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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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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苏藓藓席地而坐,她用刷子给蜜糖橘刷着猫毛,蜜糖橘趴在我俩中间,喉咙里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很是享受,它更喜欢住在我这里。
我把苏藓藓刷下来的毛在手里团了一个黄色的小球,放在蜜糖橘的面前滚来滚去,它的眼睛也跟着左右摇摆,傻傻的很可爱。
“你别只顾着玩,有件事情很让我头疼,需要你来分忧。”苏藓藓道。
“说来听听。”
“我堂妹让我帮她写一篇关于爱国的演讲稿,可是我想了整整一晚,都没有写出来,我毕业这么久了,哪里还会写作文呀。”
“她上几年级了?”
“四年级。”
“嗐,小事一桩,别说四年级了,五年级的我都不怕。”
我起身来到电脑桌,拿出纸和笔,略加思索便开始挥毫,上学时作文是我的加分项,除了因为字写的不好被扣除卷面分以外,几乎能得满分,老师不止一次把我的作文在同学之间传阅,而且现在经常兼职给小说配音,有大量的阅读积累,所以即便很久不曾写作,功力也没有退步。
一边写我也一边慨叹现在的教育实在是有问题,学生苦读多年,却连一篇演讲稿都写不出来,没能真正做到学以致用,比如背了那么多的古诗词,会创作的却寥寥无几,不知道格律和平仄是什么,只知道背完能增加分数,在古代,十年寒窗后很多人都能金榜题名、报效国家、独挡一面了,可是现在的学生学了十二年,高中毕业后还是个小孩儿,有些甚至只顾着学习,连生活都无法自理,上了几年大学再工作,学校里学的内容能真正应用上的,少之又少,老师们只在试题上翻来覆去的增加难度,完全没意识到敎的内容有多么肤浅、多么千篇一律,我想起清朝有本书叫《声律启蒙》,是古代儿童的启蒙读物,再看看我小时候学的内容:小竹排顺水游,鸟儿叫鱼儿游......还停留在扫盲的初级阶段。
写到一半,苏藓藓走过来观看,我顿时生起了虚荣心,笔锋一转,开始炫技,把赋比兴啊成语啊之类的用了个遍,小小的圆珠笔在我手里舞动的如同暴雨梨花枪,胸中的锦绣文字也化成了百万雄兵,我镇定自若的指挥着、调遣着,长驱直入、直捣黄龙。(咳咳,此段纯属自我陶醉。)
事后我才意识到头轻脚重,整体不够协调,但自我感觉瑕不掩瑜,我得意的递给了苏藓藓。
“嗯。”苏藓藓满意的点点头:“确实像小学生写的,你的字好丑啊。”
这叫什么话,我不乐意:“你不懂,文字仅仅是表达的工具,把事情做好了才是最重要的,用什么工具都无所谓,另外给小学生撰稿,写的太好反而容易被发现作弊,所以我只发挥了三成的才华,可谓大材小用了。”我假装长吁短叹,为自己的“汗血盐车”鸣不平。
第二天,苏藓藓领着她的堂妹前来道谢,声称在我的帮助下得了第一名,接着小家伙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用A4纸画的锦旗,龙猫似的捏在胸前,上书两行稚嫩却工整的大字:小学生之魁首,作弊者之鳌头。这一定是苏藓藓指使的。
我感到惭愧,老脸一红,俯身对小家伙谆谆善诱:“作弊是不对的,哥哥只能帮你这一次,以后的路还需要你自己走,平时对课文呢不要死记硬背,要先理解内容,学习里面的写作技巧,遇到精彩的文笔记得划重点,多多温习,学以致用,才能有所受益,加油,你是最棒的!”
“可以呀,没想到你不仅文笔好,教育小孩子也有一套啊。”把小家伙送走后,苏藓藓坐在沙发上,一边逗着蜜糖橘一边夸。
我这人给点儿阳光就灿烂,被她一夸,顿时骄傲起来,开始了滔滔不绝的大话:“不是跟你吹,我现在就是没有小孩,有的话,再劣质的种子,在我手里也保证能栽培成清华北大的苗子,将来出将入相、紫袍金带、造福四方更是不再话下,哎,可惜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丈夫一身才华难以施展,真让人伤心落泪啊。”我学着古代文人的样子,用左手托着右手的衣袖,擦拭着眼泪。
“既然你这么有才华,那当初为什么没能考上清华北大?为什么也没能出将入相呢?”我真怀疑她上辈子是养蛇的,怎么专往七寸上打。
“我......我是白衣卿相、布衣天子、草根皇帝,喜欢在野生活,志在山水,不爱入仕。”可能是梁静茹听多了吧,我说这话时一点儿都没感到惭愧。
“切,你就吹吧。”
“将来我把咱俩的孩子调教成那样你就相信了。”我又开始幻想了,将来我和她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呢,肯定是集我的才华和她的美貌与一身的。
“少做美梦,谁要和你有孩子了!”苏藓藓给了我一个白眼,抱着蜜糖橘和回卧室了。
接下来的几天,国外依然动荡,国内依然幸福,我身边没有什么有趣事可以记述,无聊之际想起了苏藓藓说我的字好丑,很让我往心里去,所以我决定:练字!
我从不会试图改变自己喜欢的人,毕竟人无完人,成为对方优点的受益人的同时,也要承受对方的缺点,否则就是占便宜,但是我却很愿意为自己喜欢的人变得更优秀,既可以得到对方的喜欢和赞赏,又能让自己成长,可谓一举两得。
文房四宝买了一大堆,在茶几上像模像样的跟着视频教程一笔一划的学习。
我是个好动不好静的人,相对凝神静气的练字,我更愿意大刀阔斧的去制作笔墨纸砚,还没写几个字,就已经百爪挠心了,看来这个“表达的工具”也不是那么好制作的。
做自己不喜欢的事,特别容易犯困,本想小憩片刻,却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我醒来,正看见苏藓藓拿着手机对着我咔嚓咔嚓的乱拍,几天前考虑到我也许还会到外地出差,所以我把备用的房门钥匙给了苏藓藓,以便照顾蜜糖橘。
“喂喂喂,你一个美女怎么也喜欢偷拍别人呢!”我连忙坐起来双手捂胸,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的做这个动作,又不是没穿衣服。
苏藓藓没直接回复我,而是歪着脑袋端详着我的“书法”。
“哎呦呦,我们的大才子在练书法哎,快给我介绍下这是什么字体啊?婴儿体嘛,哈哈哈哈哈。”苏藓藓笑的前仰后合。
我羞赧至极,手忙脚乱的把宣纸塞进了茶几下面。
“我......我这是有流派的,不懂就不要乱说,算了,跟你这外行也解释不清,快把照片删了!”
“我就不。”苏藓藓洋洋得意的举着手机,身体不住的律动着。
我故意把脸扭向别处,作仿佛发现了什么东西的样子,苏藓藓出于好奇,也随着我的目光看去,我趁她放松警惕,突然扑上前去夺手机。
不料她反应迅速,兔子似的一下就跳出圈外,远远的举着手机气我:“啧啧,还学会声东击西了,刚睡醒不要做这种剧烈的运动嘛,血压会升高的。”
“我的血压已经升高了!”我垂头丧气的又坐回了沙发上。
“这么想把照片删了呀。”
我没理她。
“你只要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把照片删了。”
“什么要求,又想让我帮忙写演讲稿么,作弊的事我是不会再干的。”前几天刚振振有词的教育完小孩,我怎么好意思再次就范。
“不是啦,我闺蜜处了一个男朋友,要我帮他参谋一下,我担心把不好关,所以想让你帮忙看看,今晚七点那个男生请客,吃大餐哦。”
我眼睛一亮,心说这是美差啊,不花钱吃大餐,难道我会傻到拒绝?
“我还以为什么事,没问题,可以帮你,虽然我这几天减肥,但是为了你,我宁愿自己再长胖几斤。”我故意端着架子,避免让她以为我是因为馋才答应帮助的。
苏藓藓撇撇嘴,把手机给了我,我定睛一看,差点喷了出来,只见照片上的我上半身躺在沙发上,两条腿残废似的拖在地上,张开的嘴流着口水,毛笔大头朝下挂在指缝间,地上几滴墨水晕了一滩,好家伙,够十五个人看半个月的了!
我迅速的删了照片,还非常细心的把回收站也清理干净。
......
一家豪华的餐厅里,我和苏藓藓并排而坐,对面是她的闺蜜悠悠以及她闺蜜的男朋友。
那男的相貌英俊,戴着无框眼镜,斯文儒雅,比我还高出一个头皮,浑身穿戴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整顿饭下来都只听他在那里侃侃而谈,说什么一定要好好努力,否则只能回去继承家族企业了,还说对钱根本不感兴趣,之所以这样努力,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有肩负起一个家庭的能力,把悠悠说的歪着脑袋,单手托腮,两眼桃花,恨不得原地嫁给他当豪门阔太。
整顿饭下来,她俩都处于水滴不尽针扎不透的聊天状态,完全不给我和苏藓藓这两个社交牛x症的人说话的机会,索性我俩也不以为意,甩开腮帮子埋头苦吃,还不住的给彼此夹菜。
饭后,我俩走在回家的路上,苏藓藓问:“你觉得那个男生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不就是有几个臭钱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承认我有些嫉妒:“鼻准痕多心歹毒,奸门乱理多□□。”上学时经常给女生相面看手相,其实我只会背一些术语,此刻就信口说了这句,上帝可以作证,我不是一个喜欢在背后诋毁的人,只是看见苏藓藓对那个男生似乎颇有好感,不免觉得有些隐患,试图打消她心中不良的苗头,她只能是我的!
“听不懂哎,什么意思?”苏藓藓眨巴着大眼睛天真的看着我。
“就是他不是什么好人的意思。”说罢,我故作高深的向前走去。
苏藓藓跟在我的屁股后面,没完没了的问了一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真会相面吗?给我讲讲呗,很好奇哎。”
......
第四天,正在和淼淼配音,手机响了,我最讨厌在这个时候被打扰。
我接了起来,还没等说话,就听苏藓藓焦急万分的喊道:“林识务你快来,我闺蜜要自杀!”那头还伴随着嘈嘈杂杂鬼哭狼嚎的声音。
我想我猜出是什么原因了,难道真被我的乌鸦嘴给说中了?人命关天,不敢耽搁,摘掉耳麦急忙赶了过去。
当我气喘吁吁的跑到她的楼下时,一抬头已经看到了她俩在阳台上撕扯,悠悠扒着窗户作势要跳,苏藓藓拦腰抱住,看表情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我心中好笑,慢悠悠的上了二楼,门没关,直接走了进去。
“喂,这个高度跳下去也摔不死人的,充其量能把脚崴了。”我淡淡的说了这句。
俩人回头看着我,同时愣住了,半晌才缓过来。
“那.....那我去楼顶往下跳!”悠悠哭着朝门口跑来。
我张开手臂及时拦住,给苏藓藓使了个眼色,一起把悠悠抬着按在了客厅的椅子上,我一只手按住她,另一只手抽出腰带,把她反手绑在了椅背的后面。
“你......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我!”悠悠不住的踢踹,有一脚踢在了我的膝盖上,疼的我龇牙咧嘴,心头火起。
“再不老实就不给你饭吃!”我指着她的鼻子,满脸凶相。
她果然害怕了,立刻安静下来,撅着小嘴抽泣着。
“因为什么啊?”我看向苏藓藓。
经过一番折腾,苏藓藓已经香汗涔涔了,喘着粗气说道:“被你说中了,那男的果然不是好人,交往几天就把她甩了。”
这话又勾起了悠悠的伤心事,顿时又咧嘴大哭,嘴里寻死不活的。
“闭嘴!”我厉声道,真是被她吵的脑浆子都沸腾了。
她又安静下来。
“不就是失恋么,至于么,除了他,天底下就没有能配得上你的男人了么?你看你,要模样有身材,要身材有模样的......”
“喂,有你这么夸人的嘛。”苏藓藓责怪道。
“咳咳,我的意思是,你的条件并不差,素颜都已经很漂亮了。”怕苏藓藓吃醋,我又补了一句:“跟藓藓一样,天仙似的,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至于在一颗歪脖树上吊死么,若无其事才是最狠的报复!”
“对,报复他!”悠悠猛一抬头:“可是要怎么报复啊?”
“要不用油漆把他的车子涂花吧,再写一句:渣男不得好死?”苏藓藓恨恨道。
“什么馊主意,把车子涂花是要赔钱的,别到时候弄的人财两空!”我哭笑不得,真是两个活宝。
“那你说该怎么办啊。”两个人异口同声。
我来回踱步,捏着下巴沉思起来,她俩的眼睛始终巴巴的看着我。
“有了!”我打了一个响指:“还是那句话,若无其事才是最狠的报复,你越是直接报复他,说明你越在乎他,越在乎你就越走不出阴影,依我看,可以采取以退为进的迂回战术,你的身材相貌都很好,如果再好好捯饬一下,保证能惊艳四方,到时候就轮到那个渣男后悔了“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我都不要,真是瞎了眼了”,回来追求你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你如果想吃回头草,就跟他和好,如果不想,就狠狠的拒绝他!”
悠悠细细的咀嚼着我的话,沉默了片刻,含泪点点头:“你说的对,他身边的女生都是花枝招展的,我这么朴素,能喜欢我才怪,所以我也要好好打扮一下,可......可是我的衣服都是朴素风格的啊,我又没有钱没新衣服。”
“没关系,悠悠,我手里还有钱,先给你用吧。”苏藓藓豪爽道。
“算了,你那点收入养活自己都困难,我才不花你的钱。”她俩还真是姐妹情深。
“要不......”我拉着长音小心道:“要不,我借给你?”天地可鉴,我这是一个问句,纯粹是出于客套。
“好!”没想到她俩却再次异口同声,表情认真且笃定,一副要花定了我的钱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