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哈哈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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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宏配合地用鱼叉破坏了一段栏杆，威胁不言而喻。
楚时意微微勾了勾唇，望着伽克思：“你也看见了，我们可没那么怕死，你再靠近，我们就把你的船员从船上扔下去。”
“你敢！”
伽克思终于肯出声，他咬牙切齿，怒道，“你们、你们……！”
他浑浊的眼睛看着渔网中挣扎的人，他们离船的边缘只有短短一掌的距离，哪怕风浪再大些，他们都能掉下海去，什么都不剩。
这怎么行呢？
伽克思颤抖着松开了手，他僵硬灰白的脸上缓缓流下两行清泪：“我，我只是想让他们能够回家……”
“但我们不想成为你达成目的的踏板。”楚时意说。
那些船员包括船长的死确实很可悲，但那不是他们害的，没道理让他们付出代价。
许小玄拿开头上的桶，提起鱼叉扎住船长的肩胛骨，将他牢牢钉在墙上。
伽克思吃痛：“……你这是做什么？”
许小玄道：“不好意思，没那么信你，你还是扎着吧。”
海浪稍稍变缓，似乎暴风雨就要过去了，许小玄走回桅杆下，从身后摸出一张泛着绿的铜片，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给你。”
楚时意一愣：“这是什么？”
“……”许小玄诡异地沉默了，过了会，他道：“负一层的酒桶里找到的……你看看吧。”
楚时意总觉得他语气有点怪怪的，来不及细想，下一刻，就听见童漪放肆的笑声。
“哈哈哈！！”
危机暂过，童漪狂拍大腿，一手指着许小玄，大声嘲笑道：“因为这小子看不懂英文啊哈哈哈，文盲！”
楚时意：……
许小玄手指倏地捏紧，扭头瞪她：“你看得懂？！”
“我当然看不懂啊，我要是看得懂我还不笑你呢！”童漪完全不觉得丢人，道，“实不相瞒，老娘上初中之后英语就没及过格啦。”
她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英语跟我一样烂的——不对，比我还烂！”
“谁比你烂了？”许小玄有点不服气，“我初中英语能及格。”
“噗，哈哈哈哈！”
“别笑了！”
“你还怪要脸嘞。”
“……”
楚时意摇了摇头，低头借着微弱的光线阅读铜板上的文字。
【阿迪跟我比酒量，谁输了谁就去海里喂鱼！】
【最后当然是我赢了，哈哈，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一点都沉不住气，我这个老前辈怎么可能被他喝下去呢？他得继续练！】
【我要把这件事记下来，放在新酿的酒里，等我们到日落海，搞清楚太阳是怎么一回事，成功返航，我再拿出来好好嘲笑他！谁让这小子一来，船上最帅的就不是我了？】
【听好了，他，喝大了抱着木桶哭，抽抽噎噎地说他想妈妈和未婚妻了，哈哈哈哈，果然是小孩吧？
这么怕死还跟我们出来做什么，老实待在家里多好，还能快活几十年，何必自找苦吃！听着吧年轻人，世界不会因为你去了就不毁灭的，你很有可能拼尽全力也溅不起水花，这太正常了，毕竟你这个年纪连不赖床都难。】
【……】
【阿迪说，因为他想做点有出息的事儿。】
【好吧，好吧。世界还是得交给年轻人，或许我们真的很快就能返航了呢？到时候，阿迪就能带着一大笔钱回家结婚，我们今天的酿的酒也可以喝了。】
【伟大的哈塔里乌斯，我们虔诚地向您祈祷，请您像从前一样庇佑我们吧。】
风暴已然渐渐平息，这暴风雨来的突然，走的时候却是不急不缓。楚时意走到一脸灰寂的船长身边，举起铜板片：“这个你看过吗？”
船长的眼球动了动：“……没有。”
“那批酒，是我们在‘云鲸号’上搜到的。你看过我的手册，应该知道，那艘船上早就没有活人了。”
楚时意放下铜板片，皱眉道：“要怎么做，才能让海神给我们引路？”
船长低低地笑了两声：“如果祂肯，自然就可以，如果祂不肯，凡人又怎么命令一位神明？”
话是这么说，但总有例外，总有办法。楚时意道：“这不用你操心，跟我说说关于祂的事吧。”
“……”
船长沉默良久，闭上双眼，道，“海神「哈特利乌斯」，祂在海的尽头，在天的彼岸，祂拥有美妙的歌喉，无暇的身躯，高洁的灵魂
——在我家乡的传说故事里，人们总会这样描述祂。”
“其余的我也不清楚了，”他语气毫无波澜，死气沉沉道，“别问我了，我只知道祭祀图案上，海神的形象是一直是‘鱼’……或许你们可以尝试把祂钓上来？呵呵。”
童漪感觉船长最后那声笑非常嘲讽人，像是笃定他们脑子正常就不会去钓海神。她嘶了一声，猛地站起来：“你什么意思啊你？”
“诶，小心！”
她站起来差点歪到，支巧凌扶住她，无奈道，“别生气啦，我之前找渔网的时候看见过鱼竿，我们去试试吧。”
童漪沉思，心道有道理。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多做点事，万一真给钓上来了呢？她瞪了一眼船长，高高兴兴拿鱼竿去了。
船长看着她的背影：“真有活力不是吗？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犯蠢。”
宿宏和许小玄把负一层的酒桶都搬上来了，许小玄还拿了钉子，打算把所有酒桶都拆开，非要找找看里面会不会藏着其他线索。
楚时意问了船长许多问题，伽克思一开始还会回答，后来却仿佛是被问烦了，直接闭眼开始装死。
童漪真拿了个竿在钓鱼，但她闲不住，一会看宿宏锤酒桶，一会又跑去听楚时意套话，最后还是回到座位上，抬头望天长吁短叹：“好无聊啊，我讨厌挂机……”
支巧凌捂嘴轻笑，柏乐池盯着自己那支竿，严肃道：“童姐，小声点，你会把鱼吓跑的。”
“你丫就扯淡，这哪来的鱼？”
暗红的酒液流淌过甲板，淅淅沥沥滴入海里，楚时意都闻到一股醇厚的的酒香，短暂地盖过了海腥味。
乌云快散尽了，又能看见远方那轮红日夕阳。
突然，船身一震，不受控制地往上浮了几米。似乎有个什么庞然大物在下方撞船，海面出现不自然的波浪。
“？”
众人抓住身边的东西，稳住身形，齐齐往海里看去，童漪不可置信道：“我靠，还真有鱼……鲸鱼！”
柏乐池茫然道：“我们钓来的吗？”
“想也不可能吧！”童漪指着他那两指粗的鱼竿，“海里那个比我们的船都大诶，这鱼竿给它当牙签都费劲啊！”
楚时意立刻看向船长：“是吗？”
他们先前用网捕上来的鱼都是正常体型，而现在这只鲸鱼的比地球上的鲸鱼大太多了，明显不对劲。但如果说这是海神，那就正常多了。
船长微微睁大了眼，嘴唇颤了颤，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
一声悠长空灵的歌声传入众人脑海，这声音好似回响在天地间，又像是直接出现在他们的灵魂中。祂向众人直接传达了“愉悦”的情绪。
下一刻，船翻了。
上蓝下白的巨大鲸鱼顶翻了船，背上的呼吸口喷出一大片水雾，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约约能看见模糊的彩虹。
“啊！”
船侧翻的速度极快，童漪直接被甩了出去。除了被扎在墙上的船长，还有被绑在桅杆处的胡杰，其余人也被水雾冲下船，朝着海面砸去。
众人在空中如下饺子一样落进海里，许小玄立刻抓住了楚时意的手腕，把他护在怀里，屏住呼吸往上游。下一瞬，他们脚下踩到了柔软的土地。
那是鲸鱼的身体，祂慢慢浮出水面，拍了拍尾巴，掀起一片海浪，又开心地叫了一声。
“……咳咳咳，”童漪趴在鲸鱼背上，吐了一口水，整个人恍惚道，“我的妈，老娘不会水啊，差点以为要淹死了。”
楚时意也不好受，刚刚那一下喝了好几口海水，不知是不是错觉，竟然尝到了一丝酒味。
许小玄抱着他空不出手，用力摇了摇头，甩开头发上的水，楚时意有点好笑，轻轻摸了摸：“这是做什么？”
小狗一样。
这下大家都湿漉漉的了，宿宏凭一己之力捞了何姨、柏乐池和支巧凌三个人，真是非常可靠。
【▅█▇——】
鲸鱼又呼唤了一声，一道道水花落在众人头顶，似乎是在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童漪被淋了一头，嚷道：“别吹了别吹了，哎呦我的天，你想做什么？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祂竟然像是听懂了，真的停下了背上的喷泉，发出一道低了些许的柔和歌声。楚时意试探着问：“你是「哈塔里乌斯」？”
【█▅】
这次楚时意清晰地感觉到了祂声音里的欢喜，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是的”。
楚时意又问：“你会带我们去太阳那边吗？”
【█▅】
是的。
“你是友好的？”
【█▅——█▅】
是的，是的。
楚时意松了口气，虽然一开始掀翻他们的船，但这位“海神”并没有伤害他们。反而有问必答，非常温和友善。
许小玄站起身，看了看，这叫什么哈的鱼背部非常宽广，约莫有三四个木船的大小，而且还有很大一部分藏在海面下……祂的真身只会更大。
许小玄皱眉盯着一旁陆续站起来，对着他们虎视眈眈的死留人船员，鲸鱼的背上没有遮挡，追杀起来恐怕很麻烦。
既然已经确认这条鱼基本安全，那祂或许可以把死留人送回去。许小玄蹲下拍了两下鱼背：“哈塔……”
哈塔什么来着。
后面他有点忘了，许小玄默了默，妥协道，“小哈，你能不能把那群家伙送回船上？”
【█▅█▃█！】
听见这个称呼，小哈似乎非常高兴，祂歌唱着绕船转了两圈，庞大的身躯轻轻一顶，便把船从沉没的边缘顶了回去，随后一抬尾巴，掀起海浪，精准地将那十几个死留人船员吹回了甲板上。
船员砸落在船长眼前，伽克厄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久久不曾出声。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哈哈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