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异球》冉方再

9、骗

　　秋日的午后，阳光斜斜撞进教室，把讲台上的粉笔灰照得像细碎的金粉。宋栩趴在桌上改数学错题，笔尖在草稿纸上画了第三遍辅助线，还是没理清思路。林小满从后面戳她的后背，递过来一颗橘子糖：“别愁啦，刚听见课代表说，下午自习课李老师会讲这道题，咱们先去小卖部买冰棒吧？”

　　宋栩捏着橘子糖起身，刚走到教室门口，就被走廊里的起哄声堵了回去。三个男生围在公告栏前，手里举着张拍得模糊的照片，正对着路过的同学晃：“快看快看！宋栩给林小满拎包，还帮她系鞋带呢！”

　　照片里的光线很暗，只能看清两个模糊的身影，可起哄的声音却像石子扔进水里，瞬间炸得周围都安静了。林小满的脸“唰”地红透，伸手想去抢照片，指尖却抖得厉害：“你们别乱拍！那是我鞋带松了，宋栩帮我捡东西，不是系鞋带！”

　　“不是系鞋带？”举照片的男生挑眉，故意把照片举得更高，“那上周有人看见你俩在食堂坐一起，宋栩把鸡蛋黄挑给你，这也是‘捡东西’？”

　　周围传来低低的笑，宋栩的手指猛地攥紧了口袋里的橘子糖，糖纸被捏得“哗啦”响。她知道该立刻解释，可余光瞥见林小满泛红的眼眶，话到嘴边又顿了——小满最在意别人说她“靠朋友”，要是自己说得太急，反而像在撇清，会让她更难过。

　　就在这时，一道冷淡淡的声音突然插进来：“照片删了。”

　　宋栩回头，看见陆宁深站在不远处。背着黑色书包，校服挽到小臂，露出腕骨上一道浅浅的疤。手里捏着瓶冰镇柠檬茶，瓶身凝的水珠顺着指缝滴在地砖上，晕开小小的湿痕。他没看宋栩和小满，只盯着那三个男生，眼神冷得像结了霜：“学校规定不让偷拍同学，要我找德育处吗？”

　　那三个男生脸色瞬间变了，忙不迭地删掉照片，嘟囔着“开玩笑而已”就跑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散了，走廊里只剩他们三个，阳光把影子拉得长长的。

　　林小满还攥着宋栩的衣角，声音带着点后怕：“谢谢你啊，同学。”

　　陆宁深没说话，只点了点头，转身往楼梯口走。路过宋栩身边时，他的目光在她攥紧的手背上顿了半秒，又很快移开——宋栩瞥见他书包侧兜露出来的笔袋，黑色的，上面印着《星穹之战》里“寒铁机甲”的星纹，和她上周在游戏里见过的皮肤一模一样。

　　“发什么呆呀？”小满拉了拉她的胳膊，“冰棒快卖完了！”

　　宋栩回过神，跟着小满往小卖部走。冰柜前，她随手拿了支绿豆冰棒，刚撕开包装，就看见小满从书包里掏出个东西，塞进她手里——是个旧旧的黑色笔袋，边角有点磨损，上面的“寒铁机甲”星纹被洗得发浅，却看得出来被仔细缝补过。

　　“这是我哥以前用的，他知道你玩《星穹之战》，让我转交给你。”小满咬着冰棒，含糊地说，“我哥说，全服前几的玩家都用这种印着机甲的笔袋，你带着，以后没人敢随便乱传谣言了。”

　　宋栩捏着笔袋，指尖蹭过缝补的线迹，心里突然一动。她想起上周游戏里“沉”说的“星华中学玩‘掠影’的人”，想起陆宁深刚才手里的柠檬茶——游戏里“沉”每次打完巅峰赛，都会在频道里说“喝杯冰柠檬茶解压”。

　　回到教室时，宋栩刚把笔袋放进桌肚，就看见里面躺着张折叠的纸条。展开一看，字迹歪歪扭扭：“别以为陆宁深帮你，你就能跟小满走那么近，下次再让我看见，我就把你上课睡觉的照片贴公告栏。”

　　宋栩把纸条揉成团，扔进垃圾桶。她没生气，只觉得好笑——这种匿名威胁，反而证明那些人没别的办法了。

　　“在看什么？”小满凑过来，看见垃圾桶里的纸团，皱了皱眉，“又是那些人写的？”

　　“没事。”宋栩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咱们赶紧回座位，李老师要来了。”

　　下课铃响时，宋栩把笔袋放进书包。她决定，下次再和“沉”组队时，要问问他喜欢喝什么口味的柠檬茶——或许，那个藏在屏幕后的全服高手，就藏在这个洒满阳光的学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