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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

  •   凌以亦放下手中的红枣粥,忙追了上去,司徒钥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凌以亦见着,心里只是空落落的发酸,她蹲下身子,将司徒扶起来,她不想告诉她,是因为不想司徒承担那样大的压力,只见司徒脸色苍白地蹲在地上,微笑着“我只是想告诉你妈妈别再打你了,你追上来干什么?”

      “傻瓜”凌以亦哽咽着,将司徒紧紧搂在怀里。那天天阴沉的可怕,早上九、十点的光景,却似暮色,真令人丧气,似乎每一个出柜的路都是一条不归路,凌以亦脸上的伤却是最疼爱她的父亲打的,印象中,从小到大,打她和凌以尔的都是凌妈,小时候的工具都是鸡毛掸子,父亲从未打过她,却只是在那天,父亲挥手扇了她一耳光,她脾气本来暴躁,更没想父亲会出手,于是出言顶撞,父亲一气之下挥拳打上了她的眼睛,他气得双手颤抖的画面依然清晰,凌妈妈一直不相信这样的事实,更不会相信,凌以尔拦下抓起凳子就要朝凌以亦砸去的父亲,她摔门而出,而后带上墨镜和帽子去学校接司徒钥,她早已预料过这样的结局,所以也没觉得有多意外,只是自己这副模样,怕司徒看见了担心多想,她能理解她的父母,事实,她并没有回父母的家,更不是回去陪她妈,因为在她摔门而去时,她分明听见她的父亲,那个一直疼爱她的父亲让她滚了就再也不要回来,她回的是她自己的家,高西宝住在她的家里,打开自己家门的时候,高西宝站在门口迎接她,她没理,把钥匙插进锁芯开了门,一个人闷闷地躺在沙发上,高西宝坐在她旁边,然后将她的头紧紧抱在怀里,闷闷的啜泣声回荡在房间里,她只觉着胸口隐隐做痛,经脉抽搐地厉害,她能感觉高西宝一直在拍着她的后背,她紧紧地抓住高西宝的胳膊,抓的那样紧,只怕自己会忍不住嚎啕大哭,那是高西宝看到凌以亦为数不多的难过,第一次是任思凡和她分手,第二次是和司徒钥分手,这是第三次,“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高西宝鼻子发酸,紧紧将凌以亦抱在怀里,她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高西宝怀里抬起头的时候,除了脸色难看一点,已经看不出有太大的异样,只是本就浮肿的面孔,此时就显得更加地丑,那天晚上她在浴室里呆了两个小时,而后再也没说一句话,第二天醒来,看到墙上的黄历书,记起司徒的生理期该到了,打了电话没接,她担心司徒一个人在家里痛得难过,于是又回了梅雨堂。

      司徒痛经太厉害,身子簌簌发抖,凌以亦忙将她抱回家,放进被窝里,用热水袋暖着肚子,红枣粥喂了几口,司徒就不想吃了,凌以亦又试着喂了几口,司徒眉头紧锁,在床上翻来翻去,凌以亦手搓热伸进衣服里在小腹上轻轻揉着,“好好睡一觉,睡着了,就不痛了。”

      她望着她,过了许久,才说话,声音有气无力,透着无法抑制的悲凉:“你别走,你说过,不管有什么难境,我们一起度过,你别走,我们分开过一次,就算你们的父母不接受,我们还是会在一起,我去给你爸爸妈妈说。”司徒紧紧拽住凌以亦的手,她很虚弱,疼痛让她几乎无法自持,凌以亦轻声哄着:“我不走,不走,傻瓜,都会过去的,我会有办法的,你别担心,好不好?你先睡觉,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声音干涩而低沉,听在司徒耳里只觉着五月的柳絮轻轻轻轻挠着,她每个五分钟就要搓一次手,将双手搓的热热的,放在司徒肚子上,轻轻给她揉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没再喊疼,她重新将热水袋,暖水瓶轮番放在她肚子上,终于是睡着了,凌以亦满头是汗的坐在床边,将司徒的手一直拽在手里,她爱这个女人,虽然她很少对她说那三个字,因她从来都觉得爱不是拿来说的,她算不上好情人,甚至算不上好朋友,有了司徒之后,她总是轻而易举就把高西宝抛弃,她更算不上一个好女儿,因为她的父母已经不想认她了,她突然轻笑起来,起身洗澡,让司徒弄的一身汗。

      司徒钥一直睡得不好,期间断断续续醒了好几次,醒来又嚷痛,凌以亦帮她请好假,热水袋换了十几次水,最后累得也睡着了,那天下午,她就那样拥着司徒,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司徒有点难受,她就给她揉揉,就这样,睡到暮色四起,司徒醒来的时候,凌以亦还未醒过来,她看着凌以亦的眉,她的眉心清澈明朗,眉头刚被强制修过,她的眼睫毛很长,那双深邃的眸子深不见底,让裴素婉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怀疑她带了美瞳,她还记得以前凌以亦总会问她为什么会喜欢她,她总是回问“谁喜欢你呢?是你先喜欢我的,死缠烂打,推脱不了来的。“后来两人的话题会扯到谁先喜欢谁的问题,后来她仔细地问过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她呢?又喜欢她什么呢?喜欢她发现自己暴躁时挠头的傻样子,喜欢她在外面总是将自己拉在身后保护的感觉吗?还是喜欢她因为她和一个男人一起吃饭时的怒气横生?她记不清,也说不清,她只是知道喜欢一个人,哪有只喜欢她优点的道理,于是就这样走过来,她甚至奢望着,兴许这样,一不小心,就白头偕老了。她一直没告诉她,起初她真的没看上她,只觉着这个女人特别不靠谱,甚至有她的地方都特别不安分,从那似是而非的419见面,到后来的内衣乌龙,再到之后的抢鞋事件,她都不知道哪一个女人会这样无赖,更对凌以亦没有好感,是直到那一次她在医院来录笔录的时候才稍微有一点好感,可是也更没想会和这个女人发生些什么,之所以她总说是凌以亦先追的她,那时她来医院的次数越来越多,三个月过去了,司徒才反应过来有些地方不对,可后来凌以亦死活不承认,说本来警局就有很多事,她往返医院的次数本就是那么多,于是开始说不清道不明,只是她想,未来太不好把握,过去和现在过好就行了,于是,两人又在一块,司徒轻轻抚上她的眉心,她觉得安心,因为有她。

      司徒怎么也没想到,凌妈妈会主动找上她,那是第二天的中午,她痛经缓解了很多,在医院的食堂,正喝着凌以亦熬的红枣粥,凌妈坐在她对面,她抬头看见她的时候,差点没有认出来,就几日的功夫,凌妈妈消瘦了很多,五十几岁的她平日里保养的很好,只这几日,两鬓间平添了许多的白发。

      她将许多琐事给司徒听:”小亦一直都让我不省心,从小到大,她甚至比凌以尔还皮,小时候我总在想,这么皮的女孩子长大了可怎么嫁得出去呢?所以每次她打架回来我总会狠狠打她,我把她打扮的和其他女孩子一样漂亮,后来她非要考警校,我不许,她就和凌以尔合起来瞒着我,自从她考上警校后,我总是提心吊胆,那天的新闻看得我心都揪起来了,司徒医生,你也有母亲,我只有她一个女儿“凌妈说着说着,眼中闪着泪光,她停了下来,司徒只静静地听她说着,只是她言语中开始回到最初唤她司徒医生,以前熟悉的时候,她总是亲切地唤她小玥,这个称呼只有她的姥姥才会这样喊她,凌妈第一次这样喊她的时候,她一愣,眼泪就那样簌簌地往下掉,凌妈慌忙给她擦眼泪,问怎么了怎么了,而今她坐在对面,礼貌而客气,唤她司徒医生。

      她放下手中的汤匙,手心里都是汗:”伯母,你今天来......“她未说出口,两个人都心照不宣,末了,凌妈叹了一口气:”一直以来你都比小亦懂事,我想司徒医生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是,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和她在一起,伯母,你要怎样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凌妈没说话,按在桌沿的手抖得像筛糠子,她没有想到一向温柔文静的司徒钥会在这件事上如此坚定,她喜欢司徒这个孩子,觉得她善良懂事,可是让她和自己的女儿恋爱,她没有时髦到这个地步,她更没法想象周围的人会怎样看她,怎样看她们家的人,想着他们指着他们家说恶心说变态,她只觉得头昏眼花,脸色发白,而后直直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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