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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情感电台 ...

  •   听弟弟这么说,我有些疑惑。
      他说的非常惊险,可是我去找他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

      “我没看见外面有什么人啊,我过来的时候就你一个人在哪里。”我平静说道。

      “不是!”弟弟有些喘不过气。
      “你不知道,虽然那东西不叫了,但我一直能听见脚步声,就那种脚踩碎叶子,才能发出的声音,
      我能感觉到那东西其实一直都在找我!”
      显然,他已经临近崩溃。

      为了安抚,我不敢再细问,只能赶快转移话题。
      “那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你就不怕我也是装的?”

      “不一样,”弟弟恢复了点活力,没好气的回道。
      “那东西自称姐姐,喊的是我的名字,掺着弟弟什么的。但你叫的,是名字和表弟。”

      是了,这就是我们家的不同。
      父亲、母亲是舅舅、舅妈,弟弟是表弟,这是我早就叫习惯了的。
      模仿我的东西可不会知道这一点。

      弄清楚缘由,我们不再讨论这个话题。在水池跟前,稍微洗漱了一番,睡下。
      车站,是不能去了。

      所以追着弟弟的究竟是什么?真的是刘大丫吗?

      夜晚,我在床上辗转反侧。
      弟弟说车站的是水诡,可据爷爷提供的消息。刘大丫明明是被打死的,又不是被淹死的……

      我心中的疑惑自然无人解答。
      第二天一早,匆匆收拾了一番就准备赶快上路,
      还没等我问弟弟身上的符纸该怎么办。
      就看见他从我的背包里拿出一张大饼,撕开,里面竟然还藏着一张符纸。

      我这才知道原来王婆子不只给了一张符,而是三张,
      家里人怕弟弟遇上什么意外,就想办法把其中两张都藏在了已经干了的大饼里。
      这饼还是母亲亲手烙的……

      想来除了防着什么真正的意外情况,就只有防着我了。
      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如此想着,我把自己怀里藏着的符纸,捏了又捏。

      我身上也有一叠符纸,不过不是王婆子给的,而是前头的大师留下的,
      想来也有着一定的作用,不然昨个遭遇怪事儿的就多我一个。
      这样想着,我心里才平衡了不少。

      在什么都很匮乏的家里,自我安慰就是最大的资源,除此我别无所有。

      出租这自建房的老板帮着打听。
      说恰好有一辆顺风车要去我们的目的地,价钱也算不得贵,和大巴车差不多,司机就当挣点外快。

      让我们在路岔口等着,等车到了才发现是一辆褐色的面包车。
      不管是从外面还是内里来看都很是破旧,显然已经用了一定的年头。
      车里灰尘很大,后座就留了一个椅子。剩下的都被拆掉了。
      估计司机经常用这车拉货。

      弟弟想要提前把钱给了,司机大叔却连连摆手只说等到了再结也不迟。

      这下子我也把心按在了肚子里。

      从我们镇到附近的市,大巴车大约要五个小时。
      司机师傅连连打包票说不到五个小时就能到,他经常来往拉货,那是闭着眼睛都能开。

      一路上司机一直都想和我们聊天,可我们没有闲聊的心思。
      见都不说话,司机只能打开广播,收听电台节目。

      广播可以说是司机师傅的精神故乡,很多师傅都依靠广播来打发漫长而无聊的长途旅程。
      这位也不例外。
      司机师傅很会调频道。一会是甜美女声,一会是风趣故事,一会又是什么都市电台的情感栏目。

      这些我都没听过,可把我这个乡巴佬馋坏了。
      本以为一路上会昏昏欲睡,现下却是精神十足。

      约么连开了四个多小时,眼看着就要进市,司机却把车一扭,进了服务站。
      和我们打了声招呼就下去放水。

      我本来也想跟着去,却被弟弟一把拉住。

      这下我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满头是汗。

      我坐后面弟弟坐前面的副驾驶,所以也不怎么能看到他的脸。
      现在他拽住我,手心里都是汗水,冷津津的,怎么看都不对劲。

      “二妮,你没听见吗?”弟弟紧紧的攥着我的手,也不知道一个天天握笔的小子,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攥的我生疼。
      “听见什么?”
      我满脸疑惑,顺手把他扒拉开。

      “就是刚才那个情感节目啊!你没听出来吗,那里面就是——”
      弟弟的语气开始慌了,控制不住的喊了出来。
      惹得周围抽烟休息的司机们频频朝我们看。

      我连忙把他拉倒车后,遮挡住身形。

      弟弟说的情感节目我知道,我还听得聚精会神。
      大约是一个大龄未婚的男青年给电台的男主播打电话。
      诉说他这几年单身的苦日子,以及他其实根本一点都“不挑”的择偶标准。

      主持人看似安慰着来电的男嘉宾,却顺着对方说各种俏皮话。
      再配上搞怪的音乐,整个节目都显的无比的荒唐有趣,连罐头笑声都变得具象化起来。

      “不就是一个姓张的,农村出来的大龄光棍,说什么他家三代单传,梦想是大城市有房有车的独生女吗。
      还说什么单位上的女同事已经看上他了,居然给他带了一次早餐小面包,所以他准备不修边幅几天,装作自己一无所有的样子考验考验对方什么的……”

      我一边快速总结,一边分神观察弟弟。
      似乎我越这么说他的表情就愈加惊恐。

      “那个男主播还说,没错女同事肯定是看上他了,还劝他不能只是不修边幅更要把自己再弄的惨一些,
      什么直接辞职,把单位的破烂捡回去,只有在真正的困境中才能鉴别女人心……”

      “不是啊!”弟弟反驳。
      “我听到的明明是一个姓李的,农村出来的男的,说他家三代单传,不论怎么求单位上的女人就是不愿意给他生孩子,他家的香火实在是传不下去了,
      于是主持人就建议他,就说——就说——”
      说到这里弟弟明显咽了一口唾沫。

      “就说让他自己生!然后也没说他怎么怀的,就突然怀上了!
      还说肚子已经四个月了,什么很期待宝宝的降生,
      还给主持人听宝宝的心跳——”

      弟弟死死的捂着他的肚子,我一点都不怀疑,倘若这时候能让他真的摸着肚子里的孩子,
      他会毫不犹豫的下狠手。

      “我都不知道那东西是怎么让人听到四个月的胎动的,可是我就这么听着,听着,我就发现——就发现——”
      他狠狠的揪着肚子处的衣裳。

      “广播里的心跳声分明和我肚子里的,一模一样!”说到这里,弟弟已经睚眦俱裂。

      “姓李,农村出来的,男的,怀孕,四个月!这不就是我嘛!”

      还好我们呆的地方算是偏僻,否则只凭弟弟的男的、怀孕两个词,足以引来一大片围观。

      见弟弟情绪实在不好,我只得先安抚他。

      “你先别着急呀,你忘了吗,王婆子都说了你还有六个月的时间,她可是把你身上的痕迹解决了,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王婆子吗!”
      我急速的说道,听见王婆子弟弟明显稍稍放松了一些。

      “而且,你说什么心跳,先不说那得月份足够大才胎动呢,现在哪来的什么心跳?
      你怕不是太紧张听成自己的了?”

      听见我这么说,弟弟急了,连连反驳,
      “我是真听见我这肚子里咚咚一阵儿一阵儿的,那比我的心跳声还大——”

      “行了。”我直接打住,“耳听为虚,眼见为视,我现在就来听听。”
      说罢我就直接趴在弟弟的肚子上,听了起来。
      而弟弟为了配合我也无师自通的把肚子挺了挺。

      不用看我都知道,当时的情形一定很奇怪。
      一个男青年扶着腰捧着自己的大肚子,然后一个女青年在旁边弯着腰凑在肚子上听心跳。
      这幅画不论放在哪里都称得上是一幅奇景。

      虽然奇怪,但我也没有敷衍弟弟,我是结结实实仔细仔细的听了几分钟。
      真的没有声音,别说心跳了,弟弟的肚子简直像一个黑洞。
      甚至我连他自己的心跳都不怎么能听见。

      告诉弟弟,他稍微放松了点,我俩也更加谨慎了些。
      这车子是搭不成了,虽然弟弟的肚子还算正常,但只凭我们两个听到完全不同的节目。
      就有诡。

      现在去市里,坐车去还得半个小时,走路的话快点一个半,慢点两个。
      但不管怎样,都不能再上车。

      于是顶着司机师傅奇怪的眼神,我和弟弟谎称城里要有亲戚来接我们。
      把车上的行李都卸了下来,待弟弟付好钱,司机也没多纠结。
      一溜烟就走了,留下我们沿着公路两边慢慢走。

      看着弟弟背影,我本还担心这么长的路对他的肚子不好。
      只是弟弟恐怕巴不得有个意外,好让肚子里的东西化作一缕青烟,直接流走。

      等来到车站,就已经是下午,紧赶慢赶也只剩下两班火车,一趟从本站出发一趟路过。
      本站出发的票早已卖完,我们只得买另一趟。虽然座位并不在一起。
      但想来,可以上了车再换,不算什么大问题。

      这次不管是弟弟还是我,都没有再掉以轻心。
      能不上厕所就不上厕所,尽量一直保持自己在对方的视线范围内。

      于是,检票,验票,检查行李一路畅通,除了弟弟身上防身的匕首被扣下来以外。
      奇怪的工作人员,奇怪的广播都没有再出现。

      就这么一路上了车,换好了座儿,和前面相比简直顺利的不可思议。

      江市距离我们这里不算太近。
      我们约晚上七点上的火车,得等到第二天下午五点钟左右才到。
      买的都是硬座的票,一行五个位置,分三个一块儿,两个一块儿。我们没有靠窗,就在靠走廊的三个这边换好了座。

      和我们一块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大的阿婆,背着个破旧的双肩包,还提溜着个蛇皮袋。
      阿婆和我们一站上的车,弟弟看她佝偻着背,行动也不太方便。
      就拉着我一起帮阿婆把蛇皮袋放在行李架上。

      阿婆连连夸赞弟弟是个好小伙子,为人热心肠什么的,还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把橘子塞给我们吃。
      只是我们都牢牢记着爷爷的嘱咐,怎么都不要。

      最后还是拗不过阿婆,我接过了那橘子,为弟弟解了围,如此那阿婆才不再推搡。
      这让我们都松了口气。

      有了前面的事作为教训,这次我们无比警觉。
      不管那阿婆看起来再怎么和蔼,都没有放松警惕。

      拿到手的橘子我专门装在了书包的侧兜,以防和家里给弟弟带的混在一起。

      只是捏着那橘子我就开始口齿生津。
      阿婆给的橘子红彤彤的,怎么看都甜。

      这种橘子我吃过,原来厂长老婆犒劳我们,没看价格买了批水果,发给我们几个加班的。
      那些橘子就长这个样子,吃到嘴里汁水四溅,甜的发腻。

      我长这么大很少吃到这么甜的水果,为此厂长还骂他老婆是败家娘们。
      从那之后,我们再加班,吃到的也只是几颗口歪眼斜的丑果子。

      而如今我手上正捏着这样的几个果子,这样想着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我开始细细的盘算……

      买的水早就喝完了,弟弟的水不能碰,刚才在车站我本想再买点水,结果一问价10块一瓶!
      接水的地方人又太多,我也排不上队。
      于是,只能拎着空瓶子上车。
      不过火车上其实也是能接水的……

      唉,其实说白了我就是馋,没什么别的原因,我就是馋这几个果子!
      想到这里我狠狠地闭了闭眼,想要自己镇定一点,不要被这几个果子迷了心智。

      ……爷爷不是说了,其实我吃一点也没事……

      我仿佛终于给自己求来了赦令。
      没一会就偷偷的在书包里,埋着头,把橘子扒开吃的一干二净。
      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果肉饱满,汁水清甜,囫囵咽了肚的我依旧有些意犹未尽。

      舔了舔嘴唇就开始闭目养神,吃都吃了我也就不再胡思乱想。

      怀里死死的抱着弟弟的吃食,除了这些我们身上着实也没什么值钱的。

      迷迷糊糊的,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肚子一阵剧痛,嘶——

      连忙把手中的东西塞进弟弟怀里,就是往厕所的方向跑。

      我也没吃什么东西啊,一些方便面,一些水……
      这橘子不会真有问题吧?
      心理这样想着,废了不少时间处理好个人的卫生,我赶快往座位处赶。

      按照之前的经验,每次都是我和弟弟分开后才会出现那样的诡事件。
      但还好这次远远的,就看见弟弟完好无损的坐在座位上,
      没有消失,也没有什么惊恐的表情。
      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

      赶快回到座位,接过弟弟递来的背包,
      不管是在家里还是现在,只有有别人在,弟弟就不可能拎着重东西。

      我虽然心里总是不舒服,但在母亲、爷爷一次又一次的教导下。
      帮弟弟的信念就像紧箍咒牢牢的系在我的脑袋上,无法挣脱只能照做。

      只是当我接过书包,再次看向弟弟时。
      突然脑袋嗡地一声,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等等,

      弟弟的肚子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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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宝宝们,我发现我后面的字数好像不够用了,所以削微压一压字数。 这周有榜,随榜更15000,会在五,六,一,二,三内早上9点更新,但文是全部写完有结局的,各位宝宝放心收藏。爱你们~啵啵啵啵啵啵!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