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爱不二—三国恋》幺*

34、番外四 不二欲太

　　我不二欲太，今年十三岁。
　　八岁之前的事，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在一场海难之后，我多了一位漂亮的哥哥。而且，我有了属于我自己的名字，不二欲太。
　　我有很多哥哥，小景哥哥，精市哥哥，仁王哥哥，忍足哥哥，凤哥哥，冥户哥哥……就算是掰着手指外加脚趾头也不够数，所以，我也就懒得去数了。而且，他们一个个都是好好的哥哥，当然，我最喜欢的就是我的哥哥了，他叫不二周助。
　　当我还是八岁孩子的时候，很多事我都不知道原因。比如，我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走掉了，比如哥哥为什么会丢下小景哥哥不见了，比如……
　　第一次听见小景哥哥的声音时我只有诧异，诧异那华丽漂亮的小景哥哥原来连声音都是那么的张扬傲慢。
　　第一次看见小景哥哥哭泣的时候我躺在忍足哥哥的怀里，我很想对小景哥哥说，不要哭。但是忍足哥哥却把我抱走了，然后依旧笑得没心没肺的说道：“欲太，放心哥哥一定可以找到的。”那是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忍足哥哥也是可以安慰人的。
　　第一次我感觉到恐慌的时候是哥哥把一个小孩紧紧抱在怀里，而且全然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在好不容易找到哥哥的时候我本该高兴的，但是，看着哥哥那么宠溺着那个小屁孩，心里就堵得慌，幸好哥哥笑着说：“欲太，哥哥，这不是来接你了吗？”
　　我说过，八岁时所发生的事我一概不明白，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哥哥为什么在答应精市哥哥回立海之后又正大光明的走掉。其实，这些事，我看不懂也就不用去管了，最重要的是，哥哥现在就在我身边，而且，哥哥的身边就只有我一个。就在我处在幸福的顶处时，哥哥竟然跟我说要去接一个小弟弟，当时，我就傻眼了，但是开心的哥哥根本没有看见。
　　好吧，我承认，我嫉妒那个小屁孩，所以连带的我也不喜欢那个满脸除了冷漠就没有第二表情的手冢国光。那个面瘫叔叔根本就一无取处，既没有小景哥哥的华丽，也没有精市哥哥的美丽，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儿子，凭什么跟我抢哥哥。
　　不过，唯一庆幸的是，哥哥并没有留在那个人身边，而是带着我还有那个整天都躺在哥哥怀里的小屁孩闯荡江湖了。
　　第一年，我们去了西帝，我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会来这个满眼都是黄沙的地方。但是居于既来之则安之的天理，我硬是将满腹牢骚连带着黄沙一起吞进了腹中。不过，唯一让我感到高兴的是，那个屁小孩也是一脸的痛苦。
　　在西帝，遇见了那个橘红色头发的千石哥哥，依旧是一脸就像是捡到宝一样的笑，动不动嘴边就挂着幸运啊幸运啊，既然让我遇见了不二你。虽然来西帝的途中吃了不少苦，不过幸好在西帝住的吃得还不错。怎么说对方也是一个太子，不是。
　　千石带着哥哥参观了所有的仙人掌，而且，都是开花开得不一样的仙人掌，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哥哥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兴奋不已，紧紧的拉着我的手还有怀里那已经会走路但就是不肯离开哥哥怀抱的小屁孩眉开眼笑的，就差没把所有的仙人掌都搬到我们暂时的居所。
　　把西帝玩完之后是一年之后的事了。
　　在我十岁而那小屁孩四岁的那年，我们来到了冰帝。起初，我并不知道脚下所踏的土地是冰帝的，听着路人的话，我才发觉，原来，我们已经到冰帝了。到冰帝的时候正好是开春，天并不很冷，但也没有西帝冬天暖和。
　　我牵着小屁孩的手，坐在饭馆的桌子上，等着去买包子的哥哥回来。弱肉强食本就是社会的真谛，所以，当两个小孩坐在人群混杂的环境中时难免会有麻烦。看着一群不怀好意的人靠近我们，我竟不由自主的把那个孩子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护着他，狠狠的瞪着那帮试图想要靠近我们的人。我正庆幸终于有人给我试剑时，突然被人搅和了。
　　那是一冷漠严肃的声音，对于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当初在冰帝的时候，哥哥没有时间陪我时，我就会找向日哥哥，但是最后，陪着我的变成日吉哥哥，因为，只有在日吉哥哥面前，我才会乖乖听话，因为日吉哥哥的表情足可以与我怀里这屁小孩的父亲相比。但是，此刻，听到这样的声音却让我在九岁时发誓不再落泪的誓言呜呜的一声就破誓了。
　　抬头，入眼的果然是日吉哥哥那一丝不苟的表情。眨巴着满是泪水的脸，一脸委屈的叫唤道：“日吉哥哥！”我从来就不知道，原来日吉哥哥吃惊时的表情是这样的好玩。片刻之后，就听见了意料之中嘻哈的声音，“欲太……真的是欲太啊。不二丞相呢？”
　　抹掉眼泪，习惯性的揉着怀里孩子金黄色的头发，还没有开口，就听见小屁孩清淡的声音：“不二叔叔马上就回来，你们是谁啊？”
　　看着小屁孩偏着的小脑袋，欲太第一次发觉这个孩子竟然也有可爱的时候。
　　接下来的事发生的有点让我应接不暇。在我们住宿悦来客栈的第二天，凤哥哥，冥户哥哥，忍足哥哥，就连慈郞哥哥都跑来了，一个个都是欣喜激动的表情。
　　看着哥哥欣喜却有点疲惫的美丽脸孔，我不得不担负起保护哥哥的责任。可是，为什么每次抢我前头的总是那个明明就是个孩子却有着老成声音的小屁孩。总之，情况就是，他用着胖乎乎的小手拉着哥哥的手，嘟着小嘴，弯着眉眼，一脸纯真的笑道：“不二叔叔，我要睡觉了。”
　　就这样，那帮急着要与哥哥叙旧的哥哥们终于在哥哥微笑的请求下一个个离开。以为他们会离开就大错特错。第二天醒来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整家客栈都被忍足哥哥包下来了。这样热热闹闹的生活维持了近一个月。就连哥哥都说他们太闲了。
　　最后，在哥哥的劝说下，他们才一个个的离开。虽然不舍得，但是他们还是听话的走了。世上不存在会拒绝哥哥的人。
　　我一直都想问，所有人都来看哥哥，为什么小景哥哥不来看，虽然很想问，但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之后，我们在冰帝流连了一年，每到一个地方都不会停留一个月之上。
　　在我十一岁的时候，我们来到了立海。我可以原谅忍足哥哥他们对哥哥的热忱，因为我很清楚冰帝的那帮人对哥哥的喜爱。但是当我看着立海的那一帮哥哥们围绕着哥哥问长问短时，我彻底头大了。不过，后来想起哥哥在立海生活八年，这才释疑。看着同样摸不到头脑的小屁孩，我唯有无奈的一笑置之。至少，我还认识立海的哥哥，眼前满是苦恼的小孩可是一个人都不认识呢。
　　哥哥好不容易从丸井哥哥左噌一下右噌一下中解脱，立马又陷入了柳哥哥一个接着一个的提问之中。虽然以我十一岁的年龄形容那帮二十三岁的哥哥们是孩子不恰当，但是，那时候的他们的的确确像孩子一样兴奋热闹。
　　与冰帝一样，我见到了仁王哥哥，柳生哥哥，柳哥哥，丸井哥哥，就连真田哥哥都来了就是没有看见精市哥哥。我再也不是八岁的孩子了，所以，我知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就永远留在心里。
　　立海是哥哥生活了八年的地方，因为这，哥哥每在一个地方都会留在两个月以上。所以，我们在立海停留了有两年之余。
　　在我是十三岁的时候，哥哥带着我们来到了东帝。小屁孩已经是个六岁大的孩子，他已经不再是个只会跟躲在哥哥怀里的小屁孩了。而且，他是一个天才，不管学什么都学得很快，不管是诗词歌赋还是哥哥精湛的武功，都过目不忘。在我讨厌他之余终于有点喜欢这个只会在哥哥面前才笑嘻嘻的冷面小孩了。
　　与西帝一样，在东帝，我们住的也是皇宫。东帝国君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君主，这一点，从百姓安居乐业的笑容中窥见一斑。
　　一天，哥哥带着我们来到一座坟墓面前，上面刻着的是不二一族四个字。
　　哥哥从来就没有像现在如此安静过，单薄的身影，沉静的面容，就连微笑都没有了。哥哥拉着我，跪在了墓碑前，慎重的磕了三个头。低低的浅语是像是哥哥的自语又像是风中的尘沙一样。听不真切，听不清楚。当我抬头看着身边的哥哥时，哥哥恢复了正常的笑颜，他还只那个温暖如玉的哥哥。
　　自此，我越发的觉得哥哥有点不一样了，但是具体是什么却说不出来。只是觉得有点难受，看着哥哥单薄的身影，总觉得很难受。每次这个时候，我都想要抱着哥哥说，没事的，但是每次哥哥怀里都抱着那个六岁大的孩子，一遍一遍的揉着他金黄的长发，低眉浅笑着。这一次也不例外，例外的是，哥哥的笑语：“优景，你都这么大了呢，有五年没有见你父王了。你想不想父王？”
　　手冢优景，那个屁小孩的名字，那个小屁孩是青春国未来国君的事不是不知道，那个屁小孩终究有要离开的一天，这也不是不清楚。但是，这是第一次听见哥哥说起那个人，五年之中第一次说起那个人。我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莫名的期待。
　　随后，哥哥以一种我差点就跟不上的速度奔跑着，一路由东帝跑回了南帝。我没有去过南帝，不知道南帝在哪里，更不清楚青春国的帝都在哪，但是，我知道，我们一路都在朝南飞奔，一路急行。
　　哥哥不顾南帝帝宫中一个个目瞪口呆的人，迫不及待地朝后院跑去。我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唯有紧随着哥哥来到后院。
　　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个坚毅笔挺的身影，即使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但是，他的身影竟就这么悄然的深印在我的脑海中。转身之后的那个人，一向只有坚定表情的冷酷的那个人，竟然全身都在颤抖，他金茶色的眼眸满是惊疑以及恐慌，还有迟疑。他就像被定住看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身后的哥哥。在小屁孩戏谑的笑声中，他终于把哥哥抱在了怀里。
　　从来就没有觉得哥哥原来是可以这么瘦小的，瘦小的只需那个人一个怀抱就可以把他全部包裹住。从来就不知道原来哥哥也是可以依靠一个人，而，让他心甘情愿依靠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双肩都在颤抖的人。
　　有着坚毅的背影，有着挺拔的身躯，有着冷漠的脸孔，有着清冷的声音，却拥有一颗全心包裹着哥哥并且能让哥哥回应的温柔的心。那个人，好似在我十三岁第一次看见一样，竟然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明白，如此的让我不得不承认。
　　直到此刻，我才知道，我难受的是什么，我难受的是哥哥，五年来一直都孤单的背影。我期待的是，哥哥不再孤独一人，现在，看着他们，突然发觉，原来我们兜了一个大圈最后还是回到了这个人的身边。当初是那个人亲手送走我们，现在，哥哥终究是回到了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