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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尸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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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一上来就骂个没完,原来这缝也震出好几年了,上面铺着些野草落叶什么的,他一时不注意就给跌了进去。
我道:“这样的裂缝肯定不只一处,满发说的那个失踪的小孩恐怕就是掉进其中一个,至于是摔死还是别的什么死法,我就不知道了。”
胖子这才后怕地拍拍肚子,直呼自己命大。
闷油瓶突然让胖子坐下,从他鞋底上取了一小块泥,用手指搓开看了看,对我道:“是白膏泥。”
胖子也低头看看自己鞋底,嘀咕道:“这是刚才在下面粘的。”
小花喜道:“看来不用费事了,既然这里有用来围墓密封的白膏泥,直接从这打盗洞,可以省下不少力气。”
胖子二话不说,翻出洛阳铲就开始一节一节上钢管,小花也埋头干,等他们俩举着铲子准备动手时,才发现我和闷油瓶没事人似的站在一边。
小花挑眉道:“怎么?小三爷不习惯亲自动手?”
我无奈道:“不是我不想,前几次下地,我还真没挖过一次盗洞,我这技术去挖恐怕咱们都得埋在这儿,这次就全靠你了,小九爷。”
胖子在旁边道:“先不说小哥,就天真同志那两条小细胳膊,你还是别指望了!”说完就抓着绳子跳进缝里。
小花只好耸肩道:“要是让那些女孩子知道我也有伺候人这天,她们会伤心的。”
我连忙进行深刻的自我批评,赔着笑脸,总算把他送下去了,一时又变得没什么事可做。
回头想想之前下斗都是三叔、潘子、胖子和闷油瓶他们照顾着我,跟小花一起那次就受了重伤,即使是这样,小花的身手也占了很大的比重,如果没有他们,我恐怕连斗都下不去,别说要倒明器了。
挖了一个多小时,小花爬上来坐在我旁边休息,我问他胖子呢,小花道:“挖到木炭层了,他在下面清理。”
我本想问那你怎么没一起干,但是想象一下小花满手黑炭,灰头土脸的样子,就把话给咽下去了。
闲来无事,我和小花有一句没有一句地瞎吹。
我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夹喇嘛,明知道我身手不行。
小花瞟一眼坐在我身后不远的闷油瓶,手一摊道:“你以为我想啊,我想请的是那个黑面煞神,不过听说他不怎么给人面子,我怕请不动他,只好把你也叫来了,事实证明我的决定很正确。”
我随手给他一下,骂道:“搞了半天,你根本就看不上小爷是吧?”
小花笑道:“说着玩呢,小三爷,这就当真了?我请你是因为你脑子好,转得快,有什么事也好商量。”
我道:“能有什么事啊!只是个普通的墓嘛,你一个解家掌门人还搞不定?”
小花苦笑一下,眼神有点无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想弄清楚这墓里的事。”
我刚想问是什么事,就听胖子在下面哇哇大叫起来。
我们三个忙起身探头去看,只见胖子站在盗洞旁边朝我们挥手,大声叫道:“通了!通了!”
小花在我旁边问道:“这么快?”
胖子道:“我们下铲这地方真神了,挖到一半挖通了另外一个盗洞,我看那铲印,水平还挺高,就是有点儿年头了。”
小花脸色变了变,又问:“还能用吗?”
胖子肯定地道:“能!里面很坚固,就是洞口被震塌了,接上咱们挖的这个就行。”
小花一听,决定立刻就下斗,胖子早就等不及了,嚷嚷着让我把包给他扔下去,他要赶紧去看看斗里还有没有什么油水剩下。
他们两个当先下去,闷油瓶在我前面,我是最后一个。还好这是在裂缝里,挖出来的土也不用专门洒在别处,下洞之前我又回头看看,确定没什么不妥了,才猫着腰钻进去。
白膏泥层一般不会太厚,估计胖子和小花图快,打洞也没费劲搞什么花样,几乎就是垂直的角度。爬了一段以后,盗洞开始变成四十五度的倾角,洞壁也有了明显变化,新旧土层有很大区别,看来这就是胖子说的那个盗洞。
这个洞角度切得很稳,洞壁也结实,应该是个经验很丰富的人挖出来的。我一边观察一边爬,慢慢开始觉得腰有点疼了,琢磨着是不是停下来休息会儿。另外几个家伙动作都比我快,走了这么久也没看见半个人影。
又爬了一段,斜下方开始有陈腐的空气透上来,我扯出防毒面具戴上,加快了速度,不料到洞口时一脚踏空,身子直往下坠,四肢没了着力点,慌乱之中我想抓点东西稳住,手臂乱挥一气什么也没碰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屁股一痛,就结结实实摔地上了。
这一摔可把我摔懵了,坐在地上好半天没爬起来,直到有人伸手拉我,我刚想问是谁,对方打起火折子,我透过闪烁的火光对上一双沉静漆黑的眼眸。
看到是闷油瓶,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刚才被胖子催得急,竟然把手电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了,看见闷油瓶的火折子,我才想起腰带上挂着手电,拿起来把它打开了。
手电光一照,我才看清楚、这里是个比较大的四方形墓室,刚才我掉下来的盗洞就开在靠墓墙的顶上,正对着盗洞的地面散落着几块古旧的残砖,看来这个墓是石砖结构。
我问闷油瓶小花和胖子到哪儿去了,他把我手里的手电转了个方向,对着墓室的东南角,小花和胖子蹲在墓墙前面,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和闷油瓶靠过去,胖子见我来了便道:“小天真,你快看看这个。”说着挪开几寸,让出地方给我。
我走上前看,原来是一具死人骸骨,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缩在墙角,双手曲在胸前,手上的指骨卡着颈骨,嘴巴大大地张着。
胖子在旁边催促道:“怎么样?看出点儿什么来?”
他娘的!对着副连肉都烂光了的骨头,能看出什么来!
我翻了个白眼,对他道:“看出来了,这是你二大爷吧?”
胖子一愣,随即骂道:“呸!是你大爷还差不多!年轻人说话真缺德!”
我道:“不然还能看出什么来?男的女的?多大年纪?身段好不好?”
胖子啐道:“我是问你这人怎么死的!天真同志,你的思想也太不高雅了,有时间胖爷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你。”
我不屑道:“就你那思想,还高雅?”说完转头重新审视面前的骸骨,随口道:“会不会是殉葬的人?”
闷油瓶道:“不像,殉葬不会只有一个人。”
我一想也是,难道这就是挖盗洞那位前辈?他当年没有从墓里出去,而是死在了地下?那他到底是碰到什么事了?
我看了半天,分析道:“从他的动作来看,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自己把自己掐死的,一个可能是碰到什么有毒气体之类,临死前用手卡着脖子,也就是说不是窒息死,而是中毒死。”
小花凑上前仔细看了看手骨,回头道:“应该是掐死的,这手捏得死紧,就算是中毒没死也给他掐死了。”
他这话一出,我们心里顿时凉了几分,胖子嘀咕道:“这哥们儿怎么就想不开呢?爬上去就发财了,干嘛在这儿寻短见。”想了想,又接着道:“难道是碰上了什么机关暗器?”
我摇头道:“可能性不大,汉代的墓就算有机关也大都是飞石箭矢一类的,而且你见过什么机关能让人掐脖子自杀?”
胖子点头道:“说的也对,那这是怎么回事?死成这样真让人不舒服。”
我没有吭声,小花和闷油瓶也不说话,大家心里都明白,盗洞就在头顶,爬上去几分钟的事,但是这人偏偏死在这里,而且还是自杀,看来这斗有点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