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医生存法则》犇犇跑掉了

176、宝楼会谈，谁先违背契约。

　　人族木族会谈地点设在宝楼，各族有三个名额，李青作为九峰山唯一的代表列席参加。

　　经过一番交涉后，苏木清了清嗓子看向木寻和白道尘，“木族停战，天下领土维持现状，除花族、狼族等部族独立自治，其余部族，木族人族按照领土分而治之。两位领主可满意？”

　　木寻冷声开口：“不满意。”

　　“我烟波城及各族为了和平大义，割让自身领土，奉上各类资源，木族还有什么不满？就算木族想呑并天下，有这个本事吗？”白道尘看向周围：“木族若是仗着兵力强大贪得无厌，我等大不了与木族玉石俱焚。大家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宁愿轰轰烈烈地死去，也不要苟且偷生地活着！”

　　除了夜羽唐棣等人神色平静，领土被划归了木族的族长们都一脸悲愤，其余归属白家的部族族长也是一脸沉重，会场异常安静。

　　“呵呵……”木寻笑得漫不经心，他轻轻鼓掌，“白领主，看来想跟我木族玉石俱焚的只有你烟波城。”

　　木寻看向新领地上的族长们：“各位也别觉得忍辱负重，之前白家统治各界，搞得各族兵戈不断，天下民不聊生，你们的日子并不好过。归了我木族，自有一番新气象。再往前追溯，各位曾经都是我木族子民，当年被烟波城仗势欺人掠去。现在，不过正本清源。”

　　木寻声音沉重：“当年我母亲为降猫妖以身殉道，木族动乱，烟波城趁火打劫掠走我大片领土。我木族版图由一棵巨树变为一片秋叶，不堪回首。如今巨树再现，也算弥补了当年领土流失之殇，一切回归了正统。”

　　白晓土冷笑：“木族记仇，果然名不虚传。既然一切已经回归，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木寻看着白道尘，眼神异常冰冷，“领土划分，我没有意见。不过，你白家欠我木族的另一笔债，怎么还？”

　　“我白家跟你木族……”白道尘看向木寻：“还有什么债？”

　　木寻冷笑：“白领主是装糊涂还是想耍赖？你烟波城当年对我木族子民所作所为，今天不给个说法，就算玉石俱焚，我木族也要踏破你烟波城。”

　　白道尘脸色一变：“你敢！”

　　“都想玉石俱焚？”苏木一脸疑惑加八卦：“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木寻微微眯了眼睛：“当年，我被白青余用卑劣手段斩落深谷，已经身死，机缘之下侥幸复活。我父亲被你们掳至白家密境受尽酷刑，生不得死不掉，屈辱至极。单凭这两桩，白道尘，你说说，对你白家，我有什么不敢？”

　　木寻说的机缘，就是自己，李青心中一紧，如果当初她没有在深谷遇见木寻还救了他，这个世界，会不会就没有现在木族发起的战争？就算有其他战争，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吧？李青开始怀疑自己存在这个世界的意义，心中一阵酷寒。她摇了摇头，不，我不是这场战争的因素，间接的都不是，李青，你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木寻。”白青余变了脸色：“我与你一战，光明磊落。战场死伤本就是常事，你当时技不如人被我斩杀，我问心无愧。你父亲被关我白家秘境，也是为了防止木族余孽再生事端，维护各界来之不易的安稳。”

　　“倒是你……”白青余冷声质问：“千年前，各界合力灭掉猫妖前，你母亲带头立下契约，各族争斗不得行屠族灭种之事，对归顺者一律按自身子民待之。木寻，你现在为了抢夺领土，所到之处，凡是抵抗者一律斩杀，对降服者也按俘虏对待，是在公然撕毁契约！”

　　“很好，你还记得那个契约。”木寻笑了：“白青余，不过是你烟波城毁约在前，我有样学样罢了。”

　　“木寻。”白青余脸色一变：“我烟波城从来主张和平匡扶正义，即便参战也绝不滥杀，你反咬一口血口喷人！”

　　木寻冷了眼眸，周身寒气凛冽，“当年，你烟波城进入我木族，连刚成人形的幼树和枯朽的老木都不放过，杀遍我族人。杀不完的，放火烧了足足半年。白青余，这是不是屠族！”

　　“不可能！”白青余脸色大变：“我修族军队仁义，断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白青余，我可听说，你当年和我对战后昏迷了足足大半年，当然没看见我木族的尸骨成灰焦土成山。至今我木族往下百米都是黑土，你敢踏上一步验验？”

　　李青想起进入木族后不时经过的大片黑土，站在上面跟进入冰窟一般，见过木寻碳化士兵的她当时已经有所怀疑，现在确认了真相，心中一阵恶寒。李青从深谷中不成人形的木寻和白家秘境中生不如死的木族前领主身上，已经窥见了当年那场战争的残酷，没想到还有更残酷的灭族事件。战争的残酷，永远没有上限。

　　白青余看向白晓土：“二叔，木寻说的可是真的？”白晓土沉默片刻：“当时，不止修族进了木族。”白青余脸色难看：“契约写明，可战，不可屠族……”

　　“阿余。”白道尘抬手：“你二叔说了，当时不止烟波城。”

　　“领主。”白青余神色悲惶：“当日我是带队首将……”

　　白晓土打断白青余：“那个时候，木寻失踪不见，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重伤昏迷被送回烟波城后，在木族发生的事，完全脱离了我们的掌控。”

　　白青余抬头：“二叔，我只知道我们胜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没人告诉我？”

　　“就怕你和今天一样大包大揽。”白道尘苦笑：“你三叔当年倾尽全力自损修为替你续命，只盼你能代替他成为白家新一任战神。阿余，无谓在已经过去的事情上过多纠结，何况根本不是你的问题。”

　　“别聊天了，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青忍不住开口：“为什么说完全脱离了掌控？”

　　白晓土看着木寻：“在你听来或许是托辞，当时就是那样。我们的人，无论是修族还是其他部族，进入木族后突然颠狂无比，个个变得残忍嗜血，不止烧杀木族，连自己人都下手。”

　　木寻冷笑：“杀红了眼的人，不就是这样？”

　　白晓土摇头：“不仅仅是杀红了眼，他们完全失了魂……”他看着李青：“跟中了邪一样。”

　　“士兵发狂，集体中邪？”李青皱眉：“那么多修行人同时中邪，变成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实在是……诡异至极。不过……”李青话还没说完，就被愤怒的人们打断。

　　“什么中邪，放屁！”当时杀得兴起，现在少找借口！”“我杀了你也说我中了邪，是不是可以当没事发生过？”……差点被木族灭族的部落代表们都群情激愤起来，一个个起身冲着白青余斥骂起来，“今天木族屠杀我族，全都是因为当时白家先对木族犯下屠族之事。白青余，你带队进的木族，部署不力，管理不严，难辞其咎！”“白家造的孽，木族把这笔账算到我们头上，可恨我族只剩数百人！”“我族只剩数十人了，我愧对祖宗啊！”……

　　白晓土厉声喝斥：“木寻屠了你们族人，你们不敢找他算账，冲着白家来算什么！我劝你们冷静一点，别被人有心煽动，寻错了人报错了仇！”

　　“不是白家撕毁契约在前，哪来木族今天报复！”“我们为白家卖命，也没有看见白家为我们复仇，还把我们连地带人割让出去，窝囊废！”“就是，当时请求白家支援，白家一概不理任我们自生自灭。说到底，白家只是把我们当对付木族的炮灰！”……

　　“白青余必须给大家一个交待！”“平时自诩公平正义，不过沽名钓誉！”“我们死了多少人，白青余应当以死谢罪！”……

　　看着步步相逼的族长们，白青余眼中失去了光彩，脸上从来没有过的失望和颓然，“我守护你们的时候，你们不是这样的。现在，你们想我死？”

　　一个凄厉的声音响起：“你的守护，能抵过我全族的死去吗？你的守护，一文不值！”“当初要是归了木族，还落不到这样的下场，看走眼了！”“大家都投靠木族吧，至少木族会为自己族人复仇！不像白家，一点担当都没有！”……

　　白青余身子顿了一顿，他眼睛通红看着仇视他的人群，“好，当年的事，现在的事，我白青余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