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天涯》活色生香

4、第 4 章

　　最近总是做一个相同的梦。

　　四周是无尽的水，我悬浮在水中央。无尽的黑暗，寒冷侵蚀着我。Leonard和Seiean划着船从不同的方向过来。我不知道该向谁伸手。

　　我犹豫。Leonard把船调头走了。

　　我坐在Seiean的船上，两个人都不说话，我也看不清他的脸。

　　四周是无尽的黑暗。

　　一个风浪就把我们的船打翻了。我们在冰冷的水里挣扎。

　　在不断的呛水中，我摸到Seiean温暖的手，我拼命的抓住他。

　　可是我们不断的向着更黑暗下沉。

　　水从嘴里，耳朵，鼻子涌入肺部，无法呼吸。

　　挣扎，黑暗，寒冷······

　　这个梦每次都会在这里打住。Leonard总会开灯叫醒梦呓不断的我。然后我无助的趴在他身上任他哄。

　　为什么总是相同的梦，同样的结局。为什么明知是这样的结局还是犹豫不定，为什么还是坐在Seiean的船上？

　　Leonard去T城出差。不知为什么，没有生离死别的感觉，有的只是一个淡淡的拥抱就目送他上了飞机。

　　我真的可以把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

　　漫不经心的走出机场，阳光懒懒的撒在身上，整个人似乎都发霉了。夏天就要来了吧，似乎可以闻到夏天特有的阳光和水果香。

　　一辆出租停在我的面前。

　　车门打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Seiean也没想到会遇到我吧。他孩子似的望着我。我不由自主从他手里接过公文包。一切都很自然。

　　回去？我问。

　　他低下头。每次他的这个动作便是在思考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跟我走。他很坚定的说。跟他走？我和他？去那里，我们有哪里可以去？

　　他拉着我跑到服务台。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很累吗？先躺着休息一下吧，我去冲一下。他径自走进浴室。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有点晕。早晨我还在机场送Leonard，现在却在乌镇的小旅馆里。

　　记忆中的乌镇，前年古镇。这里每一样东西都是岁月的遗物。人站在它们面前显的多么的微不足道。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时间会把一切冲淡淘洗干净。

　　我们在墨绿的河面上泛舟。河道两边都是巷子，古朴而淡雅。

　　我们去看刻木对联。看着师傅手下刻刀在木版上划出锋利的线条，木屑垂着头掉下去，那吱的一声，仿佛是生命结束的叹息。

　　世外桃源一般，不用去想其他的事情。躺在他的身边，会觉得很安心，只是短暂的幸福我们都在心里知道。我用力的吻他，明天又要行同陌路。他回吻。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自己发出一声：哥。他停下所有动作。我眼中应该是恐惧。他起身去了隔壁。

　　旅馆老板夫妻十分热情，第二天给我们做了很多好吃的。老板娘笑着说：等你们结婚时可是要邀请我们的啊。我注意到Seiean脸上的不自在。

　　机场里，我们两人向着不同的方向走。我们的飞机沿着水平线上的一点向两边反射，渐渐远去。