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驯养一条阴湿恶犬》闻思行

23、还好吗

　　叶锦沅咬着下唇，眼睛偷偷往他方向瞟，月光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平日里的冷傲半点全无，好像都被温润取代。

　　她忽地感到，即使怕黑，这突如其来的停电和摔跤，并非如预想的那般不堪。

　　以至于现在，高冷之花的眼里竟然有她。还是说，他本来乐意助人，而此刻恰好是她，换成佟思妍，待遇均等，无可非议。

　　揉了好一会儿，秦陌舟才松开手，起身时不小心碰到她的膝盖，两人同时一顿。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我去给你拿点消肿的药，我带了很多备用药，你别乱动。”

　　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叶锦沅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跳持续砰然作响。

　　叶锦沅攥着手机，指尖还带着点刚才被秦陌舟碰过的温度，屏幕上“Yjy”的消息，和阿语的消息，一条接一条跳出来。后者文字里的痴迷几乎要漫出屏幕。

　　阿语：【抱歉元宝，我在赶稿，今晚我争取早点回来，有事打我电话……】

　　Yjy：【你到地方了吗，也不给我发信息，你说摔了一跤，你可能一个人在黑暗里慌神，我很紧张。】

　　她咬着唇，打字的手有点犹豫：“好多了，刚才……隔壁的人，还帮我揉了腿。”

　　消息发出去，那边沉默了足足五分钟，才发来一条伴有酸意的消息：
　　【谁帮你揉的？男生？】

　　叶锦沅脸颊发烫，没敢说帮她揉脚的是秦陌舟，只牵强地回：“一个朋友。”

　　Yjy的消息一秒变得黏腻：【朋友？他碰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小声喊疼？我也想听你的轻吟。】

　　这句话让叶锦沅心跳猛地加快，她总觉得今天的“Yjy”格外奇怪，那种精准的细节捕捉，像在她身边安了眼睛。

　　正想追问，【Yjy】又发来一条，语调中夹杂着一份谨小慎微的探询。

　　“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脚踝？拍一下肿的地方，我想知道有没有好点。”

　　叶锦沅愣住了，下意识想拒绝，可对方紧接着又发来一句：“我太担心了，看一眼就好，看完就删，好不好？元宝……”

　　“元宝”这个昵称，是阿语私下里喊她的。

　　“Yjy”怎么会知道？

　　她心里的疑团越来越重，手指悬在屏幕上，迟迟没动。

　　而此刻，隔壁房间的秦陌舟正坐在书桌前，手机屏幕亮着，正是和叶锦沅的聊天界面。他指尖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眼神落在屏幕上，眸底布满经不起一丝风吹草动的情绪。

　　有想立刻坦白身份的冲动，又贪恋着此刻用“Yjy”身份靠近她的隐秘感。

　　见叶锦沅半天没回复，他指尖动了动，又补发一条，语气放得更软：“要是不想，算了，别为难。我就是……一想到你疼，坐不住。”

　　发完消息，他靠在椅背上，目光不自觉飘向隔壁的方向。脑海里全是刚才在她房间里的画面。月光下她透粉的俏耳尖，被揉脚时轻轻颤抖的小腿，还有那句柔嫩可口的“疼”。

　　缠他腰上，是否是一样的呻吟……真的很期待。

　　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他拿起桌上瓶装的纯净水，猛灌了几口凉水，却怎么也压不下心里的燥热。

　　他其实早就知道叶锦沅怕黑，喜欢蟹粉小笼包，这些都不是从阿语那听来的，是他偷偷翻遍了她所有社交动态，甚至在她学校附近“偶遇”过好几次，才一点点攒下的小秘密。

　　手机震了一下，是叶锦沅的消息：“不太方便拍照，我真的好多了，你别担心。以后不要叫元宝。我不爱听，要是再叫，我要处罚你哟。”

　　秦陌舟看着这条回复，莫名有点失落，随即又轻抿嘴角，没关系，反正他有的是耐心。

　　他指尖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好，不勉强你。抱歉，我着急打错了字，我本想喊你宝宝！那你早点休息，要是晚上再疼，记得找我聊天，我一直都在。”

　　发完消息，秦陌舟将手机锁屏，放在桌角。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正好能看到叶锦沅房间的窗户。月光下，那扇窗户透着微弱的光，像她刚才亮晶晶的眼睛。

　　他靠在墙上，不断回味着，刚才碰过她脚踝的地方，那里好像还残留着她皮肤的温度。

　　明明隔着一堵墙，可他却觉得，用“Yjy”的身份和她聊天时，才离她最近。

　　这种隐秘的靠近，暗含肮脏的小心思，却又让他忍不住沉溺！他想一点点剥开她的防备，让她习惯他的存在，直到再也离不开。

　　最终，只敢把药膏放门口，回身退出。

　　关上门，秦陌舟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气。浴室里还残留着叶锦沅的气息，甜丝丝的，让他身体里的燥热更甚。他的目光落在洗衣篮里，放着她刚才换下的白色连衣裙，还带着点湿气。

　　双脚不听使唤，他走了过去，拿起那件裙子。布料柔软，弥漫着浅浅的芬芳，是属于叶锦沅的味道。

　　他忍不住将裙子凑到鼻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股甜香瞬间充斥了他的鼻腔，让他的心跳得更快，像是释放了囚笼里束缚的欲念。

　　深刻的意识到这个动作很变态，很逾矩，可他身不由己。

　　从在高铁上看到她为Yjy紧张的样子，到刚才抱着她时的悸动，对她的占有欲早已图穷匕见。他贪恋她的气息、温度、所有害羞又柔软的模样。

　　“秦陌舟？你在里面吗？热水器……”门外传来叶锦沅怯生生的声音。

　　秦陌舟猛地警觉，赶紧把裙子放回洗衣篮，用冷水拍了拍脸，努力压下焦躁的热气，心底里唾弃不堪见人的丑陋行为。

　　打开门，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只是耳尖还是红的：“热水器坏了，我明天找人来修。”

　　叶锦沅点了点头，目光似有似无扫过他泛红的耳尖，心里有点疑惑，不敢瞎猜，只是温声问：“那……那你今晚怎么办？”

　　“我去楼下便利店买瓶水，顺便看看有没有临时用的热水壶。”秦陌舟讲完，不等她回应，利索回避她。

　　他怕再待一秒，会忍不住露出难以修复的破绽，会吓到这只容易腼腆的小兔子。

　　语沅style漫画社。

　　阿语正对着画架上的油画细细勾勒，笔尖刚蘸好淡紫色颜料，电脑右下角的微信图标，疯狂跳动起来。

　　点开一看，租户群里的消息像撒了欢的小气泡：“包租婆，停电啦！”

　　呐喊声连绵起伏：
　　“空调突然停了，屋里好闷呀！”
　　“冰箱里的雪糕要化啦~”
　　………
　　一条接一条，透着满满的着急。

　　她连忙放下画笔，颜料在调色盘上蹭出一小团淡紫，也顾不上擦。

　　作为这栋房子的小管家，可不能让租客们遭受不公。不容多想，阿语翻出维修师傅的电话，拨通后讲得又急又快：“李师傅，麻烦来趟方浜中路，又停电啦，我猜，应该还是线路的老问题。”

　　挂了电话，她对着窗外叹了口气。

　　入夏后天气越来越热，太阳把柏油路晒得发烫，供电局倒是没限过电，然而，这所宅院年代久远，其电线如同步入暮年的长者，时不时地便会发作一番“坏脾气”。

　　前阵子刚修过一次，没想到才过半个月，又出了岔子。

　　刚在心里盘算着维修进度，阿语突然一拍脑门：糟了，叶锦沅还一个人在家呢！

　　那只胆小的小白兔，小学时被尾随的阴影刻进了骨子里，一遇黑就慌神，温姨当年特意为这事，卖了房子搬了家，离开了沪市。

　　此刻夜里十点，楼道没了灯，夜色像墨汁似的晕染开来，老宅子的楼道里没了灯光，更是黑得吓人。

　　阿语立刻抓起手机，拨通叶锦沅的电话，听筒里“嘟嘟”的忙音格外刺耳，一秒、两秒……足足响了一百八十秒，她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她忍不住对着电话，轻声念经：“元宝，快接电话呀。”

　　“喂？”
　　终于，叶锦沅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

　　“元宝，你还好吗？停电没吓到你吧？”阿语的声音一下子揪了起来，满是担心。

　　“没事呀，没扭伤，能走路呢。”叶锦沅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

　　阿语何等了解她，一耳朵就听出破绽。这小白兔藏心事时，声音总有压抑的轻缓。

　　立刻听出了不对劲，语气里带了点小严肃：“不对哦，你这声音一听就是有事瞒着我，是不是哪里受伤？”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叶锦沅不太上心的回话：“就是……停电的时候我正在洗澡，没看清路，脚下一滑就扭到脚踝了，不算严重啦。”

　　“哎呀我的宝！疼不疼？”阿语急得直跺脚，“我现在就回去陪你！”

　　“别呀，你不是还在忙吗？我已经躺回床上，你忙完早点回来休息，不用特意赶回来。”叶锦沅的声音软软的，还带着点安抚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