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下楼小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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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甑谈充满敌意的书页包裹与凌厉质问，宵分面不改色，只是优雅地微微一偏头，如瀑的长发随之轻扬——数根锐利如刃的发丝悄无声息地切出，精准地将甑谈攻击而来的书页瞬间绞碎！
纸屑如同黑色的雪花般飘散。
张烽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精神疲惫，仿佛刚才甑谈的爆发抽走了他部分精力。
甑谈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急促：“需尽快解决他！在梦世界中，我的力量直接源于汝精神供给…汝目前的状态，无法支撑我长时间全力作战。”
“没必要大动干戈。”宵分却侧了侧脑袋，语气依然平淡。
随着他的话音，周围阴影中传来细碎的“沙沙”声，数十个惨白着脸、面带诡异微笑的纸扎人偶悄无声息地浮现，将他们隐隐围在中心。
直到这时，张烽才骇然发现，那栋散发着浓郁纸浆与油墨气味的诡异教学楼，不知何时已逼近到眼前，巨大的阴影几乎将两人完全笼罩！
“我并无意与你们为敌。”宵分的目光扫过甑谈，最终落在张烽身上，“‘禁果’的力量特性，对于引诱那个藏匿于梦境深处的‘窃贼’现身，再合适不过。看来你们不记得了？张烽，你的故事，不是被那家伙偷走了好些关键的章节和设定吗？”
“被偷走的故事？！”张烽猛地一震，看向甑谈。他忽然意识到一个被忽略的关键问题——那些在最初仪式中被《谈谈》释放出来的、本该四处游荡的怪谈，为何苏醒和活动的速度如此之慢？难道……
“我需要引出‘窃贼’，追回它盗走的东西。”宵分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合作提议，“而你们，正好可以借此拿回那些被窃的故事碎片，弥补甑谈在‘超然层’依旧残缺弱小的状态。这是一笔对我们都有利的交易。”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有必要缓和一下气氛，语气稍微放松了些：“好吧，我承认，我确实也有意引导张烽，让他逐步接触并尝试掌控这片梦域的主导权…但这不还没开始实施么？目前看来，合作才是最优解。”
接着，宵分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难以捉摸的、近乎邀请的微笑，他抬手示意了一下身后那栋近在咫尺的、散发着陈旧纸香的诡异大楼：
“那么，在开始追猎之前，不如先来我的‘房子’里坐坐？”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放轻松，既然是梦境的‘主人’，何必总是如此紧张？不妨将这里视为一个…专属的‘教学关卡’。在这里，你或许能更快地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力量运用方式。”
……
张烽站在纸扎教学楼的顶层，环顾四周。从内部看，这栋建筑的结构与寻常的教学楼并无二致——坚固的水泥墙壁、平整的地板、排列整齐的教室门。
最大的异常就是通向外界的窗户无法打开，并且看不见任何东西。
更让他感到异样的是，从外面看明明只有五六层高的楼体，内部却清晰地标示着从1到18层的楼层索引。空间在这里被无声地扭曲了。
“所以，我具体要怎么做？”张烽看向身旁的宵分，问道。
“规则很简单，”宵分语气平淡，“从这第十八层出发，回到第一层，然后顺利走出大门。你可以把它当作一个…帮助熟悉此地规则的小游戏。”
张烽的警惕心并未放松：“在这个过程中…我是不是肯定会撞上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哈哈，”宵分难得地轻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有些飘忽，“放心，第十八层是绝对安全的‘标准层’。你在下楼过程中，如果发现某一层的环境、声音或者光线让你觉得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记住，立刻掉头往楼上跑。只要回到上一层，异常就会暂时消失。”
“这样上一层便是下一层，不然就会回到起点——18F。”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个关键的保证：“虽然梦世界确实可能造成灵魂损伤甚至令人永久沉眠，但在这里——你的记忆与意识所构筑的领域核心——你基本上是不会真正‘死亡’或‘消亡’的。”
“基本上…”张烽在心里重复了这个微妙的词，但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他点了点头，表示接受。
就在这时，他手中那本《甑江市高中怪谈》突然发生了异变——暗绿色、带有白色窗框图案的封面，如同褪色一般迅速淡化、转变，重新变回了那熟悉的暗红色、风格狂放的封面！
“咦？什么情况？吾…这是回来了？”《谈谈》的书页哗啦啦地自动翻动，它似乎有些茫然地悬浮起来，左右“张望”了一下，结果一不小心撞到了张烽的肩膀上。
“woc！谁敢撞吾——等等？”谈谈的声音带着恼怒转为惊疑，“主人？你怎么也在这儿？不对啊…这地方的气息好陌生，不像吾平时沉睡的那个‘家’啊？”
“谈谈？！”张烽又惊又喜，随即看向宵分，“这是怎么回事？甑谈呢？”
宵分的身影开始变得有些透明和模糊，他平静地解释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很正常。‘过去’已暂时隐匿，‘现在’自然回归显现。《谈谈》是你故事在当前时间线的呈现，而《甑谈》则承载着已被封存的‘过去’。至于你笔下尚未写就的篇章，那便是充满变数的‘未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飘渺：“当你能够同时维持《甑谈》与《谈谈》的稳定存在，甚至引导它们融合共生之时，便意味着你对自身能力的掌控，已经迈入了全新的境界…”
话音未落，宵分的身影已近乎完全消散。在彻底消失前，一缕柔韧的白色发丝凭空浮现，轻轻地缠绕在张烽的手腕上，另一端则延伸进虚空，不知所踪。
“若有急事，用力拉扯这根头发，我自会感知。”宵分最后的声音如同耳语般传来。
“先走走看吧，注意观察。”宵分留下这句话后，身影便如同融入空气般消失不见。
张烽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仔细探查这第十八层的布局。这一层结构并不复杂：一条东西向的走廊，两端各有一个楼梯间，东侧楼梯口标着“仅限上行”，西侧楼梯口则标着“仅限下行”。走廊一侧是墙壁，另一侧则依次排列着几个房间。
他首先尝试推开走廊尽头的杂物间A1800，门纹丝不动，老旧的锁孔提示需要专门的钥匙。
隔壁的值班室B18里，隐约可见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老大爷正仰靠在椅子上，似乎睡得正沉。
张烽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均匀的鼾声传来。
他转向教室区域。第一间教室A1801的门虚掩着，他推门而入。里面空无一人，桌椅摆放得异常整齐，地面一尘不染，干净得有些过分。
第二间教室A1802则截然不同，厚重的窗帘将窗户遮得严严实实，门上也插着钥匙，但似乎被人从里面反锁了。张烽凑近窗帘的缝隙，试图窥视内部，但视野被限制在极小的范围，只能看到一片昏暗，仅仅能看到最靠床边被刻得不成样子的木桌。
第三间教室A1803的门锁是坏的，他轻易地走了进去。黑板没有被擦干净，残留着好几节课的凌乱板书，角落里还有用粉笔写的“XXX爱XXX”的稚嫩涂鸦。
接着是教师办公室A1804，门口贴着“敲门后进入”的提示。张烽照做后，里面竟然传来一声清晰的“请进！”他心头一跳，稳住心神推开门。
里面有一男一女两位老师，穿着得体，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他们对张烽的出现没有任何表示，各自忙碌着。男老师对着电脑屏幕，张烽瞥见那上面打开的记事本里，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地写满了“想出去！想出去！想出去！”；女老师则一直在讲电话，反复说着“不回家，还在忙，学校最近考核很多…”，同时手下还在批改试卷。
张烽凑近看了看，那些试卷上几乎全是毫无意义的乱涂乱画，他连续等女老师翻了三张，找不到任何有效信息，便没有大动作地退了出来。
男卫生间可以正常进入，里面有四个蹲位，其中三个隔间门缺失，小便池是老旧的长条式样。
当他尝试推开女卫生间的门时，却感到一股阻力，同时一个听不出性别、音调平直的声音从旁边的清洁工具间里传来：“男性勿入。”
在探查过程中，张烽留意到一个关键的异常：所有房间内部的窗户都能正常看清走廊，但所有与建筑外部相连的窗户，无论是走廊窗户还是教室外窗，玻璃后面都不是预期的景象，而是被无法撼动的百叶窗、厚重的木板或是纯粹的、不透光的漆黑所封死，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开或看透。
确认已经探查完18层所有可进入的区域后，张烽不再犹豫，握紧手中的《谈谈》，朝着西侧那个标着“仅限下行”的楼梯口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下楼小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