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下主角开新篇》王微景

35、一些见面

　　范琉璃与杨长史已经说开，她也能自由出入杨府了。她便盘算着，去孙家夫人那里看看阿靖。正想着，孙家夫人那边递上了拜帖，说想带阿靖来杨府。这孙家夫人还挺体贴，怕范琉璃现在的身份不方便去别人府上做客，便带着孩子过来。中午杨长史回府吃饭的时候，范琉璃同他说了此事。杨长史虽然对孙家父子观感不好，但对孙家夫人和孩子倒是没什么偏见。孙靖之毕竟是范琉璃的孩子，他就算是爱屋及乌，也绝不会讨厌阿靖。
　　三天后的上午，孙家夫人带着阿靖来到了杨府。
　　“母亲——”阿靖三步并作两步跑向范琉璃。
　　“阿靖最近有没有好吃好睡呀？”范琉璃蹲下来，抱住阿靖。
　　“祖母家吃的也好，睡的也舒服。母亲您在这儿过的好不好？”阿靖一副小大人模样。
　　范琉璃小声对阿靖说：“这里吃穿用度都很好，后院儿还没有一堆小妾，阿靖觉得如何？”
　　阿靖想了一下，很开心地点头，表示理解。
　　范琉璃摸了摸阿靖的头，“阿靖想不想去参观一下？为娘与祖母也有话要说。”
　　“母亲这个主意好，儿子也正想到处走走呢。”阿靖看两个公有话要说，很自觉地表示赞同。
　　范琉璃便同孙家夫人和阿靖一起，在院子里闲逛了起来。
　　“此番混乱之中，还要多谢您带走阿靖。”范琉璃对孙家夫人表示感谢。
　　“你说的这是哪里话，阿靖是我孙儿。既然看清了他们，那便无论如何也不能跟他们凑在一起了。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做到这样的地步。终究是孙家对不起你。”想到孙家那两个男的，孙家夫人就气闷。
　　范琉璃自是不能和孙家夫人实话实说，只能顺水推舟地表示：“事已至此，只怪小女子是个不能左右自己命运的弱女子。”
　　“听说杨长史也参与了此事，那你在这里岂不是……”孙家夫人自觉在杨府里说杨长史的坏话不太妥当，所以换了个话题：“你也知道，老身的娘家有些财产供老身支配，若你想要自立门户，我也能给你提供帮助。”
　　孙家夫人愿意提供帮助，范琉璃心里感激。不过她与杨长史的关系并不像外人看到的那样，而她暂时也不打算逃离杨府：
　　“您能这样为小女子考虑，实在是感激不尽。杨长史虽然耍了手段，但待小女子也算不错。如今小女子暂且留在杨府，日后咱们多多走动；帮助之事，暂且不必。”
　　孙家夫人心下疑惑，这杨长史设计孙家与她和离，又不给名分。如此这般，范琉璃却说“待她不错”？如果不是被威胁了，那就是她看上杨长史了。正想着，杨长史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还有那含笑的双眼。看着杨长史这个卖相，孙家夫人倒是能理解范琉璃了，见色起意、心生爱慕也没什么不好。
　　杨长史今日中午提早回了府，就是想见见阿靖。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个孩子同他的关系，但却十分期待。他一回府便询问范琉璃一行人的去向，接着便在院子里四处寻找。当看到范琉璃拉着孩子的画面时，杨长史停住了脚步。
　　那个孩子乍一看，长的很像范琉璃，但神情却不像范琉璃那么狡黠，而是带着点儿稚嫩的书卷气。杨长史自动把站在两人旁边的孙家夫人换成了自己，想象他、范琉璃和孩子，一同在院子里散步，这画面该是多么的温馨啊！
　　正想着，杨家老夫人也路过此处。当然不是单纯路过，老夫人也很好奇范琉璃的孩子：
　　“这孩子，小大人儿一样。让老身想起了小时候的你。”
　　“儿子小时候长这样吗？”杨长史觉得有趣。
　　“你小时候啊，也是个小大人儿呢。一看就是读书的料子。本来还觉得吾儿生在农家，恐怕永无出头之日；但意外遇到了贵人，也算是意料之外的幸事吧。”杨家老夫人回忆起从前的日子，越发觉得阿靖与杨长史有点儿像。
　　孙家夫人这个前婆婆在，杨家老夫人这个现任准婆婆要是也在，气氛一定很尴尬。所以说完这些，杨家老夫人便离开了。
　　在孙家夫人看到不远处的杨长史后，范琉璃和阿靖也看到了他。杨长史过来同孙家夫人打了招呼后，也蹲下身，同阿靖打招呼：
　　“你就是孙靖之？”
　　“是的。杨长史气度不凡，看着和教我的先生一样，很有学识。”阿靖倒是不怯场。
　　杨长史很喜欢这个孩子，“这么会夸人啊，今年几岁了？”
　　“今年五岁。”阿靖一本正经。
　　范琉璃怕再问下去会露出马脚，赶紧转移话题，说起厨房午饭的安排。杨长史却有点儿走神儿。如果范琉璃六年前真的嫁给他，那他们的孩子说不定就有阿靖这么大了。阿靖这么大的孩子啊，杨长史这样想着，心里不自觉地柔软了下来。他看着阿靖，露出了慈爱的神情。
　　阿靖看着面前这个公。此前阿靖对这个杨长史有很多不好的揣测，觉得杨长史一定是个比祖父还会耍手段、比父亲还要好色的人。所以他很是担心母亲。
　　他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儿了，也该承担起保护家人的责任。可他也只有五岁，能做的事情不多，就只好多读书，争取早日取得功名和官职，把母亲救出苦海。今日看见母亲日子过得不错，他算是稍稍放心。等见到这个传说中的杨长史，发现这个人竟然看起来颇为正派，嗯，应该说是正派且慈祥。杨长史他，比父亲强多了。
　　衙门里的同僚对杨长史有了全新的认识，一些官员觉得他道貌岸然，另一些则羡慕他能心想事成。就连平时不问政务的卢刺史都知道他的风流韵事，一副“你小子，也不过如此”的表情。如此甚好，他就可以放开手脚在衙门里做调查了。杨长史最近在衙门查案还算方便，只是进展有限。
　　他与范琉璃说起盗采一案的嫌疑人——杜别驾。杜家夫人似乎有一阵没有出现了。范琉璃也回忆起来，杜家夫人确实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大众面前。杜家一直宣称，杜家夫人生了点小病。但什么小病能拖这么长时间呢？杜家夫人曾是衣料铺子的常客，所以得知她生病后，范琉璃便带了礼物前去探望。结果传话的丫鬟说，杜家夫人疲惫，无法见她。结合杜别驾的嫌疑人身份，此事便有些可疑了。
　　杨长史也对这个别驾夫人进行过调查：“女眷宴席之前，刘武曾夜探杜府，但并没有发现杜家夫人的踪迹。”
　　范琉璃有了一个想法：“不如我们再去探查一番。我去买些布料和衣服的纹样，再去杜府探病。他们若不让进，我便让他们把东西转交。夫君派人去看看这些东西的去向。”
　　第二天，范琉璃带了两个丫鬟并两个小厮，去集市进行了大扫荡。从中午一直买到傍晚，就为了赶在天快黑的时候才把东西送到杜府。说起衣料铺子，还是此前她经营的最好。如今没有她的经营，样式上稍微有些逊色，但底子还在。所以范琉璃还是来了孙家的铺子。铺子的掌柜和众人都很想念范琉璃，纷纷诉说最近生意不好。一个小娘子还天真的以为，范琉璃如今在杨家没有名分，或许还能再回孙家。
　　“好马不吃回头草。再说，杨长史如今待也我不错。”范琉璃当然不想回孙家。
　　范琉璃风轻云淡，众人却都以为她是强颜欢笑。正说话间，孙甲从铺子门口路过，发现铺子里面甚是热闹，便多看了两眼，结果发现了自己的前妻。自和离后，孙甲的日子过的不太顺意。送走了乖顺的前妻，再过几个月便要迎娶屠户家的悍妇。
　　“范琉璃——”孙甲难得一副深情模样，欲语还休。
　　范琉璃也听说屠户家大女儿的事情，比较之下，这小子肯定觉得还是她好。哼，迟来的深情，毫无意义；更何况还不是真的深情。范琉璃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很温柔的神情：
　　“孙郎君，许久不见。”没和离的时候，其实也不经常见面。
　　铺子里的众人虽然都留下看个热闹，但离婚夫妻再见面的场景多少有点尴尬，众人识趣地各自去干活了。其实是假装干活，都期望自己有顺风耳呢。
　　孙甲见范琉璃没有拂袖而去，就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听闻你在杨家过的不好。”范琉璃攀高枝儿失败，这多少让孙甲心里舒服了一点。
　　“孙郎君哪里话，杨长史待我很好的。”范琉璃示意后面还站着四个杨家的丫鬟、小厮。
　　孙甲会意，看来真如传闻中那样，过的不好。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范琉璃不再是他夫人，她对他的吸引力反而提升了。看范琉璃这样，孙甲觉得，自己好像可以给范琉璃一个机会，让范琉璃与自己再续前缘。
　　范琉璃可不想要这个机会。她看出孙甲的跃跃欲试，赶紧同孙甲道别，转头去挑衣料了。孙甲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杨家的丫鬟小厮纷纷跟上，他也只好作罢。孙甲悻悻地从铺子出来，心里免不了责怪孙司马：
　　“都怪父亲爱巴结又贪财，如今儿子的女人都变成别人的了，碰都碰不到。”
　　就这样回到孙府后，免不了又在家里作闹一番。孙司马被这孽障烦的不行，打也打不动，就盼着悍妇进门后，能分散一下的孙甲的注意力。
　　范琉璃挑了些衣料和纹样，接着又去买了首饰、胭脂、糕点。终于拖到了傍晚时分，带着大包小包，来到了杜府门前。杜家夫人自然是见不到的，范琉璃依计将一盒衣料并纹样交给杜家的丫鬟，干脆地离开。丫鬟把盒子拿进了府里，最终放到了杜别驾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