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玉兰》沄淽

10、前去郊游

　　书页翻折，时光荏苒。
　　周三下午，潘玥坐在讲台上，纸张在她手中翻阅。
　　上课铃打响后，潘玥才将叠着的腿放下，缓缓站起身。
　　"好，这节班队课说一下明后天去龙观的事。"她向后转身，点开电脑屏幕上的图片。
　　"这次研学情况与以往不同，相对于以前更加自由，你们可…"
　　此时下面已经讨论成一片了，几乎把潘玥的声音都埋没了。
　　"啪啪"潘玥拍了拍手，"停，知道大家激动，但先听我说完。本次住宿分配名额由你们自主决定，男生一组不超过六人，女生不能超过四人，但是！"
　　潘玥的声音突然提高，停顿了一下，台下几十双眼睛盯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但是，我先说好，男女不得混寝，若在本次研学中被发现，你们懂得！"
　　空气中寂静了一两秒，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了，"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是三三两两的谈笑声。
　　"好了，住宿分配你的自己先分好，下课我统一统计，晚白习清假的放学前找我要回执……”
　　潘玥讲了一大堆，最终在下课前8分钟前让他们自行讨论。
　　"哎，裴若初我们住一起不？"
　　"可以啊。"裴若初把头转向一侧，"那我下课报上去了？"
　　"欧了！你晚上走不走？"赵枫从课桌洞里掏出一包零食，撕开包装袋，"买零食？"
　　"算了吧。"
　　"为啥？"
　　"晚自习结束来得及买，呆在这学习效率更高，可以早点完成周末作业。"
　　"啧啧啧，这么卷，你……"赵枫话没说完，下课铃就响起了，他推了推裴若初，"去吧去吧！"
　　三三两两的人群把讲台包得严严实实的，裴若初立站在人群外，静静地等待着。
　　讲台上人一点一点的减少，直到左侧最后一个人离去，裴若初才凑上前，在纸上划写着。
　　裴若初写完，将纸递给潘玥，刚要转身就被她叫住。
　　"若初，你们组只有两个人刚好成了多出来的那一组，学校没安排那么多房间，你们可能会被分配到与别班同学一起住。 "
　　裴若初点点头，"好的，麻烦老师了。"
　　"哎潘姐跟你讲啥了？"
　　"哦，她说我的两个刚好是多出来的那一组，可能要和别班同学一起合住！"
　　"啧，居然还要合住，学校是真不会浪费一分钱，算盘打得隔着几栋教学楼都能听到了。"赵枫把手上的笔一丢，拿起桌上的出校单去找潘玥了。
　　最后一节晚自习的铃声打响，七班教室内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裴若初效率极高在有限的时间内，他将当日的作业做完后已经刷了好一会儿别的题了。
　　直到最后一个字母" E "写完的瞬间，桁秋一中的放学铃也在教学楼内响起，混杂着急促的脚步声。
　　下雨过后的桁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新鲜泥土的味道。
　　裴若初走到校门，和往常一样，裴清川已经等在那里了。
　　裴清川抬头，银黑色的眼镜，挂立在少年的鼻翼上，藏青色的背包与夜色融为一体。
　　"走吧！"裴若初拍了拍裴清川的肩膀。
　　"嗯。” 裴清川轻轻应了一声，缓慢向前走去。
　　不知是不是明天要去研学的原因，这么晚了零食店内仍然人山人海，
　　白黄色的灯光映在两人脸上，排队的人如一系长龙般蜿延至店外。
　　"还进去吗？"裴若初眼看着排队的人越来越多，扭头看向身后的人。
　　身后的人没说话，拉起裴若初的手向店内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裴清川推着车跟在后面，裴若初则在前端挑选着零食。
　　青柠味的薯片、乌龙茶，青柠味的薄荷糖、酸枣糕……裴清川看着半满的推车，终于在裴若砌初伸手去够溜溜梅时制止了他。
　　"怎么了？"裴若初的手刚碰到那圆形的蓝色包装袋，手就被拉了回来。
　　" 够了。"裴清川将多余的几包零食放回货架上，伸手拿了几包铁盒装的水果糖。“你不吃？”
　　“我拿了的”裴若初将手收回进口袋，目却光瞥到购物车内。
　　车内的零食除了最先拿的那几样，其他的都换成了裴若初喜欢吃的。
　　裴若初走向收银台时，看到了旁侧的山渣棒，刚想放进购物车内，一只手从他眼前飘过，把他手中的山渣棒换成了一包青瓜味的薯片。
　　"好了？"裴清川问道。
　　"嗯，"裴若初将绿色的零食丢进车内，补充道："那包我也想吃"。"
　　俩人一人拎着一大袋零食回到家中。
　　裴外婆在阳台洗衣服，听到关门声探出脑袋瞅了他们一眼，"你们明天去春游？"
　　"嗯，外婆我们周五再回来。"裴若初把零食放在茶几上，将压在底下的行李箱从储物间拿出。
　　"那你们今天早点休息。"裴外婆将盆中的水倒入水池，甩甩手关上了阳台了，"明天好好玩！"
　　两人的行李很简单，几套夏装服饰、换洗衣物、洗漱用品……两个小型行李箱刚好能够装下二人的行李。
　　灰白色的行李箱并排摆放在玄关旁。
　　裴若初拿起衣物走进浴室，床头柜的手机上不断显示着新的来电信息，"叮叮叮"的一直响个不停。
　　裴清川房内
　　卧房的主人摆着几本英语练习册在书桌上，黑笔在纸张上发出"哗哗"的声音。
　　九十分钟后，他关上了台灯，眼睛因长时间的疲劳工作而隐隐发胀。
　　明明已经临近夏季，灰色的短袖睡衣定在他身上却透露着一股凉意，拖鞋踩在地上轻轻地走出"啪哒啪嗒"的声音。
　　"叮"手机上弹出一个槐花树的头像。
　　H60_ Lu ：裴清川，烟霁说明天会和别班同学合住。
　　裴清川：嗯。
　　H60- Lu ：你啥时候知道的？
　　裴清川：现在。
　　早晨，厨房内响起水声。
　　裴若初模糊的拿起手机，时间显示看五点四十分。
　　太阳已经升至水平面以上，他拉开窗帘，恰好看到几只鸟站立在树枝上，扑愣着翅膀。
　　窗户被打开，温热的风吹进房内，吹起了少年的发丝。
　　他推开房门，裴清川早已坐在餐桌旁，一颗白色的脑袋原本直直的盯着裴清川，听到响声后，屁颠屁真颠的跑到裴若初腿旁扒拉着他。
　　"他吃过饭没有？"
　　"没"
　　裴若初领着馒头到它的食盆旁，狗粮倒下去的一瞬，馒头就埋头吃了起来，整个脸差点都要被埋进去了。
　　裴若初把袋子封好，顺势揉了揉馒头的头，走向厨房打算洗手。
　　经过餐桌时，裴若初问裴清川："外婆呢？"
　　"扔垃圾"。
　　裴若初晚上吃的饱，早上也没感觉到饿，随意吃了几口很快就吃完了。
　　俩人把吃完的碗筷放进水槽，正在换鞋，门就开了。
　　裴外婆拎着菜回来了。
　　"你们吃好啦？"
　　"吃好了，外婆。我们走咯！"裴若初系好鞋带，在地上蹬了几下，推着行李箱走出了家门。
　　两人沉默了一路，直至进入校园也没多说一句话。
　　走进教室，裴若初就见赵枫已经早早的坐在座位上了。
　　"早啊。"裴若初把行李箱放到课桌间的空隙中，拉开椅子。
　　"早"赵枫嚼着饭团，手里拿着手机，"你来口不"。
　　裴若初表示自己吃饱了，婉拒了赵枫的邀请。
　　"你不怕潘姐说你？"
　　潘玥别的不说，其他事上算是较开明的那种，但制定的班规中共最忌讳的就是学生在班里吃早饭，冬天还好，夏天教室里股味还难散，每次学生会检查一抓一个准。
　　"没事，我带了这个。"赵枫把最后一口饭团咽了下去，从课桌里拿出一瓶六神花露水。
　　他在座位边使劲喷了几下，四周瞬间充斥着花露水的味道。
　　"这样即使是狗鼻子也很难闻出来了吧！"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潘玥也背着帆布包踩进教室。
　　"人差不多齐了吧，秩序什么的我就不说了，有行李的同学先跟我下去放行李。"
　　裴若初拉着行李箱混在人群中，大巴车已经整整齐齐地停在教学楼下方，发出的声响引的不少其他年级学生探出脑袋观望。
　　"来，给我。"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叔站在车旁，把一个又一个的行李"扔"进车内。
　　"您是七班的班主任吗？"
　　"是的是的，我姓潘，您贵姓？"
　　"李，木子李，学生就这几个吗？"
　　"不是不是，他们有行李的我先叫他的来放，剩下的一会儿我在领下来。"
　　"老师您直接坐车里休息好了，七班是四楼的吧，我去叫。"
　　"那辛苦了！”
　　潘玥和那位从车上下来的导游说笑着，待他走远了，才催促着下来的部分学生赶紧上车
　　裴若初走上车，他随意的找了一个稍微靠后一点的位置。
　　恰巧林清允和几个同班的女生坐在了他的后面。
　　"都带手机了吗？"潘玥走到车后，举起手机打算给他们合个影，"来笑一个！"
　　林清允她们几个女生很配合的摆了几个 POSE，裴若初象征性的比了个剪刀手。
　　潘玥春翻看着照片夸赞道，"青春的样子哦！"
　　"潘老师！"一个女生在后座喊了一声
　　潘闪转头，就见一个女生举着手机正在拍自己，马上摆了几个好看的姿势。
　　"拍好了吗？给我看看。"潘玥急切地朝拍照的女生走去。
　　大巴车的过道有些窄，潘玥将她的头发梳成一个高高的马尾，加上她身着一条白色长裙，配上清一色的运动鞋，走起路来像一阵风似的。
　　"哇塞，你拍的好好，你有我微信吗？照片发我哦。"潘玥举着那个女生的手机赞叹道。
　　"潘老师长得好看，自然拍出来得也是极佳的。”女生们嬉笑着，整的潘玥一直上扬着没下来。
　　"裴若初，你坐这呢，这么后面？"赵枫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坐在裴若初左侧。
　　"吃不吃！"赵枫大方地拿出他的零食递给裴若初。
　　"我现在还不太想吃，你要不先…"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枫打断。
　　"那你给后面的女生分分呗，我拿垃圾袋呢。唉！不是我垃圾袋呢？"赵枫把书包翻了个底朝天，仍在寻找垃圾袋的踪影。
　　“你们吃吗？”裴若初站起身，把零食向后递去。
　　"给我一个。"林清允首个站起身。
　　几个女生见林清允拿了也顺势拿了一点，拿完后还不忘害羞地说了声"谢谢"。
　　裴若初拿着还剩小包的零食坐回座位，赵枫才从书包侧边拿出那皱巴巴的垃圾袋。
　　"我就说我肯定带了，呦！没分完。"
　　裴若初将零食放在他腿上，"你慢慢吃好了，坐过去至少要一个多小时！"
　　"得嘞！"赵枫笑嘻嘻地又拿着零食找前面的男生去分了。
　　裴若初从书包内拿出《辩论守则》一书。
　　赵枫好奇地探头来看，但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一映入他眼中，他就像碰到炸药一样，马上往旁边靠了靠。
　　"裴若初，你到底是来研学的还是来竞赛的，钢丝球都没你能卷！"
　　"没有啊，我看现在有空，闲着也是闲着…"
　　赵枫一脸鄙夷的看看他。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装。"赵枫又回头看着他的书包说："你不会，只带了书吧！"
　　"没有，带了零食的，而且我就带了几本书！"裴若初解释着说。
　　"我对你的‘几本’抱以怀疑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