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山往事（停更）》Alatariel

36、第三章 Move On

　　阿波罗是对的，我终究是善于生存下去的。
　　在昏睡了三天三夜之后，再次醒来，一切曾有绝望与迷茫皆如镜花水月，变得遥远而不真实，徒留淡淡的悲伤，和对“她”无尽的思念。
　　我，已准备继续前行；而他，正在不远处等我……
　　即使走远了，回不去了，那并不表示互相牵念的人无法再次走到一起，毕竟我们的旅程依然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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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尼罗河边，我见到了赫卡忒最后的魔法所创造的奇迹——一名有着她的容颜，却是黑发黑眸、蜜色肌肤的女孩。潘多拉用尼罗河边的淤泥塑造了她，然后与赫卡忒一起将生命送入她体内。她并非如潘多拉一般能够长生不老，却拥有人类没有的力量，源于赫卡忒的力量。
　　抱着那个娇嫩的婴孩，任她抓着我垂在胸前的发卷，我清楚地意识到：这，便是“她”存在过的最后证明……

　　这个孩子，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巫术使用者，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名女巫。
　　一支新的人类族群将由她而生……
　　她的力量会通过血缘代代相传下去。每一代，凡拥有此血统的女性多多少少都会拥有她的部分能力。

　　潘多拉按照阿波罗的建议，将孩子命名为“艾西斯”——皇权，意指她虽然无法永生，却是最尊贵的女王。
　　我没有带走她。毕竟，潘多拉是真正给予她生命的人，也是个称职得多的母亲。我只是选择成为分娩女性的守护者。

　　终其一生，艾西斯都没有离开过埃及。
　　她近两千年的统治，开创了埃及灿烂的文明，而她本身则被那里的居民奉为神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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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此同时，奥林匹斯“人口”的迅速增长则开始表现出其负面效应。
　　那些半神，那些没有资格获得神格的半神，虽然比凡人更强大、更长寿，但他们终究拥有着人类的本性。他们乐于反叛权威，并轻易被力量所腐蚀，然后开始制造无数的麻烦。
　　然而，在诸神傲慢的眼中，他们依然显得渺小，于是那些频繁但不痛不痒的纠纷一直被习惯性地忽视着，偶尔甚至被当作调剂，直到两个半神终于公然向诸神挑衅。

　　阿洛埃代，即奥托斯和埃菲阿而忒斯两个巨人兄弟，是波塞顿与一名名为伊菲墨狄雅的凡人女子一夜情的产物。
　　啊……值得一提的是，那名女子不仅已婚，她的丈夫，阿洛奥斯，还是波塞顿与卡娜克，另一名凡人，的孩子。其中关系的混乱可想而知，但在奥林匹斯却只犹如沧海一粟。
　　卡娜克最后由于与自己的兄弟□□，却被父亲发现，极度羞愧之下，被迫自我了断。而阿佛罗狄忒正是受安菲特里忒所托，进而促成这段“恋情”的。
　　至于伊菲墨狄雅，她如同水汽般蒸发得无影无踪——字面上的意思。
　　就事论事的话，安菲特里忒，那个每时每刻都显得精力充沛、潇洒恣意的海洋女神，远比赫拉要沉得住气，对付丈夫情人的手段也更不着痕迹，更具“创意”。

　　此类的丑闻，与父亲的那些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甚至不够在茶余饭后用来闲聊……
　　直到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在萨摩斯岛试图侵犯赫拉，我们才开始面临过去的轻率所造成的后果。

　　他们并没能得手，阿瑞斯捍卫了神后的尊严，但他自己却被俘获。

　　消息传回后，震惊了整座奥林匹斯山。
　　战神被俘是何等耻辱？更重要的是，能够击败战神，那两个半神到底有多强大！？一时间人心惶惶……

　　而只有部分主神知道，情况比那要复杂得多：
　　阿洛埃代的实力即使联手都远远不及阿瑞斯，但是他们却找到了厄瑞玻斯石打造的锁链。我们根本不可能追溯泄密的源泉；因为我们的族人，尤其是那些多嘴的仙女、河神们，丝毫没有“机密”这一概念！
　　显然，奥林匹斯需要整顿……在我们找到阿瑞斯之后！

　　在波塞顿多次警告并威胁他的儿子们不果的同时，阿波罗与赫尔墨斯花费了近１３个月的时间，最后从两兄弟的继母口中得知了阿瑞斯被囚禁的地点。
　　该怎么说呢？任何事都有其两面性。
　　在阿瑞斯的所在被确定不久，阿洛埃代肆无忌惮的进犯便给予我们机会将所有的麻烦一次性解决。

　　当那两个蠢货试图登上奥林匹斯山，并威胁赫拉与我委身时，我的第一个反应是不顾神后的瞪视嗤笑出声。
　　我该感到荣幸吗？居然有人弃阿佛罗狄忒而就我——那个家伙此生所能犯下的最大错误……而代价则会是他与他兄弟的性命！
　　“既然他们指名道姓了，能否让我自行处理？”微笑着，我恭恭敬敬地向父亲请示。

　　“只要你能向我保证，自己已进入状态。”没有往常的宠溺与随意，这次父亲问得十分严肃。
　　看来我不久前的低潮让他颇为挂心。

　　轻轻颔首，毫不掩饰言语中的杀气四溢：“我会以行动来保证。”
　　有时候，鲜血是最佳的证明。
　　接到他的颔首同意，我转向赫尔墨斯，笑得灿烂明媚：“我接受求婚……请他们在纳克索斯岛等待我。”

　　“那么……我会向奥托斯转达这个好消息的……”他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然后，我会即刻前去与阿瑞斯大人回合。”

　　“快去快回，我等着你们‘营救’。”
　　如果，我不先失手杀了他们的话……

　　“知道了。”话音刚落，赫尔墨斯已闪身离去，毫不浪费时间；而我们所故意忽略的则是：埃菲阿而忒斯，才是想占有我的那个。

　　“你肯定你要这么做？”雅典娜的询问不是出于担忧，而是不甘；她渴望与那两个“打败”阿瑞斯的人较量。

　　“父神或任何没有被直接牵涉到的主神都不能亲自动手，尤其是你，不然会让一些神祗十分为难……”即使不甘，聪明如雅典娜自然明白我意指为何。
　　她的涉入，不只会让波塞顿难堪，更是对阿瑞斯的羞辱。而阿瑞斯之所以被囚完全是为了保护赫拉，羞辱他等于当面扇神王与神后的耳光。
　　按上她的肩膀，努力压抑语气中的戏谑：“所以，在某位大人归来后，请‘端正’自己的行为，作一名礼貌友善的淑女……”
　　回应我的，是某位“淑女”的拳头。

　　阿波罗则背起最初是为我所打造的银弓，平静地道：“我不会走远。”
　　也就是说，一但情况失控，那把弓会首次溅上鲜血——为了保护我。
　　同时，也包含了另一层含义，一种对未来的保证……

　　我悄悄握住他的手，微笑着：“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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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拉在我走出万神殿后，唤住了我。
　　待我转身，她却只是看着我，眼中流露的神情错综不明。半晌后，她才优雅万分地开口：“请千万小心，整个奥林匹斯……我，将铭记你的英勇。”
　　即使在向仇人的女儿低头时，她依然无懈可击地保持着那矜持与高贵；此时此刻，依然没有任何一个皇后会比她更完美。

　　原本这么做的目的之一便是要为她做个顺水人情，我自是不能让她在这里失了身段。
　　于是，恭敬地向她行礼，我的语气无比郑重：“谢谢您，我会的。同时，我相信真正的英雄，很快便会踏上返回奥林匹斯的旅程。”虽然是表面上的漂亮话，但也是一种含蓄的示好，尤其强调了我对其身分的尊重。

　　这次的事件，并不那么突然，我们过去的任意妄为与缺乏远见早已埋下了无数隐患。奥林匹斯将需要重新审视未来的道路与目标。而重整的过程中，把族内的矛盾降至最低，将是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
　　所以，有些陈年旧事还是暂时摆在一边，甚至就此放下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