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狠•心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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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小山五绝’之首，汤漫？厉害，厉害，不费一兵一卒，便让我折兵损将到这地步……只可惜，你还是上当了。若是我真要搬城，何故现在还在城内呢？”
什么？！
“我假装中你的计，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算一算，这时候，你父汤瀚定是被引去皇宫了吧。”
皇宫？父亲怎会如此冒进，除非……有什么极重要的人，在等他？——是废太子清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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沔帮后山。
这里是‘仞’约定的会合之地，此时，却只齐绾一人。救大少爷的行动顺利得不可思议，可本应出现在押送队伍中的墨洺的失踪却让他有些忐忑……但凭私心讲，他更在意的是弟弟齐缪的安危——毕竟墨洺强得如同怪物，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哥！”说曹操，曹操到，正焦心呢，那人却好端端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不是说墨洺会去接你么？”喜出望外之余齐绾又添一丝忧虑：连齐缪都回来了，那墨洺仍未出现，怕是被那星狁缠上了罢。
“哪犯得着他啊！那鬼岫忙着搬城，自顾不暇，我呢，说到底不过是个小倌，他都没派人把守，我就这么趁着乱，混在搬城的百姓中溜出来了。”
‘是么？没人看守？’齐缪这头说得兴冲冲，齐绾心里却愈发忐忑起来，他总觉得，似乎，已经陷入了一个大阴谋。
没错，齐缪之所以这么轻而易举便逃之夭夭，完全是星狁设下的局。之前齐缪给墨洺的飞鸽传书，一早便被他截了下来，也就是说，他是‘仞’的身份，星狁早就知道了。而一直默不作声，并未揭穿他反而支开一切看护的人，助他顺利逃走的目的只有一个——顺藤摸瓜，找到杀害沈胥真正的凶手，‘仞’的首领——“黑无常”。他一路跟着齐缪来到这里，藏于暗处，听谈话，似乎那“墨洺”便是黑无常的本名了，可惜，他竟未出现……‘再等等’，星狁想。
“报——东津军一举攻下北门，汤瀚一行直取皇宫。鬼岫已将我们刚刚出逃的东门关闭，包围堵截，看样子打算输死一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哥，你笑什么？这样一来，我们得另谋出路了，麻烦得紧，你哪来这么开心！”齐缪不解。
“不麻烦，不麻烦！哈哈哈哈哈哈……”又是好一阵笑后，齐绾总算开口解释起来，“我是感慨大小姐的神机妙算啊！她连这般变故，都早已料到，另一条道，早就准备好了——就在城西的前朝古庙中！”
“真的吗？！不愧是大小姐啊！”齐缪从小就对大小姐崇拜得五体投地，他知道自己脑子并不是很灵光，书念不大进，做不来哥哥那般深思熟虑，足智多谋，只有拼了命的练武，才能为小姐分忧解难，让小姐高看一眼。
“只是……此时，墨洺尚未归来，这秘道乃万不得已时才用，大小姐只暗中知会了我一人……”
“哥，这样吧。我先和你一起去看秘道，到时候你带大少爷先走，我再回来等墨洺……况且，小姐早该来峯俪，却因路上耽搁，至今未到，我也不放心她一个人。”
“好，那就这样……走吧。”
‘城西前朝古庙？好，墨洺是么？那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齐绾兄弟携伊景朝一行往城西去了，星狁亦悄悄离开。他要回去领兵，将那城西古庙围个滴水不漏，来个瓮中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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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城，的确在计划之内，但如此摧毁掉几朝古都峯俪，很是浪费——但若是借机除掉汤瀚……东津军本就各怀鬼胎，群龙无首，便会狗咬狗……这样，就划算得多了。”
‘这…这才是鬼岫完整的搬城大计？！竟如此复杂…想出这计策的人，才能决不下五绝！’汤漫虽惊，却又忍不住暗叹。
“这世上，从来就不缺聪明人，总有人能将鬼某那卷轴上的四层意思统统破解。而不管破解之人是谁，最先得知的人，除了汤瀚再无他人——如此，便正中我下怀了！”
看着汤漫俊逸的脸，由红转青，遂又由青转黑，祁骊的心，沉了下去：汤大哥尚且被玩弄于鼓掌间，看来…..一切，即将结束。
依旧是氺历一〇一年，鬼岫迁都巴楽，为防东津军得峯俪，以废太子清辽为饵，诱汤瀚至皇宫，遂放火，意图让其与峯俪城一同灰飞烟灭。
这是一场载入氺国史册的毁灭性的灾难。自东向西的火舌舔舐之处，便只剩下烧焦的断壁残垣，一座用几代氺国人的鲜血与汗水，甚至是生命堆叠而成的古城，化为乌有——这是国殇，没有人会忘掉，对于东津军来说，更是一场噩梦，想忘，也忘不掉。
汤瀚一中计，所有的人质，便都失去了他的利用价值，鬼岫军立马，大开杀戒，汤漫的小表弟，中了鬼岫军的箭，当场毙命。
“公子，眼看大势已去，您还有什么补救的对策吗？！怎么说，您可是‘小山五绝’啊！”汤家人把一切再渺茫的期望，都寄托在了汤漫身上。
“万事利为先，这是你们汤家的家训，我想你不会忘了。”囚车中汤漫的外祖父，开口道，“外祖父我此刻，已是你的负累，无需再顾及……你从来就不是个婆妈的孩子，狠得下心，才做得了大事，千万不要怕牺牲！合理的牺牲，是明智——漫儿，现在便做出选择吧！”
‘不怕牺牲…合理的牺牲…是的，要做大事，我汤漫，可以的！’一旦找着了方向，眼神便立时不同起来，“骊儿，帮我个忙！”
“他们想突围！不能让他们得逞！”祁骊驾囚车在前开道，汤漫骑骏马紧跟在侧，“汤大哥，就是这样？一直向前就能突出重围？可前方是河道呀，我要拐了！”
“骊儿，你不是说过喜欢我么？！”祁骊闻话一惊，还未来得及拉缰转弯，只见那汤漫用长剑一刺那拉着囚车的马匹。
“你！”祁骊的瞳孔顿时放大了许多。
“别怪我！”
“啊！！！”伴着祁骊的尖叫，遇刺受惊的马儿直直冲下了崖边，坠入了河道之中。
“喜欢我，便要为我牺牲！”而汤漫驾马，以囚车为支点，突出重围，一举跃至对岸，“老实告诉你吧！我汤漫，最讨厌政治婚姻！”没错，是讨厌，憎恨！别怪我的坦白，这才是我真正的风格！
“骊儿！骊儿！”刘阡冲到崖边，想立刻跳下河去救人。
“不行的，将军！您若是这样跳下去，必会死于乱箭之下！”
“我汤漫，最讨厌政治婚姻……”身体堕入水中，渐渐脱力，脑海中萦绕的这句话语却愈发响亮。
‘原来，他并不喜欢我……’意识也终会消失，伴着祁骊心中破碎的英雄梦，她以为的‘英雄’，也不过是追名逐利的‘俗人’。生在祁家这样的望族，她一早便该知道，政治婚姻不过是利益联盟的手段之一，愚蠢的是自己居然就这么爱上了，爱得一厢情愿，爱得连命都丢了……她想怨汤漫好狠的心，可换过来想想，这不就是人性使然么？若她是汤漫，兴许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模糊的视线里，祁骊看到那个早该被自己的豹尾鞭勒死的男人，竟挣脱了绳索，瞪大了眼，笑着看他，她涣散的潜意识里，竟然觉得，那男人的牙真白，真好看……自己果然，是死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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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前朝古庙了。”沔帮二十几人和齐绾兄弟二人一同护送伊景朝，一路快马加鞭，于空城中穿梭，很快便到了目的地。齐绾看着一路上布满易燃的干柴枯叶之类，想到，大小姐预测的火烧峯俪，很快，将成为现实。
“弟，跟我来，我先教你开启机关的方法……”齐绾话音未落，只听雷霆万钧，轰隆隆的长串巨响，刚刚汤漫那方面临的窘境，迅速于此处上演——‘仞’，被包围了，为首的，是星狁。
“沈胥……师父，你曾说，义兄统一天下之后，你想做峯俪太守。如今，你死了，我便向义兄提议，将峯俪烧给地府的你——不过，在此之前，我先替你带来了杀人凶手。”
“弟，我就觉得，你能这么顺利出逃有问题……看样子，你成了敌方的领路人呢。”一切的忐忑疑虑终于成为了现实，眼看情势危机，可齐绾却感觉松了口气。
齐缪有些垂头丧气，他最恨给大家拖后腿，他怪自己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倏又觉得，自己武功不俗，那星狁能神不知鬼不觉跟上他，该是何等功力！
“大少爷……都是我的错……”
“不，这与你无关，是那家伙太强了。世人皆传言沈胥和星狁是鬼岫的左膀右臂，星狁司勇，沈胥司谋，沈胥有谋无勇，星狁有勇无谋……行兵打仗并非儿戏，武将虽勇，但战场上真正厮杀的却是兵士，若当真无谋略，如何能够统领千军，且百战百胜？‘常胜者，有勇无谋’，不过败将们自我慰藉的说辞……自打落在星狁手上，我就抱了必死的决心…….最可惜的是，我还连累了沔帮。”伊景朝看着王帮主的眼里，满是歉疚。
“欸！伊大少爷，话不能这么说啊！若不是你们早早将烧城之事通知我们，恐怕沔帮上下此刻早就葬身火海了——现在，我们这区区二十几人的命，换得帮里数百来兄弟的命，又如何谈得上是拖累呢！”
“哎。其实，若儿不必费尽苦心派你们来救我，到现在，我却成了害死大家的罪魁祸首……”伊景朝说得很真诚，因为从生意人的角度看，几十条人命换他一条，是大大的亏本买卖！
“说什么丧气话呢！”齐缪大喇喇一把搂住大少爷，“你以为我们‘影守’是为什么而存在的？！这可是血缘的羁绊，姓齐的，命定的，就是要为保护伊家的人而战斗，哪怕是阎王殿也罢，形影相随！”
“白痴齐缪！你才是越描越黑吧！什么阎王殿啊！你当‘仞’是干什么吃的！时至今日，我们不是还从没失手过么？”齐绾狠狠地拍了一下呆子老弟的脑瓜，又向着伊景朝道，“大少爷，我们那个怪胎首领不是还没来么！有他在，怕什么啊！”声音开朗，笑容明媚。
“哈哈哈哈哈哈哈…….也对也对，这时候还没出现，看样子，墨洺还留了后着呢！”
齐家兄弟一边说笑着安抚伊景朝，一边向着星狁的方向走去。
“哥，星狁的目标是墨洺，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
“拖……尽量拖……弟，算起来，我们兄弟二人，还是第一次联手呢！”
“呵，是啊，想不到，第一次的对手，就是最难搞的武神呢！”
“武神怎么了？你哥哥我病了这么久，手，可痒得很……”
“哈哈，我只怕那星狁，止不了哥哥的痒呢！”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狠•心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