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差几率》葵葵狗好

56、大漠行

　　大家回到住处后就在客厅开始讨论节目形式。桌上摊满了笔记本、草稿纸、饮料罐和薯片包装。

　　张云提议：“我们可以做一个完整的小型舞台秀，主题是‘时光里的中国’。由古到今，从乐器、舞蹈、影像到歌曲，都串联起来。”

　　周楚宜点点头表示赞同：“从古开始的话，我可以用古筝开场，代表古典。”

　　梁沫继续道：“我可以接你的曲子跳舞，用舞姿衔接到现代段落。”

　　沈丛一依旧懒洋洋地笑：“那我和陈骁就在最后，唱一首现代中文歌收尾，算是呼应。”

　　“不错。”陈骁认真地记下来。

　　“那我中间也可以剪一段短片，展示我们在维也纳的拍摄素材，还有你们练习的镜头。”张云提笔记录着。

　　就这样一锤定音，大家互相打气，未来两天的练习才是一场“硬仗”。

　　深夜散会后，周楚宜收拾桌子，又坐下拿出 iPad来看，表情认真，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沈丛一见状也赖着不走，他靠在沙发上刷手机，偶尔抬头安静地看着她专注的侧脸。暖色的灯光从她发梢滑下，落在iPad的玻璃屏上，映出一层柔和。

　　“在看什么？”他忍不住开口。

　　“iPad。”她头也不抬地答。

　　他被呛得忍不住笑出声，起身走到她身后，俯身下去看她的屏幕，“在选要弹的曲子吗？”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周楚宜抬头都能碰到他的下颌。

　　“嗯。”她简短地应了一声。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搞的身子一僵，不自然的咳了一声。

　　他又凑得更近，几乎是贴着她的耳边低声道：“喝不喝牛奶？给你热一杯，省得你失眠。”

　　“不喝。”她脱口而出，又补了一句，“怕长胖。”

　　她说完才意识到两人此刻的对话已经太暧昧，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第一次上综艺录制，显然还没有习惯。只能用眼神疯狂示意他——角落里的摄像头还开着呢。

　　沈丛一顺着她的目光扫了一眼那红点亮着的小摄像头，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语气却更轻佻了几分，声音也更大：“你又不胖，减什么肥？”

　　说完他径直走向厨房，打开冰箱门，灯光一闪，映出他修长的身影。

　　“喝完赶紧去睡觉，时差还没倒过来就这么连轴转。”他说得理直气壮。

　　“沈丛一——”她压低声音，咬紧牙关瞪了他一眼。

　　他却装作没听见，一边拿出牛奶，一边从容地倒进杯子里放进微波炉，姿态闲散得好像在自己家。

　　“准备弹什么曲子？”他问。

　　“大漠行。”她放弃挣扎，只能企盼沈丛一团队会要求后期把这段剪掉。

　　“哦？”他转过头，“这个我真没听说过，不弹耳熟能详的高山流水吗？”

　　“我不想弹那些人人都听过的老曲子。”她一边在iPad上敲字记录着什么，一边给他解释道，“《渔舟唱晚》、《高山流水》这种老生常谈的都太保守了。‘大漠行’是我高中时候特别喜欢的一首筝曲，旋律带一点阿拉伯风格，是根据古丝绸之路的音乐元素写成的。”

　　她顿了顿，神情渐渐认真，“它表达的是一种开放和交流的意象，很契合我们这次节目的主题。”

　　“但是这首曲子有十分钟，”她自顾自抿唇道，俨然将男人当成了倾诉对象，“我有一年多没完整弹过了。”

　　沈丛一听着，微微眯起眼。那股认真劲儿，他太熟悉了。她从来不是随便应付的人，一旦决定，就会做到极致。所以在这个时候，他需要做的不是劝她选一个更保守的曲目，而是要给予她肯定，告诉她没问题的。

　　“好，你一定可以的。” 他靠在厨房的吧台边，目光温柔。

　　她怔了一下。那一瞬间，空气里似乎多了点什么。是久违的无条件信任与永远都在的正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