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不公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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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欲盖弥彰似的打开鳗鱼饭，喷香的饭香味涌入鼻尖。
萩原研二捻着筷子数饭粒，心不在焉地扒拉了几口，旁边手机滴滴作响。
他逃避似的冷了那手机几秒，目不斜视，嚼了几口瞥一眼，最后还是没忍住一把抄起手机。
他也没去回应幼驯染的一堆问号，只是自顾自的飞快打字。
“万一花梨跑去找别人当食物”
萩原研二有打字一段段发的习惯，这样能给对方秒回的感觉。
现在多亏了这个习惯让他有时间思考下一段话说什么，他用比平时稍慢一些的速度打着字。
如果花梨去找别人当食物……
滴滴的打字声变得更慢了，像是开启了0.5倍数，萩原研二一下一下地戳在按键上，没发觉自己的力度有点用力。
如果这样的话……
好像有点不妙哦。
“滴滴！”
哦！出现这种情况的话群众就危险了！
看着聊天界面蹦出来已经帮他想好的借口，萩原研二一顿，长按删掉聊天框里的‘引起市民恐慌’，又快速敲下一段话。
不至于危险啦，花梨酱很温柔的啦。
这下手机不再传来滴滴声，松田阵平直接已读不回。
hagi：？
小阵平：。
这下轮到hagi已读不回了。
萩原研二合上手机，又合上已经有些变凉的鳗鱼饭，认真地重新围上围巾，深吸一口气，心下道歉。
抱歉花梨，今天估计赚不了多少钱了。
他边想着，边站起身朝店长走去，嘴里酝酿着刚刚准备好的理由。
“非常抱歉店长，我下午需要请个假……”
……
“诶？”
花梨对单调的疑问词并未作出什么反应，仍旧无声地张嘴默念台词。
“你还在背台词啊？要不要这么努力。”
一份外壳还凝结着水珠的盒饭被递到面前，花梨双眼还维持着无神状态，下意识接过盒饭说了声谢谢。
“你可真是认真呢，我叫了你好多声你都没反应。”
城戸贵志捧着自己的那份盒饭大大咧咧地坐在花梨旁边，啪嗒一声打开盖子嗷呜嗷呜大吃几口，再抬头才发现花梨已将盒饭放在脚边，又捏起那本台词开始碎碎念念。
“哎呀哎呀，要不要这么认真。”
城戸贵志感慨似的托着下巴，眼神在花梨手中发皱的剧本上微微一滞，双眼失焦陷入回忆。
“她之前也是这么认真。”
花梨这回终于放下剧本，转头和坐在地板上的男人平视。
研二说别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
本来还觉得自己失言的城戸贵志心下一定，花梨认真倾听的目光像鼓励一般促使他接着往下说，他干脆也将饭盒放在一旁的脚边，单手托腮，讲故事一样平淡地娓娓道来。
“美纱她长得不是特别好看，只是有些可爱，小时候丑丑的，哭起来脸会皱成一团。”
“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现在也一起工作。”
说到这里，他不知从哪摸出一根画笔煞有介事地挥舞起来。
“要不是她非要来当什么公主，我早就飞黄腾达当上大画家了。”
说着他声音突然变得低沉，眼神也突然黯淡。
“要不是她国中时被那伙人泼了开水，以她的姿色说不定现在真能当上公主。”
但是世上哪来那么多要不是，还不都是人的不逐愿。
城戸贵志黯然神伤，没注意到花梨古井无波的眼睛终于在这时闪过一丝疑惑。
开水？是热的水吗？人类碰到就会受伤？
那以后不能让研二喝冒热气的水了，太危险了。
城戸贵志并未发觉花梨的走神，仰头抵着自己的那堆杂货山，手里的画笔一点一点，未干的颜料在衣角上留下新的痕迹。
他不在意，只是继续淡淡地倾诉着，目光悬在狭小的帐篷内，穿过灰蒙蒙的布面，落在逝去时光的教室里，那个扎马尾的女孩仿佛还坐在那里，手捧一本台词本固执地背诵着。
“她一直是个很较真的人，认真学习，认真生活，在得知通过面试就可以当上公主后，就开始拼命背台词。
她跟我说了一声，‘我要当公主’，就开始不分昼夜地开始努力，后面她也确实通过了面试，却没当上公主。
那伙人嫉妒她的走运，用一杯开水葬送了她的公主梦。”
说到这里，他轻轻吸气，压抑自己颤/抖声线里的愤怒。
“虽然躲得及时，伤口面积不大，但也留下了疤痕，虽然那帮人很快就被退学，但是……”
“美纱再也当不了公主了。”
还没等他整理好自己悲愤的心情，一直沉默的花梨突然开口。
“为什么当不了了？”
许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问题，城戸贵志一愣，缓了一下才说。
“因为她毁容了。”
“毁容。”花梨重复了一下这个词，只感觉今天遇到的疑惑事实在太多了。
“她的眼睛鼻子都还在，嘴巴也好好的能说会道，这算是毁容吗？”
城戸贵志权当那句能说会道是在暗讽，尴尬地摸/摸鼻子，避重就轻道。
“她额头和脸侧有疤。”
话音刚落，只见花梨认真地盯着他的脸。
“我……我怎么了吗？”城戸贵志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你这里也有一道疤。”花梨用手掌朝他的腮帮子处指了一瞬，城戸贵志定眼看去，辩解道。
“这是我刮胡子时不小心刮到的……”
还没等城戸贵志再说些什么，花梨又看向他身边的骑士装。
“你是骑士吗?”
城戸贵志完全被花梨的节奏牵着鼻子走，只能点点头。
“是的。”
花梨更加疑惑，她想起在书上看到的结局。
王子与公主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书上从没说过公主不能有疤，更没说有疤痕的公主不能获得幸福。
“为什么你有疤可以当骑士？她有疤就不能当公主？”书上没有这条规则。
“因为，因为骑士多道疤也没什么，导演还夸这样更有男子气概了。”
被这样连环提问下来，城戸贵志心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感，花梨片刻的沉默还没让他松口气，下一个提问就让他心头一跳。
“这样算得上是不公平吗？”
花梨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声音也同样平静，却莫名有种令他不自在的攻击性。
他避开那双如蓝天般澄亮的眼睛，逃避般转移话题。
“我给你看看美纱以前的样子吧，她那时候更适合当公主。”
值得令他庆幸的是，花梨这会终于安静下来，城戸贵志紧绷的肌肉松了松，逃也似的跑到角落，翻出一本画册。
“这是美纱以前的样子。”
花梨凑近一看，观察片刻，没觉得和现在有什么不一样。
书上管人类的这个年龄叫花期。
她自己的叶子被虫咬过，还是能开花。
人类的花期会因为伤疤提前结束吗？
花梨沉默地看着那幅画，脑海里的疑惑像泡泡一样往外冒，但这会她没再追问城戸贵志什么。
这个人类看起来也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她还是攒攒回去问研二好了。
还是研二聪明。
要是他在这里就好了。
花梨突然轻轻叹了口气，还在紧张她的沉默的城戸贵志顿时慌了神。
“怎么了？画的不好吗？”
花梨摇头，实话实说，“没有，画的像照片一样。”
“为什么不画正脸?”
“因为……”城戸贵志支支吾吾起来。
“因为美纱中学时是我同桌。”所以他只能看着她的侧脸偷偷画。
城戸贵志脸涨得通红，花梨只是木然地看了他一眼后移开视线。
她实在想不通不画正脸和同桌有什么联系，更不知道他在脸红什么。
果然，她对人类世界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花梨在心里羞愧自己知识面的浅薄，城戸贵志把她的不关注当成体贴他的脸面，涨着红脸将画册放回隐秘的角落，拿起有些凉了的饭开始扒拉。
深感自己不够用功的花梨还是没有拿起那份盒饭，而是再度缩回角落，拿起那份剧本开始逐字研读。
气氛一度安静，一个认真用功，一个沉默扒饭。
花梨笔直地坐在小板凳上，城戸贵志开始轻微摇晃，幅度渐大，在一个甩头动作后突然往旁边一倒。
一声肉/体坠地的声音传来。
“扑通！”
花梨茫然抬头，只见刚刚还在凶猛扒饭的骑士此时正昏睡在地，嘴角还沾着几颗饭粒。
睡眠质量这么好吗？不用床就能睡着。
花梨犹豫片刻，觉得这时候应该提醒对方要到床上睡，但又想起自己在早上被研二戳脸吵醒时的不适，周边不知不觉间蔓起低气压。
还是不要打扰他人休息比较好。
她收回目光，重新聚焦在剧本上，无声地念起台词。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不公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