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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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罗斯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没睡。
今晚月亮很好。
救赎的话，到底是谁救赎谁呢？他问自己。
即使拥有眼睛与大脑，依然不能看清真实。他只记得在维切的眼中清晰地印出自己漂亮的影子，一副肮脏又美丽的皮囊。
迷茫的时候就架起枪，通过准镜才能看清这个世界。
黑暗中迅速离去的矫捷身影，他真的很喜欢这个人。
“嘭！”装了消声器的枪闷闷地响。
罗斯慢慢走下楼去，来到他身边，他看着维切的血慢慢渗出来。
“天天说我是蠢货，你自己又何尝不蠢呢？”他握住维切一只冰冷的手，面容平和宁静，“我的故事还有一半，好想讲给你听。你知道么？那钱袋里的钱我捡回去，却发现里面九成都是□□，打个针都不够。那一瞬间我真是从天堂落到了地狱啊……”
然后他遇到了他的小太阳恋人，那人答应给他的妈妈手术，代价是罗斯。
从此以后，这个人就是他的光了。他实在完美，既温和坚定又残忍虚伪，相当完美的结合。
这种肮脏的交易本不能为人所接受，但他的妈妈默许了。她眼神扑朔，露出求生的希望，牙齿紧咬，眉头微皱，显出对这交易的不齿。最后含糊其辞，半推半就地拒绝。
手术延长了她八年生命，这八年间罗斯能见到她，他的妈妈依然爱他，这无需怀疑。但她的眼神躲躲闪闪，她的温柔掺着冷硬虚伪，对这件交易绝口不提。这为人禁脔的肮脏的孩子，她愧疚又厌恶。
为了延长自己的生命默许地卖掉孩子。于此，罗斯同样无法怨恨，他不应该怨恨。
“维切，你一直有疑问，我到底是男还是女，现在告诉你吧，我生下来就得一种怪病，为了不让人发现我们不停地搬家，爸爸也厌弃我们而去了。后来遇到那个人，他让人为我动了几次手术，现在我没有性别，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
他从那人的屋里逃出来，他想开始新的生活。但根本不可能。驯养惯的鸟，松开了链子也不会飞走，现在他要回到那人身边。
他逃出来的时候惶恐又兴奋，这些心情在短短几天之内归于平和。被毒品与手术摧残并娇惯的躯体不由自主地渴望回归。
简短的信和简笔画就是罗斯获得原谅的条件。
轻易触摸带刺玫瑰者都要流血，要杀了维切。
“我可以取下他的头颅吗？”罗斯抱起那句冷冰冰的躯体喃喃自语。
第一次相会时他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维切就像一个大冰块，吐出来的字都冻的磕磕绊绊。那时他不自觉地汲取着罗斯的体温。但现在维切再也不会像贴在火炉子上一样紧紧箍着他了。他的粘稠的血液安静地融入漆黑的四周。
于是罗斯抱紧那个冰块，活人罗斯像个小炉子，遗憾的是活人罗斯不能让死人维切感受到人体的温暖了。
他拿出刀割下维切的头，划开皮肉，斩断筋骨。金属与红白在夜色中摩擦并融合，最后触到冰冷的地面，“叮”地一声轻响，暗示罗斯的工作彻底完成。
“哎呀别怪我维切，这么大块的身体带起来太麻烦了。你没有宗教信仰，不会介意身首异处吧。”罗斯捧起他的头安慰着，“我会好好埋葬你的身体，这次也原谅我吧。多谢啦~”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