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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剑和玩偶,都不要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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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靠在崖边一棵树下,看着下方肆意奔腾的水流,夹带着水汽的潮湿的风吹过脸庞,脑袋一片空空空。
“李青。”木寻走了过来,坐在李青身边,“发什么呆?”李青转头看一眼木寻:“谈好了?”“差不多。”“恭喜你,顺利继任了领主之位,还和木建重归于好。”“多谢。”
“呵呵……”李青心中莫名不爽:“果然是上位者。”木寻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李青冷笑一声:“你们兄弟一茶泯恩仇,因为你们死去的数十万木族人都是炮灰,化为肥料又怎么样?忠诚和性命到底抵不过血缘。”
木寻笑了:“你觉得阿建应该以死偿命?那你还帮他?”李青冷笑:“你之前叫他陪我游逛,不就是等现在通过我这个嘴替给他机会?说到底是你木族的事,你兄弟二人谁当领主关我什么事,只是为那些炮灰不值罢了。”
木寻声音平静:“权力更替,定有伤亡。只有以战止战,否则死的人更多。”李青点头:“你说的对,对极了,这是必须要走的道路。在你们这些上位者的眼中,所有人都只是棋子,压在棋子身上的大山不过你们手中漏下的一粒沙,为了达到目的,棋子全都可以舍弃。木族人是,木建也是。领主,你从来不是大度的人,把那些挣钱的项目交给你弟弟管理,不只是为了兄弟情吧?”
木寻沉默片刻:“你也说了,他有野心,为了证明自己必定卖力经营,挣了钱补充银庄,对我木族大有好处。”李青摇头:“我怎么觉得,不止这样。”她开始分析:“一个尝过顶级权利的野心家,怎么可能甘居人下,就算这个人是他亲哥哥。木建是植物,可本性是一只潜伏的狼,他诚服于你,你不便杀他,放逐出去又脱离了掌控,干脆留在眼皮子底下,除了利用,还是监控。他安分守己还好,一但有所动作被你抓住把柄……”
“领主。”李青看着木寻:“你故意养虎为患,等他露出马脚再一举诛杀。”木寻笑了:“你想多了,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不是你能明白的。李青,少自作聪明。”李青点头:“揣测领主之心,是我僭越了,你高兴就好。”
“不说他了,李青……”木寻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束黑红的花,“秘境中长了这花,跟你……很配。”看着这暗黑风格的花,李青抽了抽嘴角,“领主,你确定这花跟我很配?”木寻点头:“这花神秘诡异,跟你是绝配。”
“看来领主只知道这花气质佳形象好,对它并不了解。”李青接过花一脸幽幽:“这是接引花,又叫黄泉花,忘川花,代表离别、思念、孤独、绝望,也代表来世、转生和涅槃,花语是毁灭、死亡,命运多舛,充满悲情。”木寻脸色一变:“李青……”
李青看着木寻眼神幽怨:“领主杀人如麻,看我不顺眼直接动手就是,哪用得着这么拐着弯诅咒人。”“李青。”木寻神色懊恼:“就算这花是什么黄泉接引花,你是九山山主,正是跟灵打交道,这花配你……不正好?要不喜欢扔了就是。”
木寻伸手要拿花,李青转身护住,“其实我挺喜欢这花,扔了多可惜。”李青把花收进挎包,语气十分随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领主,我注定要嫁给白青余的。”木寻神情一滞,咬牙冷笑,“注定?谁定的?”李青抬头:“天。”木寻抬头看天:“说不定,他已经去了天上。”“就算他真的……”李青眯了眼睛:“和他的灵牌对拜,仪式也算完成。”
“你疯了。”木寻不可思议看着李青:“死了也嫁?”李青神情坚定:“无论他是生是死,我都要嫁给他。”木寻脸色冰寒:“你有本事,嫁就是,只怕白家的门,你进不了。”“那是我的事。”
“李青,白青余有什么好?不过一个沽名钓誉的家伙。”“领主,白青余行事光明磊落,从来不会背着人说出这样小肚鸡肠的话。”“你说我小肚鸡肠?”“白青余只会照耀别人,只因为他是太阳,不在乎你是哪一只蚂蚁,更不会在意任何一个阴暗的角落。”
木寻脸色难看:“李青,你看重白青余,大可不必如此践踏我。”李青正色:“领主多心了,就算没有白青余,九山无情,我亦无情,最怕被人缠上。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不是疯子,对我生情的人才是疯子。”
木寻笑了:“那你说,我是不是疯子?”“真正的疯子不会招惹正常。”李青笑了:“领主当然是正常人。”木寻抬起下巴:“一把晦气的花,李青,你少自作多情。”“当然。”李青拱手:“多谢领主提醒。”
“看来全天下就白青余最不正常,居然招惹你这个疯子。”木寻笑了:“白青余再好,如果白家不许你进门,李青你猜,他对你的好到底能做到哪一步?”“领主你就对我很好吗?”李青起身:“我也不过你一颗棋子。”“李青……”“你叫木建陪我,他对你心怀怨恨,你一点不担心他对我不利?”李青转身就走。
李青头缎带一甩,木寻抬手射出一道青褐色光剑,将缎带尾端牢牢钉在树干上。木寻起身看着李青:“小时候,阿建为了赢过我,可以把我打得遍体鳞伤,可我的剑和雕刻的木偶,他从来都小心擦拭,从来不会损伤它们一丝一毫。李青,阿建不会动你。”
“呵呵,这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要你命又护着你,好扭曲的兄弟情。”李青无语,木家人,没一个正常的,她抬头看着木寻,“我是剑,还是木偶?”木寻扬眉:“你想当什么?”李青抬起下巴:“剑为你所利用,冲锋在前沾染血腥,木偶为你庇护,仰人鼻息任人玩弄,它们全都身不由己,我都不想当。”
木寻冷笑一声:“剑是利器,为主人而战是它的荣幸,木偶可爱,可以抚慰主人的郁结。它们一动一静殊途同归,都有自己的使命,何必说得这么难听。”“说得再好听也只是兵器玩具。”李青冷眼看着被钉住的缎带:“你是既要利用我,又想我对你温柔以待,门都没有。”“李青。”木寻冷了脸:“不被人用是庸物,能被人利用,才是价值所在。”
“随你怎么说,我都不愿意。我如珠如宝,才不要沾染血腥随扔随弃。”“又没说要你当剑当木偶,你生什么气?”“你刚才不就是说我形同你的物品,木建不会乱动?”
木寻沉默片刻笑了:“你这么在意我说的话?”李青冷哼一声:“在意个毛线,你才少自作多情!”
李青想离开一时挣不开缎带,伸手从头上一把扯下,狠狠扔向下方汹涌的水中,“我是山主,是灵医,是白青余正儿八经的未婚妻,什么侍妾,见灵去吧!”青光一闪,缎带回到木寻手中,他看着李青的背影声音冰冷,“李青,没我允许,你休想离开木族半步。”
“李青。”木建过来拦住李青:“你敢跟哥哥吵架,好大的胆子。”李青冷笑:“怎么,他修成仙身,和他吵架就犯了天条?那要是成了神,岂不是看一眼都该死?”
“好个李青,脾气再好的都会被你气死,哥哥真是不容易。”木建眉开眼笑,他拉住李青,“这里是木族,你能走哪儿去?酒取来了,茱萸等着呢,走,过去喝酒。”
李青抬头看去,茱萸站在阁楼上面似笑非笑看着这边,抬了抬手中酒杯。
“我不去。”李青面无表情:“没心情。”木建看着茱萸点头笑了笑,“李青你不是喜欢喝酒?我那可是珍藏。”“我对酒没有意见,纯粹不喜欢和他们一起喝,茱萸,还有……他。”李青看着木寻:“话不投机半句多。”
木寻冷着脸走过:“不喝最好,别糟践了美酒。阿建,我们走。”
木建看着李青:“你当真不去?”李青想了想:“给你个面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