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喜欢你，不听也得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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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级组长显然有些意外，没想到来的不是父母，而是如此年轻的兄长：“顾嘉睦哥哥，情况是这样的……”
“大致情况我来的路上已经了解了。”顾嘉和视线轻飘飘的落在照片上，声音平稳。
“哥，我们没有谈恋爱。”顾嘉睦说。
宋苒红着眼眶跟着点点头说。
顾嘉和说：“老师，我信小睦。我弟弟当时手受伤流血，宋苒同学，是出于同学间的关心，帮忙贴了个创可贴。这在任何一所学校的运动会上，都是正常的同学互助行为。”
因这句话，顾嘉睦稍微落回一点。
“顾先生，你相信你弟弟，可我更相信我女儿。”
“她最近经常抱着个手机，还偷偷写些什么不让人看。况且照片都摆在这里了，我不信他们之间是清白的。”她妈妈对着年级组长，语气带着一种“早就察觉”的笃定，将这罪名又坐实了几分。
顾嘉睦等着着哥哥能替他否认几句。
下一秒，顾嘉和话锋一转：“不管起因如何，现在这张照片造成了误解和影响，这是事实。我们愿意承担责任，寻求解决方案。”
顾嘉和这次站在了理性的中线上，没有站在他边。
宋苒妈妈立刻赞同：“影响太坏了！谁知道别人怎么传，影响我们苒苒学习。他们现在有了喜欢的人就不管不顾，前途还要不要了？！”
所有人都相信一张照片，顾嘉睦只能低着头听从判决。
“各位家长，每个学校对谈恋爱都是零容忍，这张照片是我们几个老师看见还好，但那天去参观的学校领导都看见了。”年级主任说，“这件事我们必须要给出处理。”
顾嘉睦不服:“如果因为一张借位的拍摄——”凭什么要让他们为这种莫须有的事情承担责任？
被哥哥轻轻打断:“顾嘉睦。”
“……”
“你们现在的辩解没有任何效果，事实已经摆在这里，教师领导全都看见了。”姜思说。
“那让他们分开吧，换到不同的班级。”顾嘉和说。
“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年级主任肯定。
“换班所有老师和同学都会换吧？”宋苒妈妈说，“宋苒她从小到大都很乖很内向，从来不会主动跟男生走得太近，肯定是有人刻意接近，引导她，她才会这样。”
“你这个弟弟，平时就行为不端，成绩不好，反正就是他勾引我们苒苒，他的责任更大——”
“妈！”宋苒红着眼睛制止，“你不许这么说他，他是我朋友！”
“你还替他说话？我百忙之中过来我是为了什么？”
“宋苒妈妈，请您注意言辞。”顾嘉和的声音骤然冷了几分，“小睦他只是性格开朗，乐于助人，绝不存在您所说的任何不当行为。这件事是误会，不要进行人身攻击。”
“行我不说了，你们责任更大，我希望你们接受调班。”
顾嘉和声音低沉：“我们接受调班。”
“谢谢。”宋苒妈妈仿佛打了一场胜仗。
顾嘉睦抬头看向他，带着震惊和失望。
他居然想都没有想就同意了。
为了避免麻烦就把他推出去，背着骂名滚出班级。
他就不用是适应老师的教学了？
他就不用跟新同学相处了？
“顾嘉和！”
在他哥眼里，平息事端远比他的感受更重要。连基本的公平都没有了，还奢望什么偏爱。
“听话。”
又是这两个字瞬间堵回他所有想辩驳的话。在顾嘉和眼里，他永远只是个不懂事的弟弟。
年级组长和班主任交换个眼神，对这解决很满意。
“那就这样。”年级组长定音，“你待会就收拾东西，今晚就去七班上晚自习，七班的师资都很不错。这事到此为止，希望你们引以为戒，全心学习。”
事情就这么定了，事情就这么定了。宋苒被她妈妈拉着离开，经过顾嘉睦身边时，对他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顾嘉和走到他旁边，他想伸手拍顾嘉睦的肩，却被顾嘉睦猛地拍开。他现在不想碰他，也不想听他任何解释。
“你明明知道我们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刚刚怎么一句话都不说？”顾嘉质问了。
顾嘉和说:“照片已经到老师手里，说什么都不管用。”
“继续纠缠有没有谈恋爱没有意义，这是代价最小的选择。”
他盯着顾嘉和:“你听到她怎么说我的了吗？勾引，行为不端，你就这么认了？为了你所谓的‘代价最小’，连我的名声都可以不要？”
顾嘉和疲惫地说：“小睦，在这种情况下，纠缠字眼没有意义，只会让事情更糟。离开这个环境对你是好事。”
“对我好？”顾嘉睦说，“是啊，对我真好。让我顶着勾引女生的罪名被发配，这就是你为我选的好路。我看是你最省事的办法吧？顾大编剧，你赶紧回你的学校吧，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弟弟。”
说完，他不再看顾嘉和任何反应，转身快步走进教室。
过几分钟再抬头，走廊上果然已经空无一人。
都走吧，都别再管他了。
消息传得飞快，瞬间全校皆知。
“哎，听说了吗？一班那个睦，因为跟宋苒早恋，被老师抓以后强行转班。”
“真的假的？看着不像啊？”
“照片都实锤了！”
“这运气也太烂了，那么多谈恋爱的偏偏被抓了，我记得7班那个谁也谈了吧？”
“对啊，这运气也太烂了，那么多谈恋爱的偏偏他被抓了典型……”
顾嘉睦抱着书包，身后跟着给他送行的程万里一个劲假哭。
“兄弟啊，你不要走啊。兄弟啊，你还会回来看我吗？”程万里抹把眼泪。
“……”
“老顾啊，你让啊我说你什么好，”他说，“我都不知道你谈恋爱，你倒先让老姜丝知道了。”
“没谈。”
“没谈你搬走？”程万里万分悲戚地接受这个事实，“你走了一定要记得5班还有我这个空巢同桌。”
“你谁啊？”
“你这记忆可以去参加最强大脑了，”程万里说，“比谁忘得最快一定是冠军。”
顾嘉睦扯出一个笑脸回应。
抱着书本走进七班教室，一股陌生的、带着压抑感的气氛扑面而来。
七班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表情严肃的男老师，教数学。他显然知道顾嘉和的事，看他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不喜。
他带顾嘉睦到后排空位，语气冷淡，“希望你来了就安分守己，别把不好习气带来。成绩靠自己努力挣，不是靠别的手段。”
每句话都带刺，全班目光齐刷刷看他。
顾嘉睦沉默着点点头，把书包塞进抽屉。在这样的目光下，他感觉自己像个被贴上问题学生标签的异类。
新班级气氛压抑，周围同学都有了自己的朋友，没人愿意跟他这谈恋爱被发配来的差生多说。
物理课上，顾嘉睦根本听不进去。
“顾嘉睦，”讲台上，七班的物理老师点名，“我刚讲的知识点你复述一遍。”
他猝不及防站起，没了熟悉的前桌和同桌也没有了提示，脑子一片空白。
“有些人心思花别地方了吧，上课发呆以为老师看不出来吗。站着听，好好清醒！”
在老师眼里，他不仅成绩一般还是个品行差的麻烦。从头到尾带着先入为主的厌恶。
课间，程万里偷偷从后门溜进，给他塞了瓶饮料：“大哥，你还好吗？”
顾嘉睦摇头，说不出话。
程万里没招，只能拍拍顾嘉睦以示安慰。
放学铃响了，他一个人走出教室。夕阳把他影子拉很长，孤单又落魄。
校门口，一个熟悉身影倚在车边，像在等人。
是顾嘉和。
他怎么还在这里？
顾嘉睦脚步顿住，隔着一段距离看他。
风吹过，卷起地上落叶，世界静得只剩风声，和他们之间无声的对峙。
这一次，顾嘉睦没有像以前那样，眼睛一亮就迫不及待跑向他。
顾嘉睦转过身，朝与他相反的方向离开。
他到底对谁动了心思顾嘉和看不见。
顾嘉和就跟他所说的城市人一样，永远也看不见荧幕里的那只鸡。
他所有小心翼翼的试探，所有隐晦而汹涌的情感就是那只鸡，存在于顾嘉和的认知之外，所以他视而不见。
没多时，顾嘉和快步跟了过来，在巷口拉住他的胳膊。
“你还管我干什么？”顾嘉睦猛地甩开他，往里走了几步。
“顾嘉睦，你不要无理取闹，这对你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他追上来。
顾嘉睦向前逼近一步，积压的情绪决堤：“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的前途，要我把所有不该有的心思断干净。”
“可你连问都不问，就断定我那些心思是不该有的。”
顾嘉和没说话，路灯落到他身上，在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
“上次跟你说我喜欢宋苒是骗你的。你知道我真正喜欢谁吗？”
“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顾嘉睦看着他的眼睛，“对我来说很重要。”
他恨不能把自己的心挖出来，带着他龌鹾的心思。即便要死，也不能带着他的爱烂入地底。
既然顾嘉和看不见那只鸡，他就一帧一帧剖析给他看。
他就是要让顾嘉和知道，让顾嘉和直视。让他避无可避，直戳他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喜欢你，不听也得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