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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我不知是如何踉跄着走出那吃人的地方,如何推开那些或真或假的关切与探究,如何回到这座只剩下冰冷回忆的府邸。
书房里,那只干枯的香囊静静躺在案头,像一句无声的嘲讽。
我盯着它,眼前晃动的却是羊皮纸上那力透纸背的、熟悉的字迹--“自愿归顺”。
自愿。
好一个自愿。
萧景湛,你的傲骨,原来终究是假的。在生死、权势面前,也可以轻易折断。
也好。
真的也好。
我闭上眼,任由一种死寂的麻木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心口那块地方,像是被整个剜去了,空落落的,只剩下呼啸而过的冷风。
恩断义绝。
从此他是北漠的“萧安达”,我是南朝的罪臣未明、笑话一桩。
再无瓜葛。
我将那枚冰冷的东宫符信和暗卫名单锁进书架最底层的暗格,钥匙扔进了后院枯井。这些他“恩赐”的、用以“保全自身”的力量,如今只让我感到无比的恶心和耻辱。
朝局果然如萧玦所愿,迅速滑向他掌控的轨道。太子“叛国”的消息如同瘟疫般扩散,先前所有支持东宫的势力遭到无情清洗。
雍王一派气势如虹,在陛下病重不能理政的情况下,几乎把持了朝堂。
我称病不朝,闭门不出。府门冷落,无人问津。偶尔有旧日同僚偷偷递来消息,无非是劝我“识时务”,向雍王示好,或许还能保全性命前程。
我看着那些字条,只是冷笑,随手丢进火盆。火光跳跃,映着我苍白麻木的脸。
前程?性命?
若他都能叛,这世间还有何物值得留恋?
日子一天天过去,如同钝刀割肉。我迅速消瘦,形销骨立,整日对着窗外那株在秋风中凋零的石榴树出神。
有时会恍惚觉得,那十个月的煎熬等待,那短暂的和解温存,都不过是一场漫长而残酷的梦魇。
直到那日深夜。
万籁俱寂,只有秋风刮过屋檐的呜咽。我浅眠中忽然被一阵极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响动惊醒。
不是风,像是……瓦片被轻轻踩动的细碎声音。
有贼?还是……雍王派来灭口的人?
我悄然握紧了枕下藏着的短刃,屏住呼吸,隐在床帐的阴影里。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半开的窗户滑入,落地无声。身形高大挺拔,即使在黑暗中,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我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那黑影在房中稍作停留,似乎在适应黑暗,随即精准地走向我的书案。
他并未翻动任何东西,只是伸出手,极轻地拂过案面,指尖在原本放置香囊的位置停留了片刻,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留恋?
然后,他转向书架,目标明确地走向那个藏着符信的暗格所在的位置。
他要找符信?
是雍王的人?来确认我是否还掌控着这股力量,以便彻底清除?
还是……北漠派来的?萧景湛派来的?他连这点“恩赐”都要收回?
一股混杂着愤怒、屈辱和尖锐痛楚的情绪猛地冲上头顶,烧毁了我所有的理智。
我猛地从床帐后跃出,手中短刃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刺那道黑影的后心!
“谁派你来的?!”我声音嘶哑,带着彻骨的恨意。
那黑影反应极快,身形一侧,险险避开要害,短刃只划破了他臂膀的衣料。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暴起,闷哼一声,骤然回身。
黑暗中,我们四目相对。
窗外微弱的月光勾勒出他模糊的轮廓,脸上似乎戴着什么遮挡物,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
深邃,幽暗,如同寒潭,此刻却因惊愕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而剧烈收缩着。
太像了,
像到让我持刀的手都开始颤抖。
不可能是他!
他此刻应该在漠北,做他的“萧安达”!
“找死!”我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将那份荒谬的熟悉感归咎于自己的疯魔,再次挥刀攻上。
招式狠辣,全是搏命的打法,仿佛要将这数月来的绝望和恨意尽数倾泻在此人身上。
那黑影不再闪避,而是出手格挡。
他的招式沉稳老辣,带着军中搏杀的路子,却又刻意收敛了力道,似乎不愿伤我。
几招过后,他瞅准一个空档,手腕一翻,精准地扣住了我持刀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我瞬间脱力,短刃“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放手!”我挣扎着,另一只手胡乱地朝他脸上抓去,想扯下那碍眼的遮挡。
他却顺势将我一拉,另一只手飞快地捂住了我的嘴,将我死死禁锢在怀中。
一股熟悉的、清冽中夹杂着淡淡血腥和风沙尘土的气息,蛮横地钻入我的鼻腔。
这气息……
我浑身猛地僵住,挣扎的动作瞬间停滞,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不可能……
这不可能……
他紧紧捂着我的嘴,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带着一丝压抑的喘息。
我们身体相贴,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还有他胸膛传来的、并不平稳的温热。
黑暗中,他低下头,额头抵着我的额头,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里,翻涌着太多我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有痛楚,有愧疚,有隐忍,还有一丝……失而复得的庆幸?
他极轻极轻地摇了摇头,动作带着无声的恳求。
然后,我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湿润的东西,滴落在了我的脸颊上。
是眼泪?
他……在哭?
这个认知像一道更猛烈的惊雷,将我彻底劈懵了。
紧接着,他用那只未受伤的手,极其快速地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塞进了我因震惊而微张的手中。
那东西很小,很硬,带着他的体温。
然后,他猛地松开我,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碎。
随即,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跃出窗外,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一切发生得太快,如同幻觉。
我僵立在原地,许久无法动弹。脸上那滴冰凉的液体早已干涸,却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皮肤上。
掌心传来那物件的触感。
我颤抖着,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缓缓摊开手掌。
掌心里,静静躺着一枚……棋子。
一枚温润如玉的白子。
棋子的底部,刻着一个极小、却清晰无比的篆字——
【临】。
轰——!
整个世界,在我眼前天旋地转,轰然倒塌。
那不是降书。
那是……局。
一个他不得不跳进去的、以身做饵的死局!
萧玦……北漠使者……亲笔信……全都是假的!是为了逼他现身?
还是为了彻底坐实他的“罪名”,好让雍王顺利上位?
那他今夜冒险前来……
是为了确认我的安危?
是为了……留下这枚棋子作为信物?
那滴眼泪……
我瘫软在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死死攥着那枚棋子,指甲几乎要嵌进玉质的棋子里。
巨大的悔恨、后怕、以及一种灭顶的心疼,如同海啸般将我淹没。
我没有认出他。
我对他刀剑相向。
我……差点……杀了他。
而他,在那样危险的境地里,身受重伤,却还想着给我报一声平安,留下一线渺茫的希望。
“边关风沙大,勿念……”
原来这句话真正的意思是--等我。
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要等我。
可我做了什么?
我信了那该死的“降书”,我锁了他留下的符信,我甚至……想了结自己。
林微言,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泪水汹涌而出,不再是绝望的死水,而是滚烫的、带着灼人温度的热流。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无声地痛哭,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哭了不知多久,直到眼泪流干,只剩下干涩的疼痛。
我慢慢抬起头,擦去脸上的狼狈。月光下,那枚白子泛着温润的光泽。
我将棋子紧紧贴在心口,那里重新有了温度,有了跳动。
萧景湛,你没叛国。
你没丢下我。
这就够了。
剩下的刀山火海,我陪你闯。
雍王萧玦?北漠王庭?
你们等着。
我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身。目光落在那个锁着符信的暗格上。
钥匙扔了?没关系。
就算用牙咬,用手刨,我也要把那股力量重新挖出来。
这场戏,还没完。
我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而坚定。
萧临,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不一个人那就半个吧[亲亲]嗯对,林微言也有其他势力,别问为什么有背景开局还被强制了,因为他自己也想。。。(其实是因为开局作者梦到哪句写哪句[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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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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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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