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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合欢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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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轮试炼落幕,集合点旁的空地上暂得片刻安宁。
卫在思刚要跟燕凤去寻个安静处调息,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嘈杂动静,人群层层围拢,隐约还有金属碰撞声。
“等等!”
她拽住燕凤的袖子,眼里闪着看热闹的光,“你看那边,准有好戏。”
没等燕凤回应,她已拉着人挤进前排——
但圈中的情景让她瞬间收了笑意。
场中站着两人:一边是阎赤桐,脚边的金属镂空花球泛着红光;另一边是个面生的参赛者,衣衫已被火星烧得破烂,嘴角挂着血。
阎赤桐指尖一转,花球裹着烈焰直飞出去,那参赛者根本来不及躲,硬生生用胸膛扛下,花球飞回阎赤桐手中,他却像没事人般,又将球踢了过去。
“这哪是踢球?分明是单方面殴打!”
卫在思攥紧拳头,语气愤愤。
燕凤目光冷淡地扫过场中:“想巴结阎家,就得承担后果。”
话音刚落,那参赛者“噗通”跪倒在地,咳着血求饶:“等等阎少!要不……咱们歇会儿?”
阎赤桐眉头一皱,像是被人扫了兴致一般,花球在他指尖停住,声音也冷了下来:
“不会踢就滚蛋。”
说着便夹着球转身就要走。
“我踢!我踢!”参赛者急忙爬起来叫住他,哪怕浑身发抖,也不敢松口。
周围议论声四起:
“还来啊?”
“再接一球不死也得废了!”
“为了攀附阎家,真是命都不要了?”
卫在思实在看不下去,刚要上前,就被燕凤按住肩膀,他轻轻摇头,示意她别管。
阎赤桐笑了,转过身来,指尖还转着花球,颇有些玩味地说道:“行,只要你接下这一球,我们就是好朋友。”
下一秒,阎赤桐的花球裹着熊熊烈焰再次射出,仿佛带着千钧力道——
对面那人吓得闭眼捂头,可预想中的剧痛并未降临。一道残影闪过,花球竟被原路踢回!
众人还没看清发生什么,只当是参赛者爆发了潜力,唯有卫在思看得真切:是孟川!
他速度快得惊人,踢回花球后便从容地与晏烬和梅元知并肩离开,身影转瞬消失在人群中。
阎赤桐接住反弹的花球,有些惊愕,指尖摩挲着球面,目光扫过人群,眼底多了几分探究。
卫在思松了口气,快步走到那参赛者身边,捏了个简单的疗伤术法,淡绿色光晕覆上他的伤口:
“赶紧找医师好好治,别耽搁了。”
参赛者连声道谢,踉跄着离开了。
“人美心善啊姐姐?”
阎赤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他坐在花球上,支着胳膊看她,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你下手也太重了!要是把人打死了怎么办?”卫在思没好气地瞪他。
之前看他长相还以为是哪吒,没成想是个魔丸。连带着那天他在榜单前提醒自己的好感也瞬间消散。
“跟我有关系?”
阎赤桐摊摊手,一脸无辜,还翻了个白眼:“你也看到了,是他非要跟我踢。”
卫在思语塞——
确实是那人上赶着巴结,人家两个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显得她多管闲事,她无奈地拉过燕凤:“走吧。”
“这种趋炎附势之人,不值得同情,你别圣母心泛滥了。”
阎赤桐吊儿郎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嘲讽。
卫在思脚步没停,心里却不是滋味——
她知道阎赤桐说的是实话,可看着那人被打得半死,她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
燕凤察觉到她的低落,轻声道:“不必在意,你没错。”
卫在思望着古城洞天外的天色,忽然想起阎家的势力——
一王双侯的含金量,阎火王坐镇中枢,西海侯、南云侯分掌兵权,堪称大周第一神尊世家。
她暗自蹙眉:孟川在天外天赌场揍飞的阎赤梧,正是南云侯之子,这笔账,阎家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卫在思叹了口气,看向面板,提示支线任务尚未完成,她转头看向身后的燕凤,语气带着几分不耐:
“喂!你还不走?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你别管。”
燕凤淡淡回应,脚步却没挪开,依旧跟在她身后。
卫在思翻了个白眼,索性不再理他,径直往玉兰街的花店走去。
刚推开院门,燕凤便熟门熟路地找了棵老槐树下的石凳坐下,一副“我就等你”的模样。
“宁老板!我来拿今天的花啦!”卫在思朝着店内喊了一声。
宁一卜闻声迎出来,手里已攥着一束修剪好的花,笑着招呼她:“卫姑娘来啦,花早给你备好——”
话没说完,他瞥见院里的燕凤,眼神多了几分好奇:“那位就是你之前说的,你来这里要找的朋友?”
卫在思透过窗户看了眼树下的身影,轻轻点头,一时有几分惆怅:“是啊,就是他。”
宁一卜顿时笑了,想起这姑娘连续三个月来买金盏菊,心里便有了猜测——
能让她这般记挂的朋友,定然意义非凡。
他转身从花架上取下另一束花,递到卫在思面前:“既然是重逢的好朋友,今天就别买金盏菊了,试试这个?”
卫在思低头一看,只见粉白相间的合欢花缀满枝头,花瓣轻颤,透着几分缠绵的意趣。
卫在思:“……”
不是,宁老板,咱能别吗?她拿这个出去怎么说啊?
“不、不用了吧……我拿这个出去,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合欢花寓意好,象征情谊和睦,送朋友正合适!”宁一卜热情地把花塞进她手里,不由分说地帮她包好。
卫在思拗不过他,只能硬着头皮付了钱。
临走前,她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绣着兰草的香囊,递给宁一卜:
“宁老板,这是我自己做的香囊,里面装了安神的草药,你天天戴着,能助眠。”
宁一卜笑着接过,当场就挂在了腰间:“多谢卫姑娘,这份心意我收下了。”
卫在思看着他把香囊戴好,心里松了口气,这才提着合欢花走出花店。
燕凤早从石凳上站起来,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花束上——不是金盏菊,是合欢花。
他喉结动了动,语气带着几分迟疑:“你这是……”
“别问,跟你没关系!”
卫在思被他看得不自在,脸颊的热度透过纱笠都能隐约感觉到,她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燕凤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却还是忍住笑,追上去问:“那你怎么不买金盏菊了?”
这话像是戳中了卫在思的“痛处”,她猛地转身,快步逼近他,伸出食指戳在他胸口,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嚣张的气势:
“说了跟你没关系!”
“不管是金盏菊,还是合欢花,都跟你——”
“没、有、半、毛、钱、关、系!”
说完,她转身就往客栈方向走,脚步快得几乎要小跑起来。
燕凤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他摇摇头,眼底漫开几分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快步跟上,还不忘顺手替她挡开路边探头的枝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