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医生存法则》犇犇跑掉了

186、天选的倒霉竹子，永远留在岛上。

　　“你怎么生的病？”李青问一个全身膨胀的病竹。

　　“我也想知道！”胖病竹一脸的不甘心：“我就是怕被染上竹疫，一个人住在沼泽边上，压根没跟其他竹子接触过。眼看着其他伙伴进阶的进阶，没进阶的老婆孩子热炕头，我什么都没有还忍受着沼泽的湿气侵袭，想着保住命也好。哪知道头晚上还好好的，第二天起来就肿成这样。”

　　“还好。”胖病竹很快笑了，笑得幸灾乐祸，指着周围的病竹，“他们都是跟我一样的倒霉蛋，哈哈哈哈……”他冲着李青神秘一笑：“你知道吗，我们都是天选的将死之人，从被选中的那一刻起，病残痴傻，各种痛苦全都来了。”

　　李青觉得奇怪，问了一圈下来更加吃惊，这些竹精除了痴傻残疾的，生了病的全跟胖病竹一样，不是被传染的，全是突然就天降怪病还好不了，最终被送来岛上……等死。

　　“我才倒霉。”一个年轻的女竹精抹了抹眼泪，她的右腿从膝盖处向外呈九十度翻折扭曲，姿态十分诡异，“我跟他们不一样，从来没做过坏事，更没吃过一个花精，就好好地走路，踩到一块香蕉皮摔倒了，就一块香蕉皮……”她哭得更加伤心，跪在竹妖婆婆脚下，“婆婆，我只是摔断了腿，又没有病，为什么要送我来这里？我不想死啊！”

　　竹妖婆婆搭手摸上女竹精的脚根，片刻后声音冷漠，“你家族一窝竹子五十根，只剩你一根独苗，你这腿截不截都差不多，不能站立更别提行走。不送你来这里，谁家有闲余的精力照顾你？竹族从来不养闲人，更不养废人！”

　　“还有……你来这岛上已经整整一年。”竹妖婆婆眼神疑惑：“每隔三个月执法队会上岛清理一次未死之人，竟然都被你躲过了。”

　　“我不想死，也不该死，我能站！”女竹精支愣着站了起来，断腿的脚底刚好形成了一个细细的支架，她晃了晃没有倒下，“你们看，我能站！”她捂着脸哭了：“我没病，我不想死……”

　　咔嚓！女竹精的断脚从膝盖翻折的地方彻底断裂，她扑通一下跌倒在地，哆嗦着手拿过面前的断肢想接回去。她神色仓惶看着就要抬手使用术法的竹妖婆婆，眼中满是恐惧和哀求，“我没事，我装回去，它还好好的呢……”

　　这个女孩这么年轻，求生欲那么强烈，又那么弱小，李青好像看见了在这个乱世中苟且求生的自己，她抬手拦住了竹妖婆婆的手，“别再杀了，你不是叫我来解决问题？如果可以找出他们患病的原因，不再让怪事蔓延下去，他们不就可以不用死？”

　　“找出原因是为了不让更多人上这个岛。我们竹族人是多，就怕哪天那个诅咒一下子来个大的，动摇我族根本。可是……”竹妖婆婆收回了手，眼神变得阴狠，“上了这个岛的，必死！”

　　“为什么？”李青实在是不理解：“他们中的很多人，也不是亲人全没了，就算亲人全没了，就该死吗，不是更应该将那一支血脉延续下去？你们都是竹族人，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李山主，竹族跟人族不一样，不讲什么所谓的仁义道德和伦理纲常。”竹妖婆婆神色冰冷：“竹族没有血脉延续之说，只要活下去，无论是谁，都是在延续竹族。在竹族，只有强者才能活，才有资格活。”竹妖婆婆看着女竹精：“没有像木族一样把死去的木头妖怪作为同族的养料，算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了。”

　　“呵呵。”李青冷笑：“果然草木无情。”

　　“人族就好？不过没有摆到明面上罢了。”竹妖婆婆冷笑：“占人家财，取人性命，抢人内丹，夺舍身体，不也是食其同族？天下是大，只要想活着，到哪里都一样。”

　　“才不一样！”小花拉着李青的手冲着竹妖婆婆喊：“我们花族就不吃同族。”

　　“唐棣仁慈，所以把花族管治成了今天这模样。”竹妖婆婆冷笑：“小领主，你们花族再有人情味，也架不住你落在了我手里。”

　　“够了！”冷杉冷了脸：“我们今天落到你手里，是我技不如人。花族的事，不容你竹族说三道路四！”

　　“停！”李青忍不住了，果然花族竹族是旷世仇怨，逮着机会就掐，她俯身握上女竹精干枯的胳膊，“别接了，接不上了。我问你，现在这岛上能喘气的竹子还有多少？”

　　女病竹瞅着手中自己的断腿魂不守舍：“十，十多万吧。”

　　李青起身看着竹妖婆婆：“我要增加一个条件，如果找出他们被天选降祸的原因，能治的治，把他们全部送回去。”

　　竹妖婆婆沉默了一会，抬起了苍老的眼皮，“我最多答应不再人为处死他们，他们必须留在这里，不能回去。”

　　“为什么？”

　　“我们对外说的是送他们来这里治病修习，如果外族知道这里是这样……”竹妖婆婆神色严肃：“会有损我族威信，族中也会引起恐慌。”

　　“我呸！”李青气笑了：“这里什么样，连人家冷堂主都听说了，你族人肯定早就知道了，还保密呢。”

　　竹妖婆婆摇头：“谣言永远是谣言，揣测就算是真的，只要没有被证实，就永远不是真的。”她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就算你们把岛上的事说出去，我也可以让你们的话变成谣言。”

　　“那我就要说。”小花一脸不服气：“看别人相信谁！”

　　“小领主。”冷杉提醒：“你要说了，别人就知道你来过这里，我们来这里的原因也会被别人知道，有损花族声誉。说到底，这是竹族的事。”

　　李青点头：“还是冷堂主考虑周到。”

　　一个病竹开口：“李山主，只要他们不动手杀我们，我们愿意留在这岛上，大家说是不是？”“对，在哪儿过不是过，这里也可以。”“我们愿意终身留岛，再不外出。”……

　　李青握着女竹精的手：“你叫什么？”“竹柔。”“竹柔，你愿意永远留在这里吗？”“只剩我一个了。”竹柔眼神悲伤中透着坚毅：“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