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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家族大比，报名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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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壁下的隐蔽空间内，寒气依旧，却比往日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
夜璃盘膝而坐，双眸微阖。体内那丝灵气流比数日前明显粗壮了一圈，正沿着初步打通的数条经脉缓缓运转，每一次循环，都带来细微却持续的强化感。胸口的断骨处已基本愈合，只余下些许隐痛，提醒着曾经的伤势。
《幽寰帝经》的基础法门已被她运转得越发纯熟，在轮回镜碎片那偶尔逸散的清凉气流辅助下，她对灵气的掌控精度远超同阶，效率也在稳步提升。那口寒泉和周边采摘的药材，让她配制出了足够份量的简易药液，配合修炼，效果显著。
她如今的实力，已稳稳站在了启灵境初阶的顶峰，只差一个契机，便能突破到中阶。这等速度，若说出去，足以震惊整个夜家。但对于曾经屹立于众生之巅的璃尊而言，还是太慢，太慢！
复仇的火焰从未熄灭，只是在冷静的冰层下默默燃烧。她知道，困守于此地，终非长久之计。夜家的资源，哪怕只是漏出一点点，也远胜她在此地辛苦采集。而且，她需要一個更合理的身份和平台，才能更快地接触外界，获取更多关于仇敌和轮回镜的信息。
就在这时，远处隐约传来的钟声，穿透密林，传入她的耳中。
当！当！当！
钟声一连响了九下，沉稳而肃穆。
夜璃猛地睁开双眼。这是夜家召集所有年轻子弟的钟声。而在这个时间点，唯一需要如此兴师动众的，只有一件事——
家族大比！
原主的记忆碎片瞬间涌现。夜家每年都会举行一次家族大比，旨在检验年轻一代的修为进度，选拔优秀人才。表现优异者，不仅能获得丰厚的丹药、功法乃至武器奖励，更重要的是，前十名将获得推荐资格，参加不久后由“玄云宗”主持的下属家族选拔大会！
那是通往更广阔世界，进入真正修行宗门的跳板！
过去的那个“夜璃”，因为资质废柴，修为全无，连报名参加的资格都没有，每年只有在远处羡慕观望的份，甚至还会因此受到更多的嘲弄。
但如今……
夜璃站起身，掸了掸衣衫上的尘土。尽管衣物依旧破旧，但清洗得干干净净。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却不再是病态的虚弱，而是一种内敛的莹润。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沉静，再无半分怯懦。
机会，来了。
她必须抓住这次大比，不仅要获得名次，更要争取那前往玄云宗的资格！
没有丝毫犹豫，她整理了一下仪容，便迈步走出了这片暂居之地，向着夜家演武场的方向行去。
……
夜家演武场，此刻已是人声鼎沸。
巨大的青石广场四周，围满了夜家的子弟、管事乃至一些有头有脸的下人。高台上，坐着家主夜天以及几位实权长老，面色肃穆地看着下方。
广场中央，搭建起了数座高大的擂台。报名处设在擂台一侧，几张长桌后坐着几名面无表情的管事，负责登记和查验修为。不少年轻子弟正排着队，跃跃欲试，气氛热烈而紧张。
夜璃的到来，如同水滴落入滚油，瞬间引起了小范围的骚动。
“看！是那个废物！她怎么来了？”
“她不会是也想报名吧？哈哈，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听说前几天她把王婆子和李三打了？真的假的？”
“肯定是走了狗屎运，或者那两人自己不小心！她一个废物，能有什么本事？”
“你看她那样子，好像还挺镇定？不会是破罐子破摔了吧？”
窃窃私语和毫不掩饰的嘲讽从四面八方传来。那些目光，有鄙夷，有好奇，有幸灾乐祸，唯独没有正视。
夜璃对这一切充耳不闻，目光平静地扫过高台上面色深沉的夜天和几位长老，然后径直走向报名处的队伍末尾。
她的出现，自然也引起了报名处管事的注意。负责登记的是个三角眼、留着山羊胡的瘦削管事，名叫夜庸，素来趋炎附势，对嫡系子弟巴结讨好，对旁系和下人则苛刻无比。他早就听说了夜狼少爷正在找这个废物的麻烦，此刻见她竟敢来报名，心中顿时冷笑不已。
队伍缓慢前进。轮到夜璃时，她走到桌前。
夜庸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懒洋洋地拖着长腔：“姓名，年纪，修为境界。”旁边还有一名管事负责查验修为，通常需要被测者向一块验灵石输入一丝灵气。
“夜璃，十五，启灵境。”夜璃的声音平静无波。
“哦？启灵境？”夜庸这才抬起眼皮，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嘴角勾起浓浓的讥讽，“夜璃？就是那个有名的‘天才’？你说你启灵境？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你当家族大比是过家家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参加？”
他的话立刻引来了周围一阵哄笑。几个排在后方的嫡系子弟更是毫不客气地嘲讽起来。
“庸管事，赶紧把她轰走！别耽误我们时间！”
“就是，一个废物来凑什么热闹？平白拉低了我们大比的档次！”
“赶紧滚回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夜庸见状，更加得意，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听见没有？赶紧滚！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再胡闹，小心我按家法处置你！”
面对众人的嘲笑和夜庸的刁难，夜璃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目光淡淡地看着夜庸，开口道：“家法？哪一条家法规定，启灵境子弟不能参加家族大比？”
夜庸一愣，没想到对方居然敢反驳，还抬出了家法。他一时语塞，家法中确实没有明文规定启灵境不能参加，毕竟能在十五岁前达到启灵境的，在夜家都算不错了，谁会想到一个著名的废物能达到？
但他岂会轻易松口，强词夺理道：“哼！家法虽未明确规定，但自有惯例！你一个众所周知的废…呃，资质寻常之人，突然说自己到了启灵境，谁信？定然是谎报！企图蒙混过关！我身为管事，自然要严格把关！”
“哦？惯例？”夜璃唇角微扬，露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庸管事的意思是，夜家的规矩，不是白纸黑字的家法，而是你口中的‘惯例’？还是说，这‘惯例’只针对我夜璃一人？其他旁系子弟前来报名，你可曾如此‘严格把关’过？”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在在场每个人的耳边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
周围的笑声渐渐小了下去。不少旁系子弟闻言，都露出了若有所思和些许不忿的神情。确实，夜庸平日里对嫡系巴结，对有些背景的旁系也不敢过多为难，唯独对他们这些毫无依靠的旁系和下人所出的子弟，极尽苛刻。夜璃的话，恰好戳中了他们的痛点。
夜庸被问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夜璃：“你…你强词夺理！胡搅蛮缠！”
“是不是胡搅蛮缠，一试便知。”夜璃不再看他，目光转向旁边那位负责查验修为的管事，“请查验。”
那位管事倒是相对中立，见夜璃如此镇定，便指了指桌上的验灵石：“输入一丝灵气即可。”
夜庸还想阻拦，却被那管事看了一眼，只得悻悻闭嘴，心中暗恨。他打定主意，就算这废物真走了狗屎运有点气感，也绝对是刚入门不久，验灵石光芒必定微弱无比，到时候他照样可以嘲讽奚落！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块灰扑扑的验灵石上。
夜璃伸出手指，轻轻点在其上。心念微动，体内那丝远比同阶精纯浑厚的灵气，分出一缕，缓缓渡入其中。
刹那间——
验灵石猛地亮起！散发出稳定而清晰的白色光芒，虽然不算耀眼夺目，却绝对超过了启灵境初阶的标准，甚至隐隐触摸到了中阶的门槛！
“这……”
负责查验的管事微微一惊，诧异地看了夜璃一眼，随即点头确认：“启灵境初阶巅峰，无误。”
哗！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她真的启灵境了？！”
“初阶巅峰？！这怎么可能！几个月前她明明还是个废物啊！”
“难道是有什么奇遇？”
“说不定以前是藏拙？”
众人议论纷纷，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那些刚才还大声嘲讽的嫡系子弟，此刻也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满脸的难以置信和尴尬。
夜庸的脸色更是瞬间变得难看无比，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他张了张嘴，还想鸡蛋里挑骨头，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事实胜于雄辩！
夜璃收回手指，目光再次落在面如猪肝的夜庸身上，声音依旧平淡：“庸管事，现在，我可以报名了吗？还是说，你的‘惯例’，比验灵石和这位管事的话更管用？”
夜庸气得浑身发抖，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高台上似乎也有目光投来，他再也不敢刻意刁难，只得咬牙切齿地、极其不情愿地拿起笔，在名册上重重写下了“夜璃”两个字，仿佛要将名字戳穿。
“哼！就算报了名又如何？大比之上，刀剑无眼，小心别被人失手打死了！”夜庸压低声音，恶毒地诅咒道。
夜璃却仿佛没听见，拿到代表报名成功的木牌后，转身便走，没有丝毫停留。
刚走出几步，旁边一个略显怯懦的声音响起：“那个……夜璃姐？”
夜璃脚步微顿，侧头看去。只见一个同样穿着朴素的瘦弱少年，正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少年约莫十四五岁，面容清秀，眼神清澈却带着几分畏缩，修为似乎刚踏入启灵境不久，气息尚不稳定。夜璃记得他，好像叫夜小豆，父母早亡，也是旁系中经常受欺负的对象。
“有事？”夜璃问道，语气不算热情，但也没有冰冷拒人。
夜小豆似乎鼓足了勇气，小声道：“夜璃姐，你……你好厉害！居然敢顶撞庸管事……你，你也要参加大比吗？要……要小心啊，我听说夜狼少爷他们……”他说到一半，似乎不敢再说下去，只是担忧地看着她。
这算是……善意的提醒？夜璃看着眼前这个同样在底层挣扎的少年，心中微微一动。在这冷漠的夜家，一丝微不足道的善意也显得珍贵。
“嗯，我知道。谢谢。”她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一丝，“你也加油。”
说完，她不再多言，转身离开。能说一句“谢谢”和“加油”，对她而言，已是难得的回应。
夜小豆看着她的背影，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受宠若惊的表情，用力点了点头。
而这一幕，自然也落入了不远处几个嫡系子弟的眼中。
“哼！一个废物，一个怂包，倒是凑到一起了！”一个名叫夜华的嫡系子弟冷笑道，他是夜狼的跟班之一。
“不过是走了狗屎运到了启灵境，就敢如此嚣张！还顶撞管事！简直不知死活！”另一个跟班夜林附和道。
“狼哥早就吩咐了，大比上只要碰到她，就往死里打！看她还能得意到几时！”
“对！一定要给她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几人看着夜璃离去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怨毒和敌意。夜璃今天的表现，在他们看来，是对他们嫡系权威的严重挑衅！
夜璃感受到了身后那些不善的目光，但她并未回头。手中的木牌粗糙却坚实，代表着一個机会，也意味着更大的风浪即将来临。
她正式踏入了家族的视野，无论是好是坏。小范围的讨论已然开始，善意的提醒与恶意的敌意并存。
但这正是她想要的。
平静的水面，练不出精悍的水手。唯有风浪与冲突，才能让她更快地崭露头角，获得她需要的一切。
她握紧了木牌，目光投向那几座高大的擂台。
大比，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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