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里的哑巴》易陈雨

4、口袋里的纸条

　　艺术节那天，整个学校热闹非凡。苏澄忙前忙后，检查最后的道具和服装。在整理罗密欧的戏服时，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折叠的纸条。

　　好奇心驱使下，她打开纸条，上面是韩时箖的字迹：

　　“演出结束后，天台见。有话对你说。”

　　苏澄的心猛地一跳。这是要给林薇的纸条吗？但为什么会在戏服口袋里？难道...

　　“苏澄，快过来帮忙！”同学的呼喊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慌忙把纸条塞回口袋，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件事。

　　演出很成功。韩时箖和林薇的表演赢得了全场最热烈的掌声。当罗密欧与朱丽叶在舞台上“殉情”时，有不少女生都感动得擦眼泪。

　　谢幕后，苏澄看到林薇兴奋地拉着韩时箖说话，而韩时箖似乎心不在焉，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

　　苏澄突然想起那张纸条。如果那是给林薇的，为什么韩时箖不直接给她？如果不是给林薇的，那会是给谁的？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难道那是给她的？

　　这个想法让她既期待又害怕。期待是因为她多么希望韩时箖也喜欢她；害怕是因为万一不是，她的心可能会碎成千万片。

　　犹豫再三，苏澄还是决定去天台看看。如果是误会，她可以假装是去那里收拾东西。

　　天台的风很大，吹得她的裙子猎猎作响。那里空无一人，只有几盆枯萎的植物和散落的杂物。

　　看来是我想多了。苏澄苦涩地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

　　“苏澄？”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猛地回头，看到韩时箖站在天台入口，气喘吁吁，像是跑过来的。

　　“你怎么在这里？”两人异口同声地问，然后又同时陷入沉默。

　　最后还是韩时箖先开口：“我看到你往这边走，就跟过来了。”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其实我...”

　　就在这时，天台的灯突然全部熄灭，整个空间陷入黑暗。原来是艺术节结束后，保安开始关闭各处的电源。

　　“啊！”苏惊叫一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绊到了什么东西。

　　一只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她。“小心。”韩时箖的声音近在耳边。

　　在黑暗中，人的其他感官变得格外敏锐。苏澄能感觉到韩时箖手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传到她的皮肤上，能听到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水和薄荷味。

　　“我...”韩时箖再次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我有话想对你说。”

　　苏澄的心跳得厉害，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她等待着，既期待又害怕接下来会听到的话。

　　“其实我...”

　　“韩时箖！你在上面吗？”楼下突然传来林薇的呼喊声，“班主任找我们获奖的演员拍照呢！”

　　那一刻，苏澄明显感觉到韩时箖的身体僵了一下。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失望：“走吧，下去了。”

　　在下楼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苏澄心里五味杂陈，既为那个被打断的告白感到遗憾，又为可能即将听到的内容感到忐忑。

　　拍照时，林薇故意站在韩时箖身边，还挽住了他的胳膊。韩时箖没有拒绝，但笑容有些勉强。

　　活动全部结束后，苏澄在整理最后的道具时，又一次摸到了那张纸条。她展开它，在月光下仔细查看，突然发现纸条右下角有一个很小的澄字。

　　她的心跳再次加速。这个发现几乎证实了她的猜测：那张纸条确实是给她的。

　　但为什么韩时箖最终没有说出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