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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神秘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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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有人将我还活着的消息透露给齐王?”
温初端着汤药的手一顿。
萧玦道:“我派人去查了,确有此事。那人将字条扔了就走,意图显而易见。”
“只不过,我至今想不通,为何透露给齐王。”
温初慢条斯理地用木勺喝着碗中的黑药汤,陷入沉思。
齐王。
皇子争夺龙位时,便不参与其中,每日只知吟诗作对,游玩山水,从不关心朝中局势。在外人眼中,他与崇爱医理的宁王萧琮同为闲散王爷。
那么,将此消息捅给齐王又是为何?
毕竟人人皆知齐王、宁王二人与镇北王交好,这二人非但不会将此事上报,反而会帮镇北王遮掩……
遮掩……齐王……宁王……
是了!
去齐王府上扔字条那人的主子,想必只是提醒。
看来,背后之人所知甚多。
温初将喝完的药碗放回桌上,抬头看向萧玦,对方的目光恰好与她相撞。
两人虽未言语,心中所想却不谋而合,此时相交的视线透出一丝恍然大悟。
萧玦 却有疑惑:“只是,这神秘人此举究竟为何?他想提醒我们什么?”
温初问:“请王爷仔细回想,可是漏掉了什么细节?”
萧玦眉间微蹙,回想着齐王所说的字字句句。
忽然,捕捉到一丝怪异之处。
他道:“萧琮与萧垣与我走的同样近,而萧琮因着身怀医术常跟在我左右,与我走动得更为频繁。怎么神秘人偏偏弄这一出闹给齐王萧垣?”
温初顿时瞳孔一缩:“齐王府上有线索!”
“这神秘人既知你尤未死,又出手提醒,想必不是敌人。照对方此举来看,想必这线索关乎温家被判通敌叛国之事。”
温初呼吸逐渐急促,双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这属实算个天大的好消息,她该高兴。
只是,眼眶中抑制不住酸痛,晶莹的液体慢慢汇聚在其中,最后顺着苍白的侧颊滑下,滴落到锦被上,洇湿一小片,被染成深色。
萧玦是第一次见温初情绪外泄得如此厉害,他从没见过她哭成这样,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明明难过到哭喘的人是温初,他却好像要悲伤得喘不过气了。
他上前,将人一把揉进怀里。
声音温和:“好了好了,不难过不难过。”
“有线索是好事,这恰好能说明你家是被冤枉陷害的,其中必有隐情。”
“身子还没好利索,切莫劳心伤悲,情绪最能影响身子。”
“你且安心,万事有我。”
温初心中触动,破天荒地没推开萧玦,反而两只胳膊紧紧回拥他,脸埋进对方的怀里,依赖地蹭了蹭。
温家小女从前并非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子,她自小被宠惯照料得好,温家出事后她才不得不坚强起来。
只是,天之骄子一朝陨落,还没摔进深渊,便被忽然出现的人稳稳接住。
她坚硬的外壳还没来得及筑完,便被萧玦用身躯护得密不透风,连着堪堪筑起的残垣也被对方的无微不至和坦诚相待彻底溶解。
直至此刻,她真正开始对萧玦发自内心的信任。
齐王府,书房。
小厮边跑边喊:“王爷王爷!”
齐王正双手拿着纸张满意地观摩,纸上赫然写着“国泰民安”四个字,字体铿锵有力,形体走势壮阔潇洒。
兀自欣赏的萧垣被小厮的叫喊声吵得不满:“喊喊喊,叫什么魂?今日怎的毛毛躁躁的,你家王爷我还没病入膏肓呢!你搁这哭丧呢啊。”
小厮闻言赶忙连呸三声,弯腰补上礼:“哎呦我的王爷,这可不兴乱讲的,小的知错了。”
萧垣没同他计较,这小厮平日还算稳重。
他将墨宝放下,命人收好,转而问道:“说吧,到底出了何事?”
边问边端了桌案上温度适宜的茶抿上一口。
小厮:“回王爷,镇、镇北王携一头戴幕篱的女子来访。”
“噗!”刚入口的茶水还没来得及吞咽,便被这一消息惊得喷出。
“你你你说什么?镇北王?本王没听错?”
“哟,我的主子,您没听错!”小厮还想再说,门外便传来一道威肃的声音。
“怎么,不欢迎本王登门造访?”
萧玦牵着女子走进来。
萧垣猛得站起身,双目瞪大:“还真是你?”
转而反应过来,回道:“哪能不欢迎呢?这不,我还以为小厮信口雌黄呢,你来可真是稀客哟。”
“这位是……?”
萧玦向他投去个眼神。
萧垣心领神会,向下人们挥了挥手:“都退下。”
“是,王爷。”
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三人。
萧玦亲手帮女子取下幕篱,一张绝世面容便这样暴露在视野内。
萧琮猜想得到证实,指着温初磕磕巴巴地向萧玦道:“她、她、她……”
萧玦无语凝噎。
温初见了礼,体贴道:“齐王安好,小女子温初。”
“真真真是你啊!”萧琮收到萧玦的眼神威胁,改口道,“奥,不是,本王的意思是见到你很高兴。”
萧玦站在温初身侧,扶着她坐到椅子上,轻声道:“别理他。快坐下,别累着。”
与萧垣讲话的温度却骤降:“吩咐人添两盆炭火炉来,上杯淡茶,别太烫,连着点心端上来。”
萧垣对男人这番作态早已习惯,只是看到萧玦对待温初展现出的那股温柔小意时大为震惊了一番。
看来,这温家女对萧玦来说尤为重要。
齐王按镇北王的要求一一吩咐下去,坐下询问:“你二人今日怎的忽然来访?”
萧玦:“自然为上次之事。”
“你的意思是?”
萧玦单枪直入:“你府上最近有没有新入府的下人?”
“自然有,你道是人人同你一般?”
“你叫人整理一份名册,要具体到家境情况、从工明细,来路要清楚。”
“你要这做什么?”
扣门声音响起:“王爷,您要的东西来了。”
萧垣喊:“进来。”
待下人们将火炉布置妥当退下后,萧玦才回应:“他们之中,恐有知晓温家通敌一事的真相之人。”
萧垣手中茶杯一抖,骇道:“你说什么!”
皆是棋盘上的人,稍微有些地位的人,哪能不知温家之事定有隐情?
萧玦瞥他一眼:“稍安勿躁。”
萧垣吓得牙关打颤:“我我我我,本王可没行不义之事啊!你知道的,我一向无意权势,不可能陷害忠良啊!”
萧玦无奈:“本王说了,稍安勿躁。”
“没人说与你有关。”
“只是猜测,陷害温家的人见温家倒台后,必然开始清扫痕迹。而将相关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王爷府上,任谁能想到去查?又有谁敢查?。”
萧垣听了,这才深呼出一口气:“你可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