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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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新来了位老师，老刘被调走了！”
“谁啊？老刘怎么被调走了？上周不是还在吗？”
“谁知道呢？”
随珠睡眼朦胧，撑着太阳穴迷迷糊糊地坐在教室第一排，这是一家成人画班，周年庆撒出去不少免费折扣券，感兴趣的可以来这听课。
随珠毕业后就如断线的木偶，无规划无自主意识般的整日卧在家中，要不是薛梦琪拉她出来陪自己听课，随珠现在应还在暗室小屋里睡觉。
“喔～！好帅啊！”
“他是男的还是女的啊？好帅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美人都是雌雄莫辨的，哼～”
好吵，薛梦琪也不停的在后面推随珠的背，小声重复叫着随珠名字，这才让随珠退了些许困意。晕沉撑死上眼皮，门外走廊阳光普照进教室，门口站着一位蓝色衬衣，深蓝牛仔裤的短发女……平胸……男……老师？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细黑框眼镜，无论是侧脸还是正颜都无可挑剔，阳光从外照进将他身着的衣衫都亮了一个度，看着很暖很柔。
随珠看向他的一瞬间，睡意全散，他离自己很近，打量起来更为方便。但随珠没有想要打量他的意识，只是不受控制的紧盯他的脸，好熟悉，好熟悉，好熟悉……他是谁？是谁？……好不一样的感觉，心跳的好快好闷，他到底是谁？
视线跟着移动，他不紧不慢走上台，很斯文的站着，
“你们好，我叫莫离，是新来的老师，日后你们的课都由我来上……”
“莫离……”
声音传到随珠耳边自动雾化，只捕捉到“莫离”二字，他叫莫离吗……真奇怪，怎么觉得他不应是这个名字的……随珠双目已经明亮，只是思绪还未能跟上，仿佛停留在自己的意境里……哪来的意境？
想着，莫老师突然向随珠看来，眼中是难以捉摸的友好的深意。即刻打断了随珠的思考，被看的还有些不自然了，莫老师有种温柔的知性的美。
课程继续，随珠又不受控制的昏沉起来，不知过了多久，稀稀疏疏的走动嘈杂声混在空气中，
“水珠子！回家了！”
薛梦琪用力推着随珠，又趁机玩玩她后脑勺松散的低丸子，拉着随珠起身离开，公益课每天都有一节，连续开设七天。
临走前，随珠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莫老师，他坐在椅子上一脸宠溺，他对学生好像都很温柔。
24路公交车上，薛梦琪滔滔不绝讲着这课的好处，简直太良心了，教这么多笔法。
“你觉得莫老师怎么样？”
随珠靠在薛梦琪肩上，一路上都听薛梦琪讲这讲那的，到自己开话题了。
“莫老师？他？嗯……”
薛梦琪思考几秒，
“长的挺帅的，感觉挺难接近的样子。”
“难接近？你不觉得他很温柔吗？”
“温柔？没有吧，他就是第一天给我们讲课，端着而已，反正我没觉得他有多温柔，讲课倒还行。”
薛梦琪耸耸肩膀，随珠被她搞得脸生疼，“嗯～”了一声，前面几个大妈立刻回头打量二人，惹得薛梦琪顿感一阵尴尬，轻声责怪随珠。
“你别这么大声呀！”
第二天上午，随珠又陪着薛梦琪来上课，走至二楼转角处，正巧碰见莫老师从旁边经过，微笑朝随珠点点头，随珠也自然回应一个微笑。
“珠子，莫老师跟你认识吗？怎么感觉他对你好像不太一样？”
薛梦琪碰碰随珠胳膊，像个局外人。
“不认识。”
“哦。”
是错觉吗？薛梦琪有些怀疑自己，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变回从前那般。
一节课一小时，随珠便能睡一小时，她对这些真是毫无兴趣，即便是莫老师在上面讲课，声音于随珠而言也如同催眠曲一般……什么时候能醒来……睡不醒……
如往常一般，薛梦琪扯扯随珠的丸子叫醒随珠，准备离开时，莫老师却叫住了随珠。
“随珠，你留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语气冰冷，薛梦琪一听便自觉出去，单留随珠独自面对莫离。
“emmm。”
随珠走向讲台，心中有些捉摸不透莫老师的意图，抬眼，又是那张充满柔情的帅脸，他在透过我看谁？随珠突然意识到这点，更是不解，外加点好奇，自己是长的像他初恋女友吗？
“随珠，我看你总是打瞌睡，是不喜欢我吗？”
“啊……没有。”
一个公益课这么负责吗？随珠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何会犯困，大脑变得好迟钝……
“需要我给你补课吗？你还跟的上吗？”
“啊不用，没事的。”
到底在说些什么啊，补课？公益课补课？随珠一口回绝，却看见莫老师眼中竟有些失落黯淡。
“emmmmm”
随珠想说些什么缓解氛围，但又不知说些什么。
“你很像一个人。”
莫离突然开口说道，深情看着随珠。
“谁？”
“以前的我。”
“！”
这话一出，随珠瞬间瞳孔放大，自己怎么可能会像年轻时的莫老师啊？性别都不一样！
“我……”
“哼～”
莫离起身俯视随珠，眼中皆是神伤。他足有一米七五，比随珠高出一个半脑袋，他自然摸摸随珠的细软头发，触碰的刹那，一段微妙的感觉在随珠心中由生。
“莫老师。”
“小水珠，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
莫老师怎么……一切的诧异都因莫离的容貌与身上那淡淡的香气而变得不易察觉。
“可……可以。”
随珠仔细闻着莫离身上的香气，很熟悉，闻着很安心，在哪里闻过来着？……不记得了……
“嗯。”
莫离轻笑一声，放随珠回家了。
路上走着，随珠抬头望向天空，真舒心，蓝天白云就这样静静的在高空待着，颜色很亮如画。
“我很像年轻时候的莫老师吗？”
随珠脑中反复琢磨着这几句话，自己还有两个月就十九了，莫老师今年多大了呢……看着也挺年轻的，应该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吧……
“我很像年轻时的他……我是女的，他是男的，我像年轻时的他？”
算了，反正印证了一点，自己对莫老师来说是比较特殊的，他的确很温柔，不像薛梦琪说的那样。
还剩下几天了？随珠整日浑浑噩噩的，不知道陪薛梦琪上几天课了？
今日照常来到课室，发现很多人的桌面都有一个大红包，就明晃晃的放在桌面上，大家都挺开心的，这红包很鼓，不知放了多少钱。
不明缘由的随珠呆愣在门口，她桌上也有一个红包，为什么要发红包？为什么？谁发的？
“进来。”
莫老师靠在讲台前面，笑着向随珠招招手，随珠这才缓过神走到自己座位。
坐下捏捏这红包，是很多张，应该不是百元钞，不可能的。随珠摩挲着红包封面，暗自思索。
扫视一圈课室的其他人，他们好像都知道这红包的来意，看着很开心，那这红包也应是好的用意……想到这，随珠的心才安下许多。
今日薛梦琪有事请假了，特意拜托随珠帮忙记笔记，随珠也因此强忍着困意，老实听了一个小时。
莫离时不时会瞄几眼随珠，看她想睡又不能睡的样子真觉着可爱有趣，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后接着讲课。
“呼——终于下课了！”
随珠用力合上笔记本，收拾东西时看到这个大红包心头一震，总觉得这个红包哪里怪怪的……问问莫老师吧……
“哎？莫老师今天走这么快吗？”
罢了，随珠将红包塞进帆布袋中也离开了。
公交车上，随珠才将红包打开，嗯？好几张十元人民币和一元人民币，点点数，各是十张，什么意思？
“十周年吗？这个机构开这么久了吗？”
随珠将红包放好，心中还是隐约的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个机构赚了多少？这么大方？还发这么大红包？………………
“薛梦琪，你倒真是会找呢……”
“找个这么大方的机构。”
刚回到家，手机里便弹出一条好友申请。
「“明人画班群的莫老师”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嗯？”
「随珠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以上是打招呼的消息。」
“莫老师好。”
“嗯，你好呀，小水珠。”
“莫老师好。”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我想着买点零食告别一下你们。”
零食？随珠两眼放光，
“莫老师真好～”
“哈哈，你可以出来陪我看看吗？我不清楚你们喜欢吃什么。”
出去？现在外面很晒的……但是最后一天了……时间过得这么快吗……这么快就最后一天了…………嘶…………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随珠想回忆前几天上课的场景，就是看不清，脑中仿佛有几层若隐若现的白雾，叫人没了丝毫的思考欲望。
算了，出去吧，能见到莫老师的机会不多了…………
“好。”
“你家在哪，我来接你。”
“江海区金海花园。”
“好。”
这太阳还挺有人性的，下午一两点的阳光应是最毒辣的，站于小区门口，暴露于暖阳中却不觉燥热。
坐于车内也不觉着有何温差变化，车上的味道跟莫离身上的很像，应是同款香水，差别不大，闻着很舒心，叫人放下一切戒备。
“小水珠喜欢吃什么呀？”
“emmm奥利奥吧。”
“嗯，我也喜欢。”
“那我们还真挺像的……”
随珠摩挲着粉色挎包带子，大脑飞速运转，她记得自己想问莫老师很多问题的。
“莫老师，你多大了？”
“嗯？”
莫离被问的一愣，垂眸盯着随珠白皙的脖颈发神。
“二十五了。”
“二十五……”
随珠轻声重复这个数字，想说些什么，正巧绿灯亮了，莫离又专注于开车。
商场里人往来不绝，看着这些精美多样的零食包装却提不起一点儿胃口，连看路人的本能也没有，迷迷糊糊的又很清醒。
游神了一会，购物车中便多了十盒奥利奥饼干，看的随珠双目一愣。
“我吃不了这么多奥利奥的。”
“没事，吃不完分给他们去吃。”
“好。”
莫离推车冲随珠笑笑，
“怎么还困呀？”
“不清楚，这段时间老是犯困，气血不足吧……哈——”
说着，随珠又开始打哈欠，没留意到莫离此刻深邃的目光。
买完零食一回到副驾上，随珠就困的抬不起眼皮，真的好困，合眼朦胧间看向莫离精致的侧脸，真美，很安心……随珠彻底的没了清醒意识……
“哼～”
莫离看着随珠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半分宠溺半分谋略。
不知过了多久，印象中，随珠好像睡了很久，回家的路这么长吗……
撑开上眼皮，模糊的白光与一模糊的人影同时传入眼中，刺激着神经迅速清醒。
莫离怎么压在自己身上？什么鬼？是那香气吗？随珠用力吸进一口空气，香气减少了大半几乎闻不到，自己是被这香气迷晕的？
“莫老师？”
随珠本能的想要起身，使力时却猛然发现自己的双手都被铁链拴住了，冰冰凉凉的触感瞬间解开了随珠的大脑，顷刻间拥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恢复正常的回转效率，脑中的白雾无踪影，整个世界的都变异常清晰。
“女的！”
这两个字猛的出现于随珠脑中，莫离是女的！怎么回事？但好像又很正常，真是奇怪的感觉。
“呵～”
莫离死盯着随珠的表情变化，好似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风轻云淡的冷笑着，好似任何事都激不起她内心的波澜。
“你醒了。”
“嗯。”
随珠点点头，不敢多说什么，莫离手上拿着一把银色的剪刀，看着很锋利，她担心莫离会伤害自己，但内心好似又肯定莫离不会如此。
“瞧瞧这张脸……”
莫离右手手指轻抚过随珠的脸颊，眼中满是回忆。
“多像啊，真是太像了……”
“容貌像，性格……更像……”
“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你不知道吗……小…水珠……”
随珠干睁着眼睛，只想印证脑中的想法。
“你是女人吗？”
“哦？”
莫离眼神正游离于随珠上身，听到这话时突然定住，欣赏地笑笑。
“倒是聪明。”
说着，莫离扯开自己的浅蓝衬衣，一条条紧密的白纱布包裹着莫离的胸部，没有丝毫的隆起。
“你割了？！”
随珠看着莫弈的胸部又惊又恐，又异常的心疼，莫离为什么要这样做？肯定很痛吧……
莫离没有正面回答，默不作声当是承认了。
“这头发该理理了……”
莫离自言自语着，修剪起自己的刘海，一根根细软的头发飘在床单上，没有一根落在随珠身上。
很快，莫离剪了两下便将剪刀朝后扔下床去。
“好看吗？小水珠？”
莫离俯身与随珠鼻息相闻，搞得随珠不知所措，满脸疑惑。
“真是的……什么想法都表现在脸上……这样不好……”
突然，莫离一把扯开随珠的绿色薄体桖衫，将随珠纤细的腰肢，嫩白的肌肤，以及那洁白的内衣全部显露。
“！”
“你干什么！”
随珠顿感一阵不安，这莫离想做什么？
“凭什么你还是这么单纯……”
“不可以，你应该跟我一样，跟我一样脏！”
“不可以！”
莫离情绪变得非常激动，狠狠掐着随珠脖子，手指却用力崩着，疯狂又克制。
“太像了，太像了……”
“你怎么了？”
随珠看到莫离这样很不适应。她好奇莫离的经历故事，莫离怎会变成如此？受了什么刺激？
“你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一句话就如同清心咒般的使莫离瞬间恢复冷静，停下手上动作，双目灰暗无神，有了些许动容，她轻点随珠印堂。
“你该知道的。”
指尖触碰眉间肌肤的瞬间，一阵阵画面在随珠眼前闪起。
是年轻时候的莫离，长发低马尾的莫离，刚师范毕业带点单纯的莫离……她怎么站在……老旧的三层旧房铁门门口，好暗……是傍晚还是清晨……
两个身材极差但肌肉发达的男人突然将衣着素净的莫离扯进房子里！怎么能这样！随珠瞪大双眼，眼中满是惊恐。
画面再转，莫离的素净连衣裙不见了……换了套衣服……这画面好暗……小小的房间里只有一个橙灰的老旧灯泡照明……这个房间是封闭的，没有窗户的……好奇怪的布局……莫离穿的暴露，几块艳红色布料掩着前胸一抹，后臀一条略粗的红布遮着，摆着妖娆姿势尽显的无比涩情……
真的好暗……好暗……暗到看不清莫离脸上的表情，看不清身后床上的物品，很简陋，好矮的床，应是只有个破床垫……
心好痛，情绪上涨至随珠脑中尽是心疼，怎么会这样……这里怎么能住人，怎么生活……没有窗户不会缺氧吗……画面接着移动，房间里原有条黑长的走道，更黑了，完全没有灯，是通向何处的……
是通向外面的吗？画面中只看到那两个男人在上传莫离的身材照，好过分，怎么会……随珠看的眉头紧皱，他们在圆桌上猥琐的等待上门的客人……四周皆是不知通往何人房间的黑长走道，整个画面都好昏暗……暗的像是不属于这个时代……
“……”
莫离注视着随珠的表情变化，脸上没有一点儿忧伤或者委屈，好似一切都看淡了……自顾的说起来，双腿分开跪坐于随珠身上。
“男人，就是这么恶心，有明的做伤天害理之事，有暗的做丧尽良心之事……呵……”
“女人也是，一具毫无反抗能力的躯体……没有的，什么用都没有！……恶心，太恶心了！”
随珠屏住呼吸认真听着，莫离突然神情一转，变得有些疯狂。
“人！世间最恶心的产物！性！最恶心产物的垃圾！人与性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哈哈哈哈哈！它们互相隐藏，互相包庇，难以捉摸虚实……”
“花宁那个贱人！把我害的至此，人影都找不到了！有趣！原来一个人做完坏事竟真可以消失的无踪影！不是朋友情深吗？哦对！情……最不堪一击的东西，虚情假意，不过是互相利用，互相欺骗！”
莫离右手又开始在随珠脖颈处游离，左手开始解自己胸部的纱布，
“啧，还有血迹。”
“好看吗？我把胸割了，好看吗！”
莫离快速俯身近距离盯着随珠，像在寻求认可，随珠动了动唇，酝酿许久后才开口。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割？”
“哼？”
莫离右手猛的使劲，掐的随珠生疼，疼痛难受又略觉得羞耻而忍着不叫出声，双目通红的盯着莫离。
“他们也当是如此，只顾自己的感受，不管他人的痛苦，呵。”
莫离松开手，转身拿来一旁的手机，手指快速在屏幕上点着什么，一把伸前将手机放在随珠眼前。
“喏，现在还能看到呢……”
“！”
定睛看，屏幕里竟全是莫离年轻时的身材照，这粉色调的边框，好熟悉，是那个平台吗？随珠想看清这些视频的发布时间，越仔细却越难以看清，只看到是2021年的时间……
“你……想做什么……”
“这么多年，你怎么走过来的……”
随珠湿红着眼眶，莫名的没有丝毫恐惧，只有无尽的心疼与可怜，莫离身上又出现那淡淡的香气了，闻着能浅浅平复随珠的思绪。
“我想做什么？”
“凭什么你还是这么善良！这么单纯！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关心我！”
莫离变得疯癫起来，疯狂撕扯掉随珠的内衣，左手紧掐随珠的脖子，搞的随珠喘不过气，面色涨红。
“嗯！”
随珠双手用力捶打着莫离的左手，始终挣脱不开，这时她心中才有了一丝慌张。
“你就应变得跟我一样！跟我一样脏！一样烂！”
“你就应遇人不淑！跟我一样！变得跟我一样！”
“嗯……”
随珠拼命挣扎着，大概持续了三五秒，莫离停止了一切动作，眼神变得清澈平静，还是那般无光无希望。
“是我错了，哈，是我错了。”
“我不能像他们一样，不能，我不能！我是高尚的老师！是高尚的……”
莫离直起身来，又是那副看淡一切的眼神，眼中清辉的月光好似被上行的黑暗压下，欲将这清辉同化，却始终只是让其变淡，变的灰冷无神。
“莫老师……”
随珠喘息着调整气息，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莫离，见她这般克制无力，顿觉一阵可悲，一滴亮晶晶的泪珠在眼眸中游离，马上将要溢出眼眶。
这时，莫离轻将右手食指关节放至随珠眼角，将这滴泪小心接下，又托于自己右眼眼眶处，使得这泪于自己脸颊滑下，仿若自己流泪一般。
“你不该流这泪的，这本应是我的。”
“莫老师……”
随珠坐起身来，近距离看着莫离，倒真与自己有三分神似……
“小水珠……”
说着，莫离缓缓起身，下床立于窗边，这若竹的身姿正看就恍如一男子，雪白的肌肤与纤细的身体又是娇嫩美人模样。
“我可能要走了。”
“走去哪里？”
随珠有些慌张，听到莫离要走也赶紧起身，站在她旁边。
“这世间也挺美好的呢，摩尔曼斯克的极光，首尔的初雪，马尔代夫的海……”
“小水珠，你想去看看吗？”
莫离没有正面回答随珠，惹的随珠着急起来，这些她一个也不关心，她只关心莫离那句话的意思。
“莫老师，你要去哪里？”
“去寻找我的未来……我那个美好的未来啊……”
“小水珠。”
莫离摸摸随珠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与不舍。
“时间不够了……小水珠……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呀……”
“什么意思？什么时间！”
随珠越来越慌，好着急好着急。
“不要相信任何人。”
突然，房间变得扭曲，一道裂缝出现在二人之间，随珠猛地向后倾斜，好晕，身体平衡不了了，她趴在地上急忙看向莫离。
莫离脸上仍旧是那副淡淡的神情，忧伤溢出脸表。
“小水珠，你一人记得我就好……”
莫离摊开双手，坦然向后仰去，眉头平舒，一阵解脱之感。
“不记得我了，也没关系。”
“莫离！”
来不及告别的，随珠的意识回归本体，闭着眼睛感知这熟悉的床单被罩，一切回归现实，只是心跳依旧难以平复。
她不愿睁开双眼，一旦睁开，便不得不面对莫离的一切皆是一场梦，可那真就是一场梦啊！
过了几秒，随珠还是选择起身，瞧一眼闹钟，已经七点了。这生物钟还真是有趣，毕业后再怎么睡，到点还是会醒呢……
刷牙，洗脸，一切都照常进行着，先前的所有只不过是个梦罢了。
“嗡嗡——”手机在洗手台边震动，是随珠母亲的消息。
「珠珠，你放假了多出去走走啊，别总是窝在家里！」
「你想去哪里玩，旅游什么的赶紧去啊！别浪费这个暑假了！」
“……”
随珠看着屏幕，毫无兴趣，刚起床不想聊这些，直接熄屏出去吃早饭。
抬头望天，蔚蓝天空包裹着随风飘散的云儿，嗯，这才是真实的世界，有风有云，有温度有思考。
早餐店也照旧开着，人来人往的，在天空之下规律着作息。随珠吃完早饭便想着回家待着，过马路时却发现隔壁小区竟停着几辆警车和救护车。
“嗯？”
好奇心作祟，随珠走过去瞧，却被保安大声叫住。
“哎！你是这个小区的吗？”
“额……是啊。”
随珠略显尴尬，还是故作镇定回复。
“那你刷门禁卡进来。”
这保安胖胖的，嗓门也挺粗，看着不太好惹，他仔细打量着随珠，在听到随珠说自己是这个小区的后，语气顿时缓和了些。
“我忘带了，门禁卡落家里了。”
“你帮我开一下嘛！”
随珠笑笑道，保安瞅了她几眼便放她进去了，这小区忘带门禁卡的人还是蛮多的。
“叔！这警车是什么意思啊？”
随珠进来后自然冲保安问道。
“这不是昨天夜里有个女户主跳楼了嘛！应该是整形失败了，受不了刺激！”
“整形？是切胸了吗？”
随珠下意识接上，一语再次引起保安注意。
“你，你跟她认识？”
竟然真是！随珠顿感一阵难以描述的激动，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没有，瞎猜的。”
随珠赶紧进去，不与保安多说。
出事的附近已被围了起来，尸体早早就运走了？随珠边在外围走着，心边极速跳着，是她吗？是她吗？是莫离吗？
如果这人是她……我又该怎么办……我能做什么……我需要做什么……梦境……现实……好乱又好清醒……跟梦一样……
晕乱之际，一阵熟悉的香气飘来，瞬间将随珠的思绪从迷乱中拉出，心也渐渐安下来，这香气……是莫离身上的香气……
这一切仿佛都在让随珠确信莫离的存在，她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现在找不到她了……
随珠仰头望向这栋楼，独二十五层处的窗户大开，其余的都是紧闭着的。
“是从窗户……坠下来的吗……”
“二十五楼……很痛吧……莫离……”
仰望之际，泪水从眼角流至耳中，微风拂过，迎着风，好似莫离给予随珠的最后一个拥抱。
“这是我的泪，你不能再拿走了……”
“莫离姐姐……”
“你说这世间还是很美好的，要追寻自己美好的未来……原是这个意思吗……”
“摩尔曼斯克的极光，首尔的初雪，马尔代夫的海…………”
“嗡嗡——”手机在口袋中震动。
「珠珠啊！你起床没啊！」
「怎么不回消息啊！」
又是这样，一会不回母亲消息她便会生气，随珠早已习惯了。垂眸点开聊天框，指尖缓慢输入着，每打一个字，随珠便更坚定一分……
「妈，我想去马尔代夫。」
「去那干嘛？这么远？」
「去看海。」
人生总会遇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事，形形色色的人，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保持好心态，别忘了那个，只有你才记得的人。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正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