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和圣女HE了》呆呆无神

104、第104章 疗伤之诺，情愫暗生

　　冰风峡入口的狼藉已被匆匆清理，浓重的血腥气却依旧弥漫在凛冽的空气中，诉说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袭击。玄云宗与碧水阁的弟子们脸上带着悲戚与疲惫，默默救治着伤员，收敛着同门的遗体，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山谷避风处，那道设下了重重禁制的临时营帐。那里，正进行着一场与死神的赛跑。

　　营帐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秦亦璇静静地躺在铺了厚厚兽皮的简易床榻上，面色灰败，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仿佛下一刻那微弱的生命之火就会彻底熄灭。那元丹境影魔将的致命一击，蕴含的阴毒影魔之力，如同附骨之疽，正疯狂地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经脉乃至神魂本源。碧水阁最好的疗伤圣药，也仅仅只能勉强吊住她一丝生机，无法驱散那跗骨的魔气。

　　碧水阁的带队长老，那位姓云的老妪，此刻已是双目通红，不断将精纯柔和的玄水灵力输入秦亦璇体内，试图滋养她受损的根基，抵挡魔气的蔓延，但效果微乎其微。她的脸上写满了焦虑与无力，秦亦璇不仅是碧水阁万年不遇的天才，更是身负玄女本源、获得完整传承的希望，若是在此陨落，对碧水阁将是无法承受的打击。

　　暮云居士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他尝试用云丹峰的丹火之力去灼烧那影魔之气，却发现那魔气极其狡猾，与秦亦璇的本源几乎纠缠在一起，强行驱散，很可能伤及她的根本，甚至加速其死亡。

　　“云长老，暮云道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云长老声音沙哑，带着绝望，“这影魔之力太过诡异歹毒，亦璇她……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暮云居士沉重地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元丹境的力量，对于灵府境而言，是碾压性的。秦亦璇能硬抗一击而不当场毙命，已是仗着《九天玄水经》的玄妙和那丝神性本源的顽强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地跪坐在床榻边，紧紧握着秦亦璇冰凉手掌的夜璃，猛地抬起了头。她的脸色同样苍白，那是神魂消耗过度以及内心极致煎熬的表现，但她的眼神，却亮得吓人，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让我试试。”

　　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

　　云长老和暮云居士同时看向她。云长老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夜璃虽然天赋异禀，但毕竟修为尚浅，连他们都束手无策……暮云居士却对自己这个徒弟有着超乎寻常的信心，他看到了夜璃眼中那种熟悉的光芒——那是属于前世璃尊的、面对绝境时永不放弃的执着。

　　“璃儿，你有何办法？切记不可鲁莽！”暮云居士沉声道。

　　夜璃的目光落在秦亦璇毫无血色的脸上，脑海中浮现出她毅然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幕，心口又是一阵揪痛。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道：

　　“寻常灵力驱散，只会激怒魔气，加速侵蚀。丹药之力，难以根除本源。但我的力量……有些特殊。”

　　她伸出另一只手，指尖悄然凝聚出一缕极其细微的、融合了《幽寰帝经》极寒本源、《冰帝封天诀》封禁之力以及一丝……轮回镜本源的气息。这缕气息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冰蓝色，内部仿佛有细微的星璇流转，散发着纯净、冰冷而又带着一丝永恒意味的波动。

　　“我的极寒灵力，或许可以暂时冰封、延缓魔气的蔓延。而另一种力量……”她顿了顿，没有明说轮回镜，但暮云居士已然会意，“或许能尝试……净化，或者……剥离。”

　　云长老感受到那缕气息中蕴含的奇异力量，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那是一种她从未接触过的、层次极高的力量属性，似乎真的对影魔之气有种隐隐的克制。

　　“但这过程必然凶险万分，对施术者的消耗极大，稍有不慎，不仅救不了亦璇，你自己也可能被魔气反噬！”云长老担忧道。

　　“我知道。”夜璃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她重新看向秦亦璇，眼神温柔而坚定，“但她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就算耗尽修为，损伤根基，我也在所不惜！”

　　这番话，掷地有声，带着一种近乎誓言般的决绝。营帐内瞬间安静下来，云长老看着夜璃那毫不作伪的、充满了愧疚与担当的眼神，心中触动，最终化为一声长叹：“罢了……老身为你护法。若有任何不对，立刻停止！”

　　暮云居士也点了点头：“放手去做，为师在此。”

　　得到了两位长辈的许可，夜璃不再耽搁。她盘膝坐好，双手轻轻覆盖在秦亦璇的丹田气海位置（此处是魔气侵蚀最严重也是核心所在）。她闭上双眼，心神彻底沉静下来，将外界的一切干扰排除。

　　首先，她运转《冰帝封天诀》中的“玄冰镇源”法门，极寒灵力如同最精细的手术刀，小心翼翼地探入秦亦璇的经脉，所过之处，并非粗暴冻结，而是形成一层极其纤薄却坚韧的冰晶薄膜，将那些肆虐的影魔之气暂时隔离、禁锢起来，延缓其破坏速度。这个过程需要极高的掌控力，夜璃的额头很快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紧接着，才是最关键、最危险的一步。她分出一缕心神，沟通识海中的轮回镜碎片，引导出一丝微不可察的、蕴含着时空与净化本源的淡金色能量。这能量极其微弱，却品质极高，是轮回镜最核心的力量之一，也是夜璃目前能安全引导的极限。

　　这缕淡金色的能量，顺着她的灵力，悄然融入那冰晶薄膜之中，如同最耐心的清道夫，开始尝试接触并净化那些被禁锢的影魔之气。

　　“嗤……”

　　一种极其细微的、仿佛冷水滴入热油的声音在秦亦璇体内响起。那阴毒顽固的影魔之气，在接触到淡金色能量的瞬间，果然如同遇到了克星，开始剧烈地挣扎、消融！但这个过程极其缓慢，而且影魔之气本能地反抗，冲击着冰晶薄膜和夜璃的灵力，带来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感反噬到夜璃的神魂。

　　夜璃紧咬牙关，脸色越发苍白，身体甚至开始微微颤抖，但她放在秦亦璇丹田上的双手，却稳如磐石。她的神识高度集中，精确地控制着每一分力量，既要保证净化的效果，又要确保不会伤及秦亦璇脆弱的经脉和本源。

　　时间一点点流逝。营帐内寂静无声，只有夜璃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她额头不断滚落的、瞬间凝结成冰珠的汗水，显示着这个过程是何等的艰辛。

　　暮云居士和云长老紧张地守护在一旁，随时准备出手相助。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夜幕降临，山谷中寒风呼啸，营帐内却因为夜璃持续输出的极寒灵力而变得有些寒冷。

　　突然，夜璃身体猛地一颤，一口鲜血涌上喉咙，又被她强行咽了下去。长时间的消耗，尤其是轮回镜本源之力的引导，对她的负担太大了，识海如同针扎般剧痛。

　　“夜师侄！”云长老惊呼一声，想要上前。

　　“别过来！”夜璃低喝一声，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关键时刻……不能中断！”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竟然开始燃烧自己的本命精血！一股更加精纯的生命力融入灵力之中，支撑着净化过程继续下去！为了救秦亦璇，她真的不惜一切代价！

　　看到这一幕，暮云居士袖中的拳头紧紧握起，眼中充满了心疼，但更多的是骄傲。这就是他的徒弟，重情重义，道心坚定！

　　又过了不知多久，当天边泛起第一缕晨光时，夜璃终于缓缓收回了双手。她的脸色苍白得如同透明，气息萎靡到了极点，连坐都坐不稳，几乎要瘫软下去。暮云居士连忙上前扶住她，将一颗温养神魂、补充本源的极品丹药塞入她口中。

　　而床榻上的秦亦璇，虽然依旧昏迷，但脸色却不再是那种死寂的灰败，隐隐透出了一丝微弱的生机。最明显的是，她体内那令人心悸的影魔之气波动，已经减弱了大半，虽然还未完全清除，但最凶猛的那部分已经被夜璃以巨大代价净化掉了，剩下的需要靠她自身的《九天玄水经》和那丝神性本源慢慢磨灭。

　　“成功了……魔气核心已除……剩下的，靠她自己了……”夜璃虚弱地说完这句话，便再也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

　　当夜璃再次醒来时，已是三天之后。她发现自己躺在另一张床榻上，身上盖着温暖的毛皮，体内消耗的灵力和神魂在丹药的作用下恢复了不少，但依旧感到一阵阵深入骨髓的虚弱。

　　她第一时间看向旁边。秦亦璇依旧安静地躺着，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一位碧水阁的女弟子正在小心翼翼地用沾湿的棉布擦拭她的额头。

　　看到夜璃醒来，那名女弟子立刻露出欣喜和感激的神色：“夜师姐，你醒了！太好了！秦师姐的情况稳定多了，云长老说已无性命之忧，只是本源受损，需要长时间调养。”

　　夜璃心中一松，那股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松开，巨大的疲惫感再次袭来，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队伍暂时留在这处山谷休整。夜璃不顾自己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只要能动，便会来到秦亦璇的床边照料。她亲自用灵力温养秦亦璇受损的经脉，帮她梳理体内残存的药力，甚至将自己都舍不得多用的、得自玄宫遗址的滋养神魂的灵液，一点点喂给秦亦璇。

　　这些细致入微的照料，早已超出了普通盟友或者愧疚补偿的范畴。连碧水阁的那些女弟子们，看向夜璃的眼神都充满了感激和……一丝暧昧的钦佩。她们何曾见过杀伐果断、冷若冰霜的夜璃，会有如此温柔耐心的一面？

　　暮云居士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了然，却并未点破，只是吩咐弟子们不要打扰。

　　半个月后，在一个月色清朗的夜晚，秦亦璇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首先感受到的，是体内虽然虚弱却不再有撕裂痛楚的平和，以及一股熟悉的、带着冰冷气息却又让她莫名安心的灵力，正温柔地在自己经脉中流转。她微微侧头，便看到了趴在床边熟睡的夜璃。

　　月光透过营帐的缝隙，洒在夜璃略显苍白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线条。她睡得似乎并不安稳，眉头微微蹙着，仿佛在担忧着什么。一只手，还轻轻地搭在秦亦璇的手腕上，持续输送着微弱的灵力。

　　看着这样的夜璃，秦亦璇清冷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开了层层涟漪。昏迷中，她并非全无感知，她能模糊地感觉到那股不惜代价、温暖而坚定的力量，一次次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她能感觉到那双时常握住自己的手，传来的冰凉触感下，隐藏着何等炽热的情感。

　　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而微妙的情绪，在她心底悄然滋生。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夜璃舍身相救的深深感激，有对自己冲动挡劫行为的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看着夜璃疲惫的睡颜，她竟生出一种想要伸手抚平她眉间褶皱的冲动。

　　“你醒了？”夜璃睡眠极浅，感受到秦亦璇的动静，立刻惊醒过来。看到秦亦璇睁着眼睛望着自己，她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惊喜光芒，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的语气急切而充满关切，与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判若两人。

　　秦亦璇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喜悦，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还有些虚弱：“我没事了……谢谢你，夜璃。”

　　这一声“夜璃”，不再是疏离的“夜师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

　　四目相对，帐内一时寂静无声。月光如水，流淌在两人之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胜有声的暖昧与温情。

　　有些东西，在生死考验与悉心守护中，已经悄然改变，生根发芽。情愫暗生，或许连她们自己，都尚未完全明了，但那悄然红了的耳根，和加速的心跳，却骗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