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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孟欢解瘟疫为功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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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看到殷尧彻杀人之后，孟欢便几日没出宫殿。
说实话，她怕极了。那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别人的头从颈处被硬生生的取下来。
那场面硬生生成了她的梦魇……
这几日偏殿静悄悄的，连洒扫的宫女在路过这殿前时都会轻轻放慢脚步。
不过她也知道这种事情放在皇宫中是常态，她既然想活在皇宫中，就不该害怕。
她想活在宫里，她想以后一直生活在皇宫里面。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么大的野心，但是就是有一个声音冥冥之中指引着她，好像在这皇宫之中，有她不该忘掉的人。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应该去见见殷尧彻。可她又迟疑了，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去见他。
不过孟欢很快便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如果她想活在皇宫里面，最终还是殷尧彻说了算的。所以如果要拉拢人心的话，最先应该拉拢殷尧彻。
最终孟欢还是下定了决心准备去见见殷尧彻，还让妗青姐姐早早准备了些糕点。
御书房的门紧闭着，孟欢在外面听不见一点儿声音。
她踮着脚敲了敲门，声音细若蚊蚋：“陛、陛下？”
里面没应声。她咬了咬下唇，又敲得重些：“是欢欢呀……”
门“吱呀”开了条缝，她赶紧轻轻提起裙角，进到了御书房里面。
刚挪到殿门口，就见里头黑压压跪了一片大臣，连大气都不敢喘。
孟欢显然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她现在才知道自己来的并不是时候。
不过好在此时御书房里的人们都没有发现她。
御书房内，医师的声音在寂静里飘着：“陛下，这瘟疫邪性得很哪！患病的人起初啥动静没有，等烧起来、咳得直不起腰时，就已是晚期，神仙难救啊！先前从未见过这等怪病，臣……臣实在束手无策！”
像是害怕殷尧彻会因此大发雷霆，医师将头埋的更深了。
“废物！”龙椅上的人猛地拍了下扶手，震得香炉都晃了晃“若是治不好，你们脑袋一个都别想要。”
在他拍完扶手后，底下跪着的大臣都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
孟欢缩在门后，心里咯噔一下。
瘟疫？没征兆？必死无疑？这不就是原书里昭罡八年那场大疫吗？
在那场瘟疫中死了好些人，北昭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知道解决对策，就那么一直拖，整个北昭王朝都差点垮了！
如果没有那场瘟疫，在原书里面男主和贺慕之也不会轻易夺下北昭。
可现在明明是昭罡七年啊，这瘟疫怎么提前了一年？
孟欢又猛然想起那天殷尧彻杀的那个人，好像就是一个关于药的事情。这会不会与瘟疫有关？
而且听那太医的话，这病症比书里写的还要厉害，这是……要出大事？
正愣神呢，就听龙椅上的人冷冷道：“谁在那儿？滚进来！”
孟欢心里立刻闪现了两个大字“完蛋”。
怎么感觉每次遇到这种时候殷尧彻都是最先发现她的呢……
孟欢向前走了几步，跪在原地道：“陛下……”
后面她再也没说出来，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谁能想到，她一来便正好遇到了殷尧彻生气的时候。
龙椅上的人懒洋洋地靠着，眼底的怒意还未消散：“谁让你这时候来的？”
孟欢只好硬着头皮说：“欢欢来给陛下送糕点，陛下这是生气了吗？”见殷尧彻不说话，孟欢急忙又道：“发生什么了，欢欢也许可以帮陛下呢。”
“呵。”坐在龙椅上的殷尧彻嗤笑一声。帮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也配说帮忙？
他前两次都饶了这丫头，如今这丫头倒是更加肆意妄为了。
满殿的人都跟着一哆嗦。谁不知道这位陛下杀人不眨眼，喜怒无常？这声冷笑，怕是这小丫头没好果子吃了。
“你想帮朕？”男人挑了挑眉，语气听不出好坏，“行啊，如今朕的国家闹瘟疫，你就来帮朕解决解决。”
孟欢正在纠结着，说起来她这瘟疫的解决方法，书中说过。不过，这不像是她这个年龄的孩子会知道的事情。
她隐约觉得在先前几次的相处中，殷尧彻就隐隐的开始怀疑她了。如果再说出这瘟疫的解决方法，她怕是会被殷尧彻更加怀疑。
见孟欢一直没有说话，殷尧彻继续说道“你说你帮朕，朕倒要听听，你这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能耐。”
孟欢心里咯噔一下，这殷尧彻真会为难人。
孟欢正急得冒汗，忽然灵机一动，小眼珠亮了亮，仰着小脸道：“欢欢知道！欢欢知道怎么治！”
满殿的人都愣了，连跪着的大臣都忍不住抬头瞅她。这没来头的小姑娘，擅自闯入御书房不说，还在陛下生气的时候大放厥词……再这样下去，这丫头肯定是小命不保了！
就这么想着，那帮大臣们的头埋的更低了，生怕这丫头惹陛下生气，会牵连到他们。
孟欢稳定了思绪，她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她不想看到一个昔日辉煌的国家在几年后被烟火覆盖。
幸好她记忆力从小就比较好，看过的书几乎都能过目不忘。
她说得有模有样，奶声奶气里透着股笃定。“欢欢记得是……是木茸、蔁萃、茤萝……”
没等孟欢说完，旁边跪着的温太医眼睛猛地瞪圆了，一拍大腿：“陛下！这方子……这方子妙啊！”
“蔁萃退热，木茸清毒，茤萝止痛，先前臣等只想着前两味，竟忘了加茤萝调和，这小丫头真是点醒了臣！”温太医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高兴的他屡次捋着他的长白胡子。
他身后的方丞相却哼了一声，接着对龙椅磕头道：“陛下三思！童言无忌，岂能当真？温太医真是老糊涂了才会信一个黄毛丫头的胡话！救济瘟疫乃国之大事，万不可听信孩童戏言啊！”
那温太医听了方丞相的话怒目圆睁：“方丞相，你休要胡说。论医术，我肯定是比你更懂的。”又转头对殷尧彻恭敬的道：“陛下，这方子兴许是当真有用。如今正北昭是危难时刻，不妨一试啊！”
龙椅上的人没说话，只冷眼瞧着底下吵吵嚷嚷。
这小丫头片子，面对他的杀意竟半点不怵，还敢蹦出个方子来……一个七岁娃娃，怎么会懂这些？
他更加觉得这丫头来头不小，这愈发的勾起了他的兴趣，让他想要进一步的探寻。
“都闭嘴。”他冷冷开口，殿里瞬间没了声，“温太医，按她说的方子，立刻去配药试验。其他人，都给朕滚回去。”
他隐隐觉得这丫头和旁人特别不一样，只要能治着瘟疫，试一试又何妨？
不过他现在心里乱得很，这小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次日天还没亮透，温太医就火急火燎的冲进了御书房：“陛下！陛下！神了！昨日那小丫头简直是天女转世啊！”
进了殿，温太医才发觉到自己刚刚高兴到失了规矩，老老实实如往常一般行礼。
“陛下，臣自知惊扰了您，望您恕罪。”
见殷尧彻迟迟不语，温太医又紧忙说道：“陛下，昨儿傍晚喂了药的病人，后半夜就退了烧，今早已经能坐起来说话了！”
若是放在平时，温太医定是不敢打扰陛下休息，也不敢在陛下没发话的时候蓦然无礼。可今日这消息，可是火烧眉毛的大事情。
龙椅上的男人本还因被吵醒憋着怒气，一听这话，眉头猛地一挑。那丫头……还真有两下子？
过了许久，殷尧彻才开始说话。
“好！”他沉声道，“传令下去，按方子加紧配药，全力救治百姓！”
申时刚过，孟欢就被太监传唤到了御书房。
“你这小丫头，倒真有几分邪门。”他指尖在案上敲了敲，目光落在她攥紧衣角的小手上。笑意还挂在嘴角，却依然没什么温度。
孟欢心里咯噔一下，往后缩了缩脚，声音发颤，只好蒙混过关，道：“欢欢、欢欢就是瞎蒙的……”
“瞎蒙能蒙对救命的方子？”他忽然俯身，视线与她平齐，眼底的冷光里掺了点别的东西。他今日，决定对这丫头一探究竟。
“说吧，从哪儿学的这些？”
孟欢的手紧紧的攥住衣服料子，她现在紧张极了。她就知道，自己肯定会被殷尧彻怀疑。
整个王朝都解决不了的瘟疫，她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就解决了？这事儿听起来也太荒唐了吧！而且，殷尧彻帝王之心向来缜密。
孟欢实在不知回答什么，殷尧彻眼睛里面容不下沙子，仅有一丝破绽就可能让她丧命。
那她的结局就会像是那天那个男人一样……
孟欢没办法了，只好赌一把：“就、就是梦里……梦里有个白胡子老爷爷教的。他说这几样草能赶跑身上的小虫子。让欢欢一定要记住。”
“哦？”他挑眉，伸手捏了捏她软嫩嫩的脸，又轻轻笑了一下“那老爷爷还教了你什么？”
“没、没了……”孟欢被他捏得一缩脖子，却忽然想起什么，仰着脸凑过去，“不过他说，要是陛下肯赏欢欢块糖吃，下次还能教更好的方子呢。”
殷尧彻盯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看了半晌，忽然低声对一旁的苏公公说了什么。
没一会儿苏公公便端来了个盛着麦芽糖的瓷盘。
“赏你的。”
孟欢赶忙接过麦芽糖，对着殷尧彻甜甜的笑了笑。“谢谢陛下！”
她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此下算是逃过了一劫。
糖块在掌心化得黏糊糊的，孟欢欢赶紧舔了舔，甜丝丝的味道漫开来。
她忽然踮起脚，把糖往他嘴边送：“陛下也尝尝？可甜了。”
他盯着那黏兮兮的糖块，眉头皱了皱，却鬼使神差般的没躲开。小丫头趁机上前把糖往他唇上一贴，转身就跑开了。
殿门“吱呀”关上，他指尖捻了捻唇上残留的甜味，望着空荡荡的门口，眸色沉了沉。这小丫头片子，倒比那些只会磕头的老东西有趣多了。
他小声对一旁的苏公公吩咐道“明日中午，叫那丫头来朕的宫殿找朕。”
苏公公低声下气道“是，陛下。臣现在去办。”
次日午时，孟欢早早便来到了殷尧彻的寝宫。
“陛下，欢欢来啦！”
殷尧彻正在批奏折，今日他没有穿龙袍，头发也没有刻意梳的很正式，随意的披散下来。但帝王的威严却是一丝都没有变。
听见孟欢的话，他手上没有动作，只是淡淡的道“进来。”
孟欢听了也不敢迟疑，她昨日刚回到平怡宫，便看见苏公公。苏公公让她今天中午来殷尧彻的寝宫。
说实话，这着实让她吃了一惊，先不说皇帝的寝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再者，昨天刚见过，今天又让她来，看来是没想放过她。
孟欢蹑手蹑脚的进了殿。对着阴殷尧彻行了个十分不规范的礼。
殷尧彻始终未曾抬眸“御膳房在备膳，你留下陪朕用。”
她愣了愣，忙垂首应“是”。却没敢动。
殷尧彻表面上像是没察觉她的局促。心中可笑，那丫头往日里不是活泼精明的很吗，怎么一到这种时候就像个缩头乌龟。
可他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淡淡扫了眼空着的座椅：“站着做什么？要朕请你坐？”
孟欢身子一凛，忙快步走到桌边。
她只敢挨着椅子边坐下，今天和平时可不一样。
今日在这房中，只有她和殷尧彻两个人，如果殷尧彻要杀她灭口，那可谁也不知道。
也没有一个人会在意在这宫里突然少了一个小丫头。
孟欢觉得自己真是可怜极了，她更加想在皇宫里扎根，只有能够一直在皇宫里，才能安安稳稳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重活一世，她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她能安安稳稳的，好好活着。
不一会儿，殿外很快传来脚步声。一个个宫人们端着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摆了满桌。
有几个太监过来将殷尧彻桌上的奏折和书卷都撤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