尖对麦芒,不是朋友吧,却总觉得曾经同生共死的两个人,于是就像两人此时的姿势一般诡异而别扭,凌以亦追上来,却也不呆在纪珂然身边,两人保持在最安全最陌生的距离。

      “我让她在家里睡觉。”一提到楚旭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

      “好了,我们说点正事,这事怎么会牵扯到你?”凌以亦从裤兜里摸出一只烟,才发现烟盒里被替换了无数只粉笔头,她就说今天裤兜怎么会那么沉。一定是司徒那女人给偷偷换上的,下次她能换点其他的东西吗?凌以亦叹了口气,也罢。

      “我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这个事情,更不明白那人为什么会说是我指使的,我和顾如锦又没有仇,没有动机啊。”

      “嗯”

      “嗯个P,你知道还让人抓我来询问,浪费我的时间。”

      “他们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这样看来,是有人栽赃嫁祸,一箭双雕?那个,你让楚旭之查一下这个事,我现在已经辞职,有些事不方便插手。”

      “嗯”纪珂然见凌以亦严肃的神色也就把这事放心上了。

      两人正说话间,迎面而来的女子,肩头相碰,纪珂然正想发火,迎上那熟悉的目光,清澈的,只那平日的闪亮在撞上那一刻瞬间黯淡了下来,凌以亦刚想唤她,她急忙扭头就离去了。

      “怎么了,这是?”凌以亦满脸狐疑地望着纪珂然,却只见她轻轻叹了口气。

      纪珂然这样的女人,很少叹气,年少的坎坷,那些经历,早让这个女人磨练出处事不惊,举重若轻的态度,只是刚才一错身那女人,突兀地让她心有些疼,说不出的钝痛,这种感觉已经很久很久都未曾有过,还是以前追司徒的时候才这样吧。

      “从此萧郎成路人”凌以亦望着高西宝的背影,最近一段时间自己的事太多,都没时间去关心她的状况,擦肩而过竟不相识,她是真的对纪珂然动了心吧。

      纪珂然猛拍了她的脑袋,“警察不当,装什么穷书生。”却不知那句话如顽石击中了她心底最深处,她没读过什么书,可是也理解这句话真正的含义是什么,有些事终究只能沉淀在心底吧,她没再理凌以亦,径直钻入了一辆计程车,绝尘而去。

      室外闷热的空气在钻入出租车没多久就冷却了下来,纪珂然依着后座望着窗外向后飞去的人群,心下凄然,B城的道路狭窄又拥挤,因地势的原因,弯道很多,堵车成为家常便饭,路上黑压压铺满了各种颜色的车流,她望着车外,人群中一抹橙色,熟悉的,刚才擦肩而过的橙色,如这华丽绚烂的烈日,刺伤了眼睛,似有感应般,那人扭头,四目相接时,她不自然地别过头去,她从未认真考虑过她的心思,两个完全不搭调的人,完全不在同一个世界里的人,更何况高西宝还是个直人,却蓦然地在最闷热的那个时节,那个下午,在人群中,清澈的目光中似一汪水紧紧地环绕着她,让她透不过气来。

      她在街口打车,下午三点半出租车司机换班的换班,加油的加油,这个时候最难打车,纪珂然朝左边挪了挪位置,“师傅,在前面停一下,接一下我的朋友。”

      车门拉开时,高西宝愣了许久,出租车后面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她弯下身子,坐了进去。

      “你回学校还是去哪儿?”

      “回学校,谢谢。”一切显得客套而生疏。

      波澜不惊的两人心下却早已是按潮涌动,只那擦身而过的距离罢了,却在彼此的心底早已泛起了涟漪,她熟读古今中外的爱情,却唯独读不懂此时身旁人的心,是真的不过是一段孽缘吧,连缘分都说不上,高西宝只觉着那人离她越近,心愈发地闷,她说不上疼,总觉着矫情,甚至连一个可以诉说的人也没有,她也不想说,爱情本就是两个人的事,单相思,也不过只是自己一个人罢了,她如何对别人说她喜欢上了一个女人,这样的喜欢带着那样的莫名其妙,没有日积月累的感情,没有生死与共的患难,有的,不过是不知何时升起的关心和心疼,她是在情场上翻阅无数的人,不是没有过痛彻心扉的爱,只不过,佛曰人生八苦,最苦是求不得,是啊,求不得,人家拒绝的那样的彻底,没有一丁点机会。她望着窗外,只待时间能快一些,再快一些。

      那一次之后,两人像是心有灵犀般再无联系,她永远都记得那晚那个人,她身上好闻的味道,还有她趴在她的耳根,若即若离的唇瓣轻轻吐出的那几个字,她对着她浅笑低语,唤道“司徒,过来。”她分明看到自己眼中闪过的光,簌簌的,似风吹过,泪就会掉下来,那些光里,映着纪珂然地眉眼发梢,还有那酒醉之后的红晕和朦胧。

      那天晚上,夜静如水,KTV的包厢里她和凌以亦在玩着骰子,司徒歪在凌以亦身上,高西宝已经忘记那次聚会的主题是什么,只待那天晚上纪珂然心情特别不好,她一首一首地唱着歌,一杯一杯地喝着酒,她满嘴酒气地凑上来,揽过她要和她合唱相思风雨中,高西宝烦躁地将她的手拿掉,闹到很晚的时候,纪珂然要回去,司徒让凌以亦去送,高西宝皱了皱眉,说她送吧,反正两人也顺路,如果不是那晚,兴许这之后的所有都不会发生。

      那还是4月底的时候,天气没有这般得闷热和烦躁,纪珂然喝太多,两人坐在路边,高西宝去帮她打车,凌晨一点的时候,没有人愿意载她们,纪珂然开始坐在一边狂吐,高西宝第一次看到她那么狼狈的样子,她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骂道:“没事喝那么多做什么。”

      纪珂然本来酒量就特别好,只是所有的酒都参在一起喝,那天晚上,到很长的时候,都没有打上车,高西宝只好喊了一个人力三轮,将纪珂然拖回了她的宿舍,钥匙刚插进锁芯,她就推开房门,趴在马桶上狂吐,高西宝皱着眉,去给她调热水。

      浴室中有着朦胧的身影,她怕纪珂然有事,贴在门边问,“你没事吧?”

      “没事。”

      简单两个字之后,高西宝合衣躺在床上,刚才上楼的时候,纪珂然整个身子都靠在她的身上,此时此刻她什么心思都没有,只觉着眼皮重的抬不起来,浴室里缓缓传出水声,她起身,往水杯里盛水,酒醉的人总是特别口渴,待纪珂然洗好之后她才溜进浴室里洗澡,出来的时候,床上那个人已经睡着了,她望着自己的单人床,还有床上横七竖八放着的书和那个人,她将书一股脑儿收好扔床下去,穿着睡衣躺在纪珂然的身边,没多久就睡着了。

      那晚的夜似乎特别长,如果两个人一觉睡到天明则是什么事都没有,只可惜,许多时候,有些事总似明明注定般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睡到半夜的时候,高西宝只觉着自己的胸前痒痒的,她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纪珂然在她身上蹭着。

      “你干嘛?”高西宝推了推她的头。

      “你的床好硬,好小。”迷蒙的声线穿透不足十平的单身宿舍,本就喝过酒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一股媚人的诱惑。

      “嫌弃就自己回家睡。”那个时候她大脑缺氧,只想自己好好睡一觉,她极力保持的安全距离在某人的折腾下,早已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不知什么时候,纪珂然的头挪在了她的胸前,手贴在她的腰上,两人的身子挨着那样近,就连纪珂然说话的时候都能听到从耳根处传来的气息,软软地,带着暗夜里脆弱的相依。

      “我渴”

      高西宝拉开床头灯,将一早准备的白开水灌在她嘴里,她连眼都未睁,只就着高西宝的手猛喝了几口,一切都那样相安无事,

      一个踉跄,她的身子朝左边歪过去,B城的司机在急转的时候,总是这样猛烈,她的头碰上纪珂然的头,她抓着车把,猛得将自己的身子正过来,回忆被打断,她到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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