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山往事（停更）》Alatariel

20、第五章 驾御的关键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已回到得洛斯岛的寝宫中，窗外一片阳光灿烂；昨夜种种皆恍然如梦……
　　然而待我慢慢坐起身、重拾思绪后，却不禁抱头□□出声：挑拨人马与人类的关系，鼓励狼群狩猎人类，还试图亲手屠杀，等于间接向普罗米修斯挑衅……宙斯！
　　我究竟做了什么呀……

　　“别担心，我及时阻止了，没有人受伤。”一个温和而低沉的声音从几步之遥处传来……
　　该死的，警惕性都降低了，居然没有意识到房中有人！我连忙抬头，有点吃惊地看着那个闲适地坐在不远处椅子上的高瘦身影……
　　是他！？那么那个偷袭我的人也是他咯……
　　完了，被逮个正着！
　　我连忙识时务地垂头，用最诚恳的声音期期艾艾地解释：“大人，虽然我自认无法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请相信，我……”
　　“我相信！”他隐隐带着笑意地打断我。

　　呃？
　　“你相信？”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连脱罪之词都还没有想好……
　　这下我真的愣住了，呆呆地望着那个高大男神的双眼，苍蓝色的眼珠，却丝毫不显冰冷，反而矛盾地令人感到温暖……
　　“嗯，塞勒涅继承神职前，也吃了不少苦头，虽然症状不完全一样，但是情绪波动巨大、行为脱离理性控制这一点却是一模一样。”

　　那么阿波罗烧得像火球也是正常啰？这个时候，他应该又在和那力量缠斗了吧……
　　“无论如何，大人，我很抱歉……还麻烦您替我收拾残局……”
　　“不用这么客气的，举手之劳而已……欸，别哭啊……”那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刮过我的眼角，温柔，一种与我过去的认知全然不同的温柔——淡淡的，却带着宠溺与包容。

　　直到手摸上脸颊，我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真的哭了！？
　　看着手中湿漉漉的液体，我不禁苦笑：“怎么会这样呢？我一点都不想哭的呀……真没想到，继承神职是这么麻烦的事呢……”
　　“只是时间问题，很快你就能驾御这些力量了……无论如何，我都该祝贺你成为更加伟大的女神呢……阿尔忒弥斯殿下！”
　　他是在安慰……甚至赞美我吗？

　　“大人，您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还是在为那两位神祗的逝去而不满呢？”不能怪我多疑，毕竟在我的记忆中，自己在他面前的行径虽然称不上恶劣，可也相去不远。
　　“若说不为赫利俄斯和塞勒涅感到难过，那绝对是骗人的，然而注定的命运不是任何神祗的错。尽管还有很多需要学习，但对于你会有的成就，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么说的时候，他专注地看着我，一片坦然的眼神是那么温柔，好似我是他唯一的珍宝……
　　直到这一刻，我才终于对那两个神的消逝完全释然。第一次，我对成为月之女神有了期待——原来，我一直这么重视着这名男子的观点，一直是这么期待他的认可……

　　“您说过，我族生存的关键就在这些人类之中……我现在终于开始白您的意思了……关于‘生存’那部分。”想到自己不久前才了解到的事实，我自嘲地笑了，“但是，他们经历真能告诉我们如何永久地保持心的活跃吗？”
　　“人类与我们不仅是样貌上相像，连性格与思维方式也是我们的投影；虽然他们的生命如旱花一现，但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们会努力地将生命过得充实。通过对他们的观察，我们或许能更快地理解生命的……结构。”
　　“所以，首先要引发他们的潜力……看他们的极限到底在何处。”我接口，得到他赞许的回视，然而心中却是另一番百转千回：这或许是你的初衷，但是你对他们投入了比精力更多的东西——你的情感；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能保证自己的双眼不被蒙蔽，你心中的天秤不被倾斜吗？
　　或者……这才是你要我“看着”的真正原因——这样，在你迷失时，有人依然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但是，如果我所选择的方向，不是你愿意认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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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那间完全由大理石砌成的房间，室内空无一物，只有阿波罗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尽管已经努力地压抑，依然有细小的□□从他口中溢出；身体散发出的炙热能量导致空气剧烈地波动着，甚至连空间都开始扭曲……
　　闭上眼，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无助与痛苦……
　　普罗米修斯离开前的提示又在脑中浮现：
　　「关键不是如何驾驭，而是如何调和以重建平衡，答案一直在你们身上，要相信你们之间的联系……不要因为害怕伤害对方而蒙蔽了自己的心。」

　　值得试一试，不是吗？
　　这次，我们的确一反往日的风格，一直在孤军作战。普罗米修斯不会骗我，于他没有好处。所以，我的力量应该真的能够将阿波罗的稳定下来，而他则能助我凌驾月球的影响力。

　　轻轻褪去身上的长袍，向他走去……烈焰舔噬着我的肌肤，身体又自动将伤口治愈，然后再次被灼开，愈合……
　　不到十步的距离，我却走得万分艰辛……这便是太阳神的力量吗？在将来，当万物向他朝拜时，没人会知道为了那一刻，我们经历了何种艰辛……

　　“不……不要，别过来……辛茜娅，不……我没法……控制……”他眼见无法阻止我，于是试图向后退去；然而尚未直起身，便又狼狈地狠狠率落地面……他，居然已经虚弱至此！
　　几日未见，情况又恶化了许多呢……若不是普罗米修斯的提醒，一切很可能变得不可收拾……
　　看来，真有可能要欠他一份情了……

　　终于来到他面前，不顾那虚弱的抗拒，我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轻声安抚着：“嘘……福玻斯，没事的……你永远都不会伤害到我，我们是一体的……福玻斯，你是信我的吧？”
　　“我信你！”尽管虚弱，他却答得毫不犹豫。
　　“那就放开你的力量，很快就会没事的……相信我，福玻斯……相信我……”

　　终于，源源不绝的能量开始从阿波罗身上流向我，在我体内被我的力量包容、中和后，又流回他身上……
　　纯白的光芒冲破石室，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和阿波罗的力量充溢整个得洛斯岛，照亮了整片大陆——新的日月之神诞生了……

　　而这份情，我们也欠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