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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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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阿姨下午煮好了晚上的饭菜便回了陈父陈母的老房子那儿。临走的时候还极其恶劣地告诫尚于菲:“我说,少奶奶,你们俩一定要悠着点,我可不想明天来的还要收拾房间,然后看见什么床塌了,地板掀了的壮观场景哦。”
尚于菲咬牙切齿地说了声“好”。
晚餐时间已过,就在尚于菲以为自己要饿成干尸的时候,陈应言终于回来了。
尚于菲决定痛骂他一顿,饿得胃都疼了。可是当她看见他脸色苍白地拿着饭碗走进来的时候,她不惊一愣。
中午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这几个钟头,憔悴成这样?
所有准备好的恶毒的话语被一股脑儿地甩回肚子里,“那个,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陈应言也是一顿,有多久,家里像今天这样开一盏橘色的灯,一个体恤的娇妻,关心的语气,询问“怎么这么晚回来”这么琐屑却生活般温暖的话语。
“你看上去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公司的事情啊?”
他依旧低着头,“嗯”了一声,嘴角却在不经意之间勾起。
吃完饭后,他轻轻地拿着纸巾替她擦完嘴后便离开了,就在他手握上手把地那一刻,她急急地出声:“别工作太晚,你也记得吃晚饭啊。”
他嘴边的弧度又大了一些,依旧“嗯”了一声。
尚于菲等门关上,便开始愤愤地骂自己,“尚于菲,你是猪吗?温柔一点不会啊?不会多说几句啊?”
陈应言再度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见尚于菲的两只猪爪捧着她的脑袋不停地晃,一脸抓狂的样子。
他轻笑了一声,“先换药吧。”
她听见声音,一脸惊悚,然后羞得想当鸵鸟。
他轻柔而缓慢地解开她手上一圈一圈的绷带,这样重复而单一的动作却叫尚于菲有一点心慌。
好似经过昨晚,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发生了变化一般。
好似,他也正在一圈一圈地慢慢瓦解她心灵的缺口,不急不慢从容而淡定地打开她伪装的一层又一层的真心。
对于陈应言来说,他不懂为什么她终于肯喊他应言了。
可是,之前的疏远和冷淡却随着那场爆发渐渐消融。
他,仿佛离她更近了一点。
正是昨晚的那场爆发,让他也觉得豁然开朗起来。
因为爆发,打破了尚于菲清冷的外表,让他看得到更真实的她。
他有一点雀跃,有一点兴奋。
他不再离她越来越远,仿佛局外人一般。
他觉得,也许情况没有自己想象的这么糟糕,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
哪怕一丝一毫,也让他动容。
尚于菲的惊慌是因为他们之间开始越来越真实。
不再是两个人带着华丽的面具,去应付一次又一次劳心劳力的攻心之战,亦或是一场又一场身不由己的演出。
就好像,尚于菲总是不能把在自己生活中清冷寡言的陈应言对号入座到那个在慈善晚会或者是公司庆典中谈笑风生、举止合宜的陈总一样。
她从没有想过,原来除却生活里的朝夕相对,他也可以这样幽默风趣,深的女性喜爱。
当然,她也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相处,会变得如此轻松而坦诚。
他们越来越生活,越来越真实,越来越真诚,越来越,活得像原来的陈应言和尚于菲。而不是一对陌生人一样的,每天见面却只有敷衍,同床却异梦的夫妻。
他俯身靠近给她换药的时候,她能很清晰地闻到烟草的味道。
很浓。
以前她非常讨厌这种味道,所以他从来不在家里抽烟。
可是今天,她觉得这个味道很亲切,很踏实,很安心。
这些烟草的味道在告诉她,他就在她身边,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人。
“你今天抽了很多烟吗?”
“嗯。”
“少抽一点。”
就在尚于菲以为他又要“嗯”的时候,陈应言突然冷笑了一声。
“为什么要少抽?既然不准备要孩子,为什么不让我抽?”
见她没有回应,他涂药膏的手劲加重,直到听到她“咝咝”的抽气声,方才觉得有一些报复的过瘾的感觉,然后又放轻了力道,只是加快包扎的速度。
“看吧,多漂亮的外科结啊。尚于菲,只因为你说漂亮,我才去学的。放在古代,我陈应言应该也是个烽火戏诸侯的昏君啊!”
尚于菲被她的这两句话搅得已经是心神大乱,可是,他还是不放过她。
嘴角扯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哦,忘了告诉你,妈说每周五的家庭聚餐照旧。”
尚于菲惊吓般突然抬头,仿佛不可置信。
“而且,地点,放,在,我,们,家!”
话音刚落,便见尚于菲一抖,仿佛他说的是多么令人惊恐的话语一般。
他冷哼一声。
尚于菲,看看你这点出息。
怎么,听见他要来,你就这么魂不守舍?这么心潮澎湃?
你非要这么狠心,让我这么难堪吗?
不,不,最难堪的不是现在,是这个周五。
陈应嘉一来,陈应言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最大的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