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界的努力活着的小娘子》浮生沉浮

16、第16章 第一次刺杀的后续

　　司马绿萼盯着地上那滩“麻烦”，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她蹲下身，戳了戳刺客的脸颊：“喂，兄弟，醒醒，商量个事，你自己爬起来走出去行不行？”

　　刺客死去了，就变为了本体，一只大虫子，自然是毫无反应。

　　“小六，”她绝望求助，“有没有系统商城？给我来个化尸水，要见效快没异味的那种！”

　　“宿主，本系统为正能量成长辅助系统，不提供此类危险物品。”小六的声音义正辞严，“建议您运用智慧，合法合规地处理问题。”

　　司马绿萼：“……” 我谢谢你的正能量啊！

　　正当她考虑是不是要挖坑埋了（还得担心会不会被妖族当成非法种植灵植）时，路口传来小梅小心翼翼的询问：“小姐？您没事吧？方才好像听到些动静……”

　　司马绿萼一个激灵，瞬间戏精附体，带着哭腔扬声道：“小梅！快、快进来！有……有虫子！好大的虫子闯进来了！吓死我了！”

　　小梅闻言，立刻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两个手持棍棒的兔妖护卫。然后，她们就看到了地上庞大的“大虫子”。

　　空气瞬间凝固。

　　司马绿萼捂着心口，泪眼汪汪（硬挤的）：“这、这虫子还会变身！吓死我了……还好，还好它自己撞墙上死了。”

　　小梅看着地上那明显是妖族的刺客，忽略身上的伤口，嘴角抽搐了一下，但立刻恢复了镇定，指挥护卫：“还愣着干什么？把这胆大包天、惊扰小姐的‘狂徒’的尸体拖下去，扔进万妖渊！” 她特意在“狂徒”二字上加重了语气，给了司马绿萼一个“我懂”的眼神。

　　司马绿萼内心给小梅的应变能力点了个赞。果然，能在妖族豪门混的，没一个是傻白甜。

　　护卫拖走刺客的尸体后，小梅屏退左右，关上门，低声道：“小姐，此事可要禀报族长和……六王子殿下？”

　　司马绿萼摆摆手，故作高深：“不必声张。殿下他……自有安排。” 她心想，原郁那个分身神出鬼没，这会儿已经走远了。

　　小梅心领神会，躬身退下。
　　处理完刺客的“麻烦”，司马绿萼定了定神，理了理微乱的鬓发，又恢复了那副“柔弱王子妃”的仪态，在小梅的陪同下，朝着族长图山的居所走去。

　　到了那座气派的洞府外，通传之后，司马绿萼被引了进去。兔族族长图山正坐在一张宽大的玉案后，手里把玩着一枚灵气氤氲的妖核，见她进来，抬了抬眼皮，脸上带着惯常的、看不出深浅的笑意。

　　“小雪来了？坐。”他指了指旁边的蒲团。司马绿萼依言坐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带着点依赖的乖巧笑容：“父亲。”

　　她先是例行公事般问候了几句，然后才切入正题，将自己想将一批妖核和魔核“包装”一下的来意说了出来。

　　她没说具体用途，只含糊地表示是想用来“赏玩”和“研究”。

　　图山听完，呵呵一笑，将手中那枚妖核随意丢回案上的匣子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捋了捋胡须：“这点小事，自然没问题。我兔族旁的不说，在炼器、雕琢这些小玩意儿上，还是有些独到之处的。你想怎么个包装法？镶嵌成首饰？还是制成摆件？”

　　司马绿萼心里早有盘算，微笑道：“父亲，倒也不必太过华丽。只需将其外形稍作修饰，看起来……不那么像刚从猎物身上取下来的原核便可。最好能统一规制，方便收纳把玩。”

　　她需要的是低调实用，便于携带和送礼，而不是招摇过市。图山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并未点破。他慢悠悠地道：“嗯，明白了。交给为父便是，保保给你弄得妥帖。”

　　他顿了顿，像是闲聊般提起，“说起来，咱们妖魔两界，顶尖的高手们，哪个不是靠夺取他人妖力魔力来淬炼己身？弱肉强食，天经地义。所以啊，这天地间灵气是多是少，对真正的强者而言，反倒没那么打紧。”

　　司马绿萼心中一动，明白图山这是在点她。妖界的修炼法则更直接、更残酷，依赖于掠夺和吞噬。灵气稀薄或许限制了某些温和的修炼方式，但对于信奉丛林法则的妖魔而言，实力的提升更多依赖于直接夺取他人的力量精华。这也解释了为何妖界内部纷争不断，毕竟“资源”就长在别的妖族身上。

　　“父亲说的是。”司马绿萼垂下眼睑，乖巧应道，“女儿受教了。”

　　“需要多少时日？”图山回归正题。

　　“越快越好，有劳父亲费心了。”司马绿萼起身，行了一礼。

　　“一家人，不必客气。”图山摆摆手，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小雪啊，近来不太平，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为父。你回去后给你夫君递个话，让他有空来这里坐坐。”

　　等司马绿萼的身影消失在洞府外，族长图山脸上那抹惯常的笑意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静默。

　　他作为兔族族长，能与狼族这等强族并立于妖界，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妖界王位继承的那点风云变幻，他心中多少有数。

　　若非历代妖王手持生死宝鉴，掌控着所有妖族大能的关键命门，这妖界的上层，绝不会如表面看起来这般“平静”。

　　静默半晌，图山缓缓开口，声音在空旷的洞府内显得格外低沉：“令你去查的那六王子赫连玉，可有新的消息了？”

　　阴影处，他的长子图力应声上前，躬身行礼：“父亲，查探的结果，还是和原先大同小异。此子确系被其母族宠坏的一个二世祖，性情乖张，修为平平，口碑……与咱们族里的三弟相比，恐怕也是半斤八两。”
　　图力顿了顿，提议道，“我们或许可以派人去他的母族深入打探，若能掌握些他的把柄，日后才好拿捏控制他。”

　　图山闻言，轻轻摇头，手指敲了敲玉案：“阿力，你想岔了。”

　　他抬眼，目光锐利，“以他如今‘入赘’我族的身份，在妖王继承的棋局上，便已永无登顶的希望。为父让你查他，并非指望他能成什么大气候，而是想看看，有没有可能将他收容，化为我族所用的一把刀。一把……指向其他王子的刀。仅此而已。”

　　图力恍然：“儿子明白了。”

　　图山叹了口气，眉宇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只是，他院中布有上古大阵，连我也看不透深浅，不便强行闯入探查虚实。我已让阿雪（指司马绿萼）递过话，若他过几日仍不识趣，不肯主动来见我……”

　　他沉吟片刻，“那就让阿雪再来一趟，由她之手，给他递一封‘家信’吧。有些话，隔着‘自己人’说，总比我们直接出面要方便。”

　　“是，儿子这就去安排。”图力领命，悄然退下。

　　洞府内重归寂静。

　　就在司马绿萼在兔族领地，一边吐槽一边享受着靠近原郁带来的“丹田舒适区”时——远在惑心林深处，正与一头小山般庞大的高阶妖兽激战的原郁，剑势猛然一滞，体内灵气毫无征兆地走岔，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噗——” 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行咽下。

　　“主人！您没事吧？！” 灵镜灭天“嗖”地一声从他怀中飞出，在半空中慌里慌张地化作一个小纸人，急得直跳脚，“肯定是司马绿萼那个小丫头！又把您的灵力当自家后院的韭菜一样割了是吧？！”小纸人气呼呼地挥舞着扁平的胳膊：“跟您说了多少回了！她那个‘灵犀印’就是个单向‘灵力贷’！光借不还，还不付利息！用别人的灵力修炼，轻则像您现在这样灵气反噬、元灵受损，重则根基动摇！除非……”
　　灭天顿了顿，纸片脑袋歪了歪，用一种“你懂的”语气压低声音（虽然纸人并没有声音）：“除非您俩是正经道侣，灵元交融，阴阳互济，那样才能经常用彼此的元灵来疗伤巩固，非但无害，反而大有裨益！可现在这算怎么回事？纯纯的打白工啊主人！”

　　原郁抹去唇边一丝血迹，冰冷的眼神扫了灭天一眼，成功让喋喋不休的小纸人瞬间噤声，缩着脖子飘回他袖中。

　　他稳住体内翻腾的气血，目光沉静地看向前方再次扑来的妖兽。他能说什么？难道说自己是默许的？
　　“多事。” 他低声斥了一句，不知是在说灭天，还是在说他自己。随即，他重新握紧长剑，周身气息再度变得凌厉起来，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情绪。这“灵力贷”的代价，似乎比想象中……要特别一些。

　　是夜，司马绿萼刚躺下，原郁就如约而至（仿佛装了监控）。

　　他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司马绿萼却感觉这次的人好像是他本人。他直接切入主题：“白日遇袭，有何想法？”说完，他按了按胸口的位置。司马绿萼猜他是有点毛病。这人绝对是一个事业批，整天就是事业事业的，就算他自己伤了痛了，也从来不会挂在嘴上。

　　司马绿萼盘腿坐起，职业病发作，开始分析：“首先，对方选择在我刚嫁过来、立足未稳时动手，说明他们急于除掉我，可能是我这个‘替身’的存在，阻碍了原主（图小雪）或其背后势力的某些计划。”

　　原郁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

　　“其次，刺客实力不弱，但并非顶尖，更像是一次试探。成功了最好，失败了也能探探我们的虚实和反应。这说明对方既谨慎，又有些轻视我们。” 司马绿萼越说越顺，“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这是我们反击的机会！”

　　原郁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哦？如何反击？”

　　司马绿萼压低声音，眼神闪烁着职场精英般的光芒：“等，这次我们下手太重了，下次要留个活口。下次这种程度的我自己来，你就不用出手了。”

　　原郁静静听完，沉默片刻，道：“想法尚可。刺客的事可以交给你自己处理。你最近有空还是要专心修炼‘千里之弓’，至少要做到能短期内就凝出可发出的箭矢。”

　　司马绿萼一愣：“啊？还要练？” 她感觉自己快被榨干了，灵魂都在发出哀嚎。

　　“手稳！心静！你是要给它绣花吗？”原郁冷冰冰的训斥再次传来，连个感叹号都吝啬给。

　　司马绿萼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等老娘咸鱼翻身当了你老板看你还能不能嚣张”，一边咬牙切齿地继续凝聚灵力。

　　奇怪的是，虽然心理活动激烈得像弹幕刷屏，但在原郁那自带低温空调的气场笼罩下，她指尖那缕总是调皮捣蛋的灵力，居然真的乖巧了不少，凝聚箭矢的速度和稳定性都肉眼可见地提升了。

　　小六的声音适时在她脑中响起，带着点看破真相的淡定：“宿主，这不是废话吗？就您那个‘破丹田’，再埋头苦练也是事倍功半。核心思路应该是想办法与原郁挨得近一些，借助他的气息或灵力场来温养调和，这才是修复丹田的捷径。您最近几次比斗能撑下来，本质上都是通过灵犀印，像抽水机一样从他身上‘借用’灵力。”

　　司马绿萼恍然大悟：合着她就是个“灵力搬运工”？还是无证上岗、专薅老板羊毛的那种！

　　她偷偷瞄了一眼旁边闭目养神（可能是在监控她修炼进度）的原郁，心里有点发虚。小六那句“薅羊毛”的吐槽言犹在耳，让她感觉自己像个拖欠“灵力贷”不还的老赖。

　　“要不……试试让他留下来？”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靠近他确实对丹田有好处，而且……万一他真气走岔了，我在旁边是不是也能……嗯，算是‘互利互惠’？”

　　司马绿萼给自己找着理由，努力忽略心底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并非全然为了修炼的期待。修炼终于告一段落，夜色已深。室内只余几盏琉璃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原郁依旧如雕塑般坐在原地，仿佛能坐到地老天荒。

　　司马绿萼磨蹭了一会儿，心跳有点快。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带着点试探性的柔软：“那个……今天天色不早了，你……在这儿睡吗？”

　　话音落下，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司马绿萼屏住呼吸，感觉脸颊有点发热。就在她以为对方没听见，或者根本懒得搭理，准备尴尬地自己圆场时——原郁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幽深，他没什么表情地看向她，目光在她微微泛红的脸上停顿了一瞬。

　　“嗯。”一个单音节，听不出情绪，但却清晰地给出了回应。说完，他便自然地起身，走向床榻外侧，和衣躺下，动作流畅没有丝毫犹豫，仿佛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安排。

　　她先是背对着他，感觉有点别扭，又悄悄转过身，一点点地挨近，最终找了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能隐约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带着凉意的平和气息。

　　说来也怪，一靠近他，那种因为过度修炼和连日紧张带来的心浮气躁，竟然真的慢慢平息下来，丹田处隐隐传来一丝温润舒适的感觉。

　　她舒服地叹了口气，眼皮开始打架，没多久就沉沉睡去了。她并不知道，在她呼吸变得均匀绵长之后，身旁那个一直没什么表情的人，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了一抹极浅的弧度，也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