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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踏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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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单寒香推开门,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脸上,暖融融的,好舒服。
单寒香伸了个懒腰,看见几个婢女正站在苑中的树下叽叽喳喳的。
单寒香走过去一看。
一个婢女正在冬珠的指挥下拿着长杆往树上支棱。
“这是在做什么?”单寒香走近问。
冬珠气哄哄地叉腰怒骂。
“小姐,不知道哪里来的孩子放纸鸢放到咱家树上了!”
单寒香一愣,不会是昨晚她和慕狸放的风筝吧?
单寒香捧腹大笑,慕狸还有这一天呢。
昨晚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连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更别提这风筝是怎么掉下来的了。
那持杆的婢女用力一戳,风筝便落了下来。
冬珠率先捡起来,两面翻翻,只能说一个字,丑。
“小姐你瞧。”冬珠递给单寒香,“好丑的纸鸢啊,还烂了个洞。”
“这一看就是哪家的穷孩子自己做着玩的,也太烂了吧。”
单寒香默默地接过,沉默了良久。
风筝破了个洞,线也断了,难道是慕狸干的吗?还是真的是风筝线自己断了的?
单寒香总觉得慕狸话里有话,暗暗喊着一种悲春伤秋的感觉。
单寒香捏着风筝若有所思。
今日是与慕玲约好的踏青日,刚刚梳洗打扮好吃了早饭,慕玲的马车就已经到丞相府了。
“单姐姐!快上车!”慕玲从车里探出半个身子,兴冲冲地朝单寒香挥手。
小姑娘今天穿了一件桃红色衣裙,衬得她人比花娇,灵动得像一只蝴蝶。
单寒香也不扫兴地快步走上去,被她牵着手拉到车上。
单寒香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色襦裙,头上扎了一根红色的发带,发带末端还缀着两颗小金玲,叮叮当当的很是悦耳,倒也添上几分灵气。
单寒香发髻上插着一支别致的蝴蝶样式的簪子,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簪子,这是单温兰送她的暗器,中空藏有毒药,一簪毙命,这也是单寒香做的防护。
本来单寒香是打算称病推脱掉踏青的,但她知道慕玲对这件事期待已久,慕玲是真心待她,她也理应回馈。
但没想到的是慕玲居然特意来丞相府接她同去,可见小姑娘有多么喜欢她。
马车里十分宽敞,又有小榻又有小桌的,还特意点了好闻的熏香,桌上放着糕点茶具还有一瓶插花。
“单姐姐,你尝尝这茶,是江南进贡的呢,可好喝了。”
慕玲倒了杯茶递给单寒香。
单寒香接过浅尝一番,是甜甜的玫瑰茶,许久没喝到了,单寒香都感觉品出了故乡的味道。
正欲开口,突然一个颠簸,身子重心一偏,单寒香踉跄撞在后面的木板上,茶水也洒了。
“单姐姐你没事吧?”
慕玲爬起来搀扶起单寒香。
“对不起公主,刚刚前面有个孩子,勒马急了些。”车夫叫道。
“无妨,孩子没有伤到就好!”慕玲喊道。
车子继续前行。
“单姐姐,你衣服都湿了。”慕玲从衣袖里掏出一块手帕给她擦衣服。
衣襟湿了一块,不过不多,应该很快就能干。
“没关系,我来吧。”
单寒香笑笑顺手拿过手帕自己擦,见状慕玲也只好知趣地坐了回去。
单寒香擦着擦着,不经意瞟了一眼那手帕上的花纹,顿时目瞪口呆。
这上面的图案是一簇铃兰花,绣工十分了得,针脚细腻,一根根线像头发丝一样细,还泛着光泽,颜色鲜艳,清秀自然,好似浑然天成,真把一株花绣了进去封印起来一样,而更让人吃惊的是,另一面竟然绣了一朵桃花,也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单寒香看得入迷,这绣工简直出神入化。
她认得这种刺绣工艺,是双面苏绣。
“玲儿,这手帕是哪里来的呀?”
慕玲很是激动,“这是我母妃绣的呢,单姐姐也喜欢吗?”
“贵妃娘娘绣的?”单寒香一脸不可置信。
“是啊。”慕玲骄傲地仰起头,“母妃出身苏州将门楚家,不仅精通武艺,绣工更是了得呢,整个皇宫都只有母妃有这种手艺。”
“连皇宫里的绣娘也没有一个会的?”
慕玲思索一番,摇摇头。
“之前好像有,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没有了。”
单寒香顿时心领神会。
那些会苏绣的绣娘恐怕是被熹贵妃赶出宫了吧,这样她才能在宫里独占鳌头。
“原来如此,贵妃娘娘真是心灵手巧。”单寒香笑道。
“单姐姐你若是喜欢,这手帕就送你好了。”慕玲笑嘻嘻的。
单寒香本想拒绝,突然想到什么,便也却之不恭了。
……
西郊城外的清灵山此时恰逢春雨过后,万物复苏,满山遍野都是嫩绿的草,小溪叮叮咚咚流下,一路上时不时有各种野花绽放,树林阴翳,鸟语花香。
一群少女衣袖飘飘,追逐嬉闹,有奔跑着放风筝的,有在荡秋千的,有采花的,各个小姐都是明珠般娇贵,花儿般明媚。
慕玲拉着单寒香走到一棵大树下荡秋千。
“九公主。”
众位姑娘纷纷过来福礼。
慕玲挥挥手,笑道,“诸位不必多礼,今日尽兴就好!”
“多谢九公主。”叩谢完毕,众人又纷纷散去。
单寒香和慕玲坐在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不过大多时候是慕玲说个不停。
不经意间,单寒香的余光注意到溪边几个女子的对话。
只见有两个女子一个粉衣一个青衣,围着一个背对着她们蹲在溪边采花的紫衣女子说着什么,面露鄙夷,一脸嫌弃。
“九公主还真是大度,竟然叫一介庶女也来参加踏青。”那粉衣女子阴阳怪气。
“是啊,真是晦气!”那青衣女子附和道。
单寒香只听见这么多,心里更是烦闷。
偏偏那紫衣女子还懦懦地不敢回话,只是一味低着头逃避。
单寒香一向嫉恶如仇,断然看不惯这些仗势欺人的事,况且庶女又如何,她曾经也是庶女,更觉得气愤。
“庶女如何,嫡女又如何?以此评判一个人是否太过肤浅?”
粉衣女子转过头,恼羞成怒指着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喊道,“你算什么东西?敢置喙本小姐的事!”
单寒香不屑一顾,径直从二人中间走过,扶起紫衣女子,还细心地为她拍了拍灰尘。
林薇怔怔地看着“救命恩人”,一时不知所措。
那青衣女子倒是个识趣的,拱手行了一礼。
薛瑶道,“不知是哪位大人的千金,方才是我们冒昧了,还请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