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差几率》葵葵狗好

25、顶流

　　第二天一早，周楚宜把昨夜的见闻整理成提纲，带到公司，和主编汇报。

　　主编皱眉，手指在桌面上轻敲：“首先，光这一件事，撑不起整篇报道。而且你别忘了，程昱现在是炙手可热的金字招牌，他背后的势力不小。我们贸然写□□，稿子大概率会被压下去，甚至还会得罪人。搞不好你以后还会在圈里被封杀。”

　　周楚宜微微一笑，目光依旧锋利，避重就轻道：“如果事情发酵到一定程度，还能轻易被压下去吗？”

　　或许算是一种直觉，她心下无比确定：这般糟践粉丝心意又不懂尊重的人，私下里必定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肮脏事。圈内封杀就封杀吧，反正自己还有自媒体这条路，现在也已经积累了小一万粉丝了，偶尔接点广子也还能凑合着过。

　　主编思考良久，终究还是点头：“行吧。你先调查着。”其实他心中无声打着算盘：这件事如果真的闹大了的确会给公司带来可观的流量。假如真出了公司兜不住的事或是被顶流背后的势力问责，反正她只是个刚入职无名无分的小记者，把她推出去顶锅就好了。白捡的棋子不用白不用。

　　当晚，周楚宜联系上高中同学吴桐去国贸共用晚餐。她大学毕业后进了一家时尚杂志做拍摄助理，常跟艺人团队打交道，几年下来也积攒了些许人脉。

　　“楚宜，你真要查他？我们是朋友，有些话你主编不说，可我必须和你讲。这个人可不好惹，圈子里都知道他玩得花，脾气也大，得罪他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吴桐苦口婆心道。

　　她踌躇片刻，还是补充道：“你也要当心主编，她这么轻易便答应你，想的可能就是出事后让你背黑锅，可不会保你。你才刚回国做这行，真的要第一步就这样冒险吗？”

　　“可有些事，总得有人写。”周楚宜轻声回答，“新闻人的价值，从来不在舒适，而在真实。”

　　“就当作一次背水一战吧。”

　　吴桐知道她那倔如牛的性子，就算自己不答应她，她也不会放弃，只会绕更大的圈子费更多的力气。沉默良久，还是点头答应帮她打探消息。

　　几天后，周楚宜盯着电脑上程昱的行程表。他即将飞去成都参加商业活动，一周后再返京。

　　“10/23首都国际机场到达。”她盯着那一行字，心中已有打算。

　　她贸然去找粉丝套话，一方面人家不一定会吐露实情，另一方面就算获得了有用的信息，未取得证词同意也不能写进报道里。

　　俗话说得好，不入虎口焉得虎子。最有效但也最冒险的方式就是她假扮成粉丝的身份靠近程昱。下班后她去LV店里挑了一款限量版的男士皮带，在礼盒底部悄悄塞上一张卡片，写上一行她的微信号。

　　出发机场前，她在镜子前端详自己的模样。Celine白色T恤和牛仔短裙、耐看的脸庞薄薄上了一层淡妆，并无刻意的打扮，混在粉丝群里不会突兀。

　　程昱还未到场，接机口便能看到一众举着手机的女生密密麻麻聚在一起。程昱戴着墨镜走出通道，周身被保镖团团护住，粉丝一拥而上，顶流却只是自顾自走着，一个正眼也没给粉丝。

　　在一众送信的粉丝中，周楚宜把黄澄澄的LV袋子递了出去，程昱看到后果然亲手接过，还不忘抬眼多看了她两秒，迅速上下打量一番，像是在心中做出评估。

　　周楚宜看不见他墨镜后的眼神。虽然她在心中白眼已经快翻上天，但表面上却依旧维持着笑得天真灿烂。

　　当晚回家后，她果然收到新的好友申请，备注赫然是那位顶流程昱的名字。

　　她没想到第一步走得如此顺利，心下不禁暗喜。深吸口气，果断点了“通过”。

　　微信界面安静了许久，终于跳出一句话：
　　送LV的是你？

　　周楚宜只回了一个小女生惯用的可爱表情包。

　　不多时，对方又发来：
　　看来很了解我的喜好，改天出来坐坐？

　　周楚宜继续翻白眼，忍住干呕的冲动，却还是淡定敲字：
　　随时～

　　计划才刚开始，她要下一盘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